第二十章 朋友,仇人

翌日,鬱蘇仍親自陪同淺兮到山上,音媱的琴音尚有靜心之功效,昨夜,鬱蘇又想起前塵往事,不免頭疼萬分,聽了這堂堂韻靈元君親手彈的曲子,倒是舒緩了許多。

“你且去山外查探一番,看是否有何異常。”音媱突然說。鬱蘇雖不知此爲何意,不過他還是選擇聽從,很快便離開了。

鬱蘇走後,忘川便來到此處。

音媱住了手,收回玉琴。

淺兮睜開雙眼,卻看見忘川突然出現在此處,不免有幾分驚訝。

音媱站起身來,淡淡的說:“此處便留給你們二人了。”昨夜,忘川請求她,希望可以與淺兮單獨一敘,既然知道二人身份,她也便答應了。故此,方纔特意支開純狐鬱蘇。不過,還有一個原因。鳳雨靈被她攔在媱山之外,說不定會有什麼作爲,若鳳雨靈能使鳳舞幽歌前來,也是她所希望的。她也並不逗留,立即離開了。

“我們認識嗎?”淺兮問。看着眼前的神秘人,她隱隱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忘川並沒有回答,反倒一掌打過去。但淺兮根本反應不過來,這一掌,便落在她的胸口。淺兮被擊飛,撞到後面的大樹上。

她擡起頭,神秘人又出現在她眼前。

忘川緊緊掐着她的脖子,憤恨不已,眼中的怒火似是收不住:“廢物!”她本想試試她的法力,之前雖遇見幾次,但卻不曾見她出手,尚不知這一千年她達到了何種境地。這一試,卻令她惱怒。千年的時間,眼前之人非但沒有進步,反倒是退了不少。

淺兮用力的扯着忘川的手,但對方似乎惱怒得很,她便騰出一隻手,向她的面具伸過去。

山清水秀的媱山美麗異常,就連天空也一塵不染。突然間,一顆火球落下來,重重地砸在這潔淨的媱山。

指尖觸碰到面具,淺兮顫抖的摘下對方的鬼面具,臉上卻浮現出驚愕的表情。

原本鬼面具下的容貌映入眼簾,淺兮卻大驚失色。不遠處着起火來,大火很快吞噬掉幾棵大樹。

忘川鬆開她的脖子,從懷中取出水之星魂,語氣中也難以壓抑怒恨:“早知如此,不如千年前便死在千夜城,也好過你現在這個廢物!”她將水之星魂丟在她的懷中,便消失在她眼前。

淺兮並不覺得脖子疼痛,她緊蹙着眉,看着懷中藍色的珠子,但附近卻再也找不到忘川的身影。那張臉,她再熟悉不過。可是,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究竟是誰?爲何……

她收下水之星魂,大火更烈,很快便向她蔓延過來。

兇猛的大火如餓虎般撲來,眼看着就要吞噬掉淺兮,一個身影閃過,將她帶離此處。離地的雙腳下越過火海,她擡起頭,卻看到幽澈冷峻的面容。幽澈單手將她摟在懷裡,這突如其來的大火絕非凡間之物,他連忙到此尋她,卻發現那隻臭狐狸又不在此處。所幸他來得及時,不然這蠢女人恐怕要喪生火海。

數十隻鳳凰盤桓於天際,顯然是鳳凰神殿找上門來。

鳳君翊、鳳雨靈和鳳舒翎突然出現在幽澈與淺兮面前。

幽澈緊緊地摟着她。而這時,鬱蘇也繞過兩隻鳳凰來到此處。看到鳳凰神殿的架勢,似乎是不打算放過她。

花輕語與九初也趕了過來。

“受死吧!”鳳君翊的目標乃是鳳凰神殿一直尋找的鳳卿離,他一掌打過來,一個身影忽而來到,並接下這一掌,甚至將他打退。

“韻靈元君?”鳳君翊看着來人。“堂堂神族,竟護着這羣妖魔!”

音媱看着媱山被大火漸漸吞噬,但她不修火系,亦不修水系或冰系,對此神火,她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媱山毀在鳳凰神殿的手上。她咬着牙,憤恨不已:“我且問你,可是鳳舞幽歌指使你來我媱山的?”

“此乃我鳳君翊所爲,小神自會到天界請罪。不過,她的命,必須要留下!”鳳君翊手中出現一把紅色□□,並指向淺兮。

“亂我媱山者,殺無赦!”音媱眼中的殺氣太過強烈。她本來就與鳳凰神殿水火不容,此次鳳君翊帶人擾亂媱山,她自是不會放過!

“縱然你是韻靈元君,小神也只好得罪了!”鳳君翊的□□還未沾染過神族之血,看來今日,他只得向她動手。

熊熊火焰飛向空中皆匯於一處,媱山之火雖滅,但早已滿目瘡痍,不似從前那般美好。

音媱看向空中的人,熟悉而陌生,雖有恨意,但亦有幾分滿意。

鳳舞幽歌來到鳳君翊面前,毫不猶豫地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他的嘴邊便有鮮血溢出。他尚不覺得什麼,鳳雨靈卻擔心起來。她扶着師叔,本想說什麼,鳳舞幽歌卻兇狠的呵斥鳳君翊:“鳳凰神殿何時輪到你做主?”

