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點了點頭。
御凰雪笑着騎到它的背上,小聲說:“你帶我回梨花宮,但是不能跑,我有孩子。”
小金又點了點頭。
太監們圍過來,詫異地議論。
“乖乖,怎麼這麼聽娘娘的話?鰥”
“倒是比狗還通靈性啊。”
“娘娘,小心。”藏心跟在小金身邊,很是擔憂地說道砦。
小金甩了甩尾巴,轉過頭,用角把他輕輕抵開。
御凰雪衝他搖了搖頭,笑着說:“沒關係,你們在後面跟着就好。”
藏心還是大步走了過來,甚至拉住了御凰雪的手。一旦小金會撒野,他也能及時把御凰雪抱下來。
小金看上去有些不滿,轉過頭,衝他呲了呲牙,大白牙閃着白亮亮的光,尾巴甩得高高的,用尖尖角抵着他,逼着他往後退。
“走吧,小金,他是我的好哥哥,你不要欺負他,我會生氣的。”御凰雪拍了拍小金的腦袋,溫柔地說道。
小金這才擡高了腦袋,雄糾糾氣昂昂地往前走。
它走得很慢,不時從樹上咬下幾朵花在,在嘴裡慢慢嚼,而御凰雪放在它耳朵邊的月季花始終未掉。
宮婢們跟在後面,不敢靠太近,但又覺得很好奇,忍不住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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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夫人遠遠地站着,嫉妒地看着御凰雪的身影。
“你們看,那是皇后?”吳樂詩瞪着大眼睛,驚叫道:“她騎着那匹馬。”
“就是她!她真是個妖孽,馬都不放過。”莊佳琪不樂意地嘟了嘟嘴。
“你們多嘴幹什麼,快走吧。”宮梅芬橫了她們一眼,快步往前。
莊佳琪一把拽住她,擔心地說道:“可是我們要是現在去看雲雙,皇后會生氣的吧?皇后很不喜歡雲雙的。”
“爲什麼要管她生不生氣?雲雙一直對我們很好,你忘了你那年生病,是誰給你找來的草藥?童妙音可是巴不得你死的。”宮梅芬甩開她的手,冷冷地說:“你們不去,我去。”
“這個……”
二人互看了一眼,囁嚅着往她身邊湊。
“我們膽小,你幫我們把禮物帶到好不好?你看,我給她買的人蔘,這比草藥要貴重吧。我們是記掛着她的,就是不敢去……”
“不帶,你們愛去不去。別忘了,皇后再怎麼不喜歡,皇上還是封了雲雙爲貴妃。你們呢?別趨炎附勢,小心砸了自己的腳。”宮梅芬瞥了二人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怎麼辦?”兩個女人無可奈何,只能跟上前去。
“也不知道以後怎麼樣,我們才封了個貴人。到了現在,皇上都沒有讓我們侍
寢。沒有孩子,我們也就算是枯死在宮裡了,一輩子受人欺負。”
吳樂詩說着說着,眼淚都掉了下來。
“你別哭了,我們多少還能留下,你看看馬初蓮和俞青兒,已經被趕出去了。我都不敢想,被趕出去之後,我還能活幾天。”
莊佳琪悶悶地看了她一眼,加快了腳步。
“我家裡的人早就不管我了。”吳樂詩抹着眼淚,哽咽着說道:“要是出宮,回去也是吃冷飯的命,怎麼辦,我不想活了。”
“讓你別說了,反正我不去看陸雲雙,要去你們去。”
莊佳琪捂住耳朵,拔腿就跑。
“等等我啊,我也不去。”
吳樂詩一溜小跑,緊跟在她的身後。
兩個人拐過了假山,迎頭撞上了御凰雪,嚇得趕緊跪了下來。
“兩位貴人,跑這麼急幹什麼去?趕着見皇上啊。”御凰雪故意說道。
“不敢不敢,不是不是。”
兩個人的腦袋都快搖掉下來了,吳樂詩本來就在哭,被御凰雪這樣一嚇,哭得更厲害了。
“皇后娘娘饒命,我們不是想去看雲雙貴妃的,是宮梅芬要去,我們沒有去。”她擺着手,泣不成聲,眼看就要嚇暈過去了。
“奇怪,你們愛看誰就看誰,怎麼嚇成這樣?”
御凰雪不解地看着她們,讓宮婢把兩個女人拉起來。
“皇后恕罪,她是嚇到了……”
莊佳琪擡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回事。”
御凰雪明白中間肯定有什麼原因,不然這幾個女人以前也往雲雙那裡跑,怎麼沒見嚇成這樣?