“師父?”鳳雨靈剛開口,鳳舞幽歌便又一掌打在她的身上。

一旁的鳳舒翎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找到鳳卿離爲何不告知於我,反倒是同你師叔揹着我做出這種事來?!”

“你終於來了!”音媱緊盯着她,眼中是濃濃的恨意。

鳳舞幽歌轉過身,目光在落在音媱身上後,方纔的威儀與兇狠皆化爲烏有,卻是有深深的歉意,與傳聞中冷酷無情的鳳舞幽歌完全不同。“我會盡快讓媱山恢復昔日光景。”

“一千多年前我便說過,我不需要你的愧疚!”音媱突然吼道,卻嚇到了衆人。但音媱卻閃過去,一掌打在她的心口。

嘴角一抹鮮血,然而鳳舞幽歌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鳳舞幽歌忍得了,鳳君翊卻無法容忍,他手持□□,直直地刺向音媱,但鳳舞幽歌卻一下子抓住他的□□。

“退下!”冰冷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

“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如此冷血!”提起她的冷血,音媱便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我倒是忘了,你本就冷血,更何況無心,又怎能祈求你會有一絲的憐憫?”

“住口!”鳳君翊心中的憤恨不比音媱少。“你沒資格議論她!”他已然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也任師姐抓着,他鬆開手,衝音媱打去。鳳舞幽歌見此,將□□扔出去。鳳君翊還未與音媱相鬥,只覺身後有危險,他避身不及,反倒被自己的□□劃傷自己。

“哈哈哈哈!想不到它第一個沾染神族之血的人,竟是我!”鳳君翊卻又下令道:“來人!殺掉鳳卿離!”他便拿回自己的□□,刺向音媱。

眼看着鳳舒翎不願就此作罷,鳳舞幽歌也知道他並非音媱的對手,連忙趕過去阻止。

數十隻鳳凰落地化爲人,得了命令便向淺兮殺去。

鬱蘇花輕語攔住她們,又讓幽澈趕快帶着淺兮逃走,幽澈便立即帶着她同九初一同離去,但還是有幾個鳳凰神殿的人追了過去。鳳雨靈和鳳舒翎也連忙追去。

明知鳳君翊傷不了音媱,鳳舞幽歌依舊幫着她,然而音媱卻是兩個一起打,鳳君翊便更加覺得生氣:“你甘之若飴,她卻視若無睹,她有什麼值得你幫的?!”

鳳舞幽歌停下手,退到一邊,坦誠道:“阿媱,待我處置了叛逃之人,我會回來,任你處置!”說完,她便離開了。

音媱本想追過去,鳳君翊卻攔住了她。

而鬱蘇和花輕語見情況不妙,本想通風報信,但包圍過來的人卻讓二人有些自顧不暇。

鳳舞幽歌一路追過去,早已飛出了媱山。沒過多久,便看見鳳雨靈帶着人在追趕鳳卿離。

“鳳卿離,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的回鳳凰神殿。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鳳舞幽歌冷若冰霜、淡漠無情的模樣倒與從前一般無二,彷彿方纔出現在媱山的,並非她本人。

幽澈懷中的人兒愕然,但幽澈的腳步卻不曾停留。

鳳舞幽歌見此,眼中閃出一絲殺氣。手中紅光一現,便多出一張血紅的弓。她張開弓,一支箭便搭在弦上,鬆手,金色的箭如閃電般飛去。

幽澈注意到,抱着淺兮躲開,但那支箭卻又折回來,九初手現利刃抵擋那支箭,可那根箭卻像長了眼睛一般,繞過九初,又飛向淺兮。

幽澈手中多出一把銀色長劍,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用劍打向飛來的箭矢。

然而,又有兩支箭飛來,九初怕幽澈招架不住,連忙過去幫他。

但這三支箭卻又帶有幾分烈火,劃過樹枝時,整顆樹便着起大火。

幽澈打掉一支箭,另一隻箭又從背後飛來,他有些躲閃不及,只得鬆了手,淺兮差點摔在地上。然而兩人分開後,三支箭一同飛向她,恐懼的眼神中是飛來的帶火的箭矢。

鳳舞幽歌卻見她一眨眼便出現在十丈之外,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三支箭又向淺兮飛過去,卻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飛過去,幽澈趕過去,替她用銀劍打掉身前的一支箭,但卻還有兩支箭快要刺中她。幽澈忽而出現在她的身後,生生爲她擋住飛來的箭矢,箭矢快速地刺中他的心臟,一瞬間,他似乎墜落於火海之中,但他還是強撐着用銀劍打掉另一支飛來的箭。

“殿下!”九初衝過來,幽澈卻倒在淺兮的懷裡。淺兮驚愕地看着他,卻又有些害怕。

鳳雨靈飛過去,九初攔住她,但鳳雨靈也不弱,幾招便將九初打成重傷,似乎這隻狸貓早有傷在身。

鳳君翊見形勢不對,便打算出手,他的手握着身後浮生劍的劍柄,又時刻注意着鳳舞幽歌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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