“皇后娘娘。”一名宮婢上前來,給她行了禮,小聲說:“奴婢是六夫人身邊的婢女蓉兒,請容奴婢細稟。”
“你說。”御凰雪點點頭。
“這幾日我們夫人吃不下飯,
睡不着覺……很擔心……”蓉兒擡起頭,一臉驚恐不安地說道:“但是請皇后娘娘相信,我們夫人和雲雙貴妃絕對不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的,不是一起的。”兩個女人又開始用力搖頭。
“奇怪了,你們是一起的又怎麼樣?本宮要吃了你們了?”御凰雪笑吟吟地問道。
那兩個女人一聽這話,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一起哭了起來。
“有人嚇唬你們了吧?”御凰雪明白了。
“聽說……皇后娘娘發下話來,誰和陸雲雙走到一起,誰去看陸雲雙,誰叫太夫給御雲雙看病,都會被斬掉手腳,剜掉眼睛,裝進罈子裡醃成臘肉……”婢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地發抖。
“我還要把你們掛在樹上,吹成吹肉呢。”
御凰雪臉色一變,明白了陸雲雙在御書房的原因,什麼問皇子上學的事,明明是去告狀的!
“去叫皇上,說我去雲雙那裡了,要把她醃成臘肉了。把她們兩個扶起來,本宮一起醃了。”
御凰雪打馬就走。有心放陸雲雙一馬,她倒好,成天造謠。
兩個女人被宮婢們架起來,哭天喊地地不肯往前走。
“再哭,割掉你們的舌頭。”御凰雪扭頭看了一眼,大聲嚇唬她們。
兩個人趕緊捂住了嘴,再也不敢發出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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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雙和宮梅芬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喝茶。
聽到皇后來了,趕緊起身迎接。
“雲雙貴妃,方纔去找皇上幹什麼了?”御凰雪走進去,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陸雲雙的臉色一白,退了一小步,囁嚅着說:“是去說小皇子們唸書的事。”
“撒謊,不是說本宮要醃了你們當臘肉的事?”御凰雪冷笑道。
“不是……”陸雲雙嚇得一抖,趕緊擺手,“皇后娘娘……”
“真的不是嗎?”御凰雪盯着她的眼睛,大聲質問。
“是的。”陸雲雙的手垂下來,小聲說:“但是皇后娘娘請放心,臣妾不會和皇后娘娘爭寵,也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臣妾只是想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如果皇后娘娘要把臣妾放出宮去,我現在就走,絕無怨言,也不會在皇上和皇子面前說皇后娘娘半點不是。”
她一面說,一面哭了起來。
御凰雪被她堵着了。
不是她不讓,是帝炫天不放!
“皇后娘娘何必咄咄逼人?大家都是女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的父兄都是爲皇上出生入死之人,你逼着皇上做無情無義的人,讓青衫軍寒心嗎?”宮梅芬扶住了陸雲雙的手臂,怒聲質問。
御凰雪盯着她的眼睛,冷聲說道:“本宮從來沒有逼過任何人,若你們真能得到他的心,本宮攔不住。但如果用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本宮,本宮不介意把她變成臘肉。本宮喜歡明着來,暗箭之類的,本宮也不怕。來人,把貴妃宮裡的奴才都帶出來,在這裡給本宮跪好。讓俞青兒和馬初蓮過來,指認通風報信,造謠之人。”
她扭頭看向兩位嚇得臉色發青的夫人,大聲說:“你們兩個先說,是誰告訴你們,本宮不許你們靠近雲雙貴妃,不許你們和她來往,不許有人找大夫給陸雲雙的!”
吳樂詩和莊佳琪哆哆嗦嗦地走上前來,根本不敢說話。
“如果說不出來,就給我指。”御凰雪怒斥道。
和親的謠言太輕,居然編排出她要把人醃成臘肉的惡毒謠言,這絕不能忍。
“今日不查清楚,明日這宮裡就會多出十罈子臘肉,一個也別想逃。”
宮門口響起了匆亂的腳步聲,帝炫天來了。
“怎麼了?”帝炫
天扶住她的腰,沉聲道:“我還在批摺子呢,怎麼又不高興了?”
“我都要變成吃人
肉的妖怪了,我爲什麼高興?她找你真是說皇子上學的事?”御凰雪憤怒地問道。
“小事而已,何需動怒呢。”帝炫天看了看陸雲雙,再環顧衆人,嚴肅地說道:“若再有人造謠、傳
謠,朕會讓她人頭落地。”
“皇上,您心裡只有皇后,妾等無怨言。但起碼給妾等應有的尊重吧?妾等並未做錯事,也沒有冒犯過宮規,這些年服侍皇上盡心盡力,皇上不能厚此薄彼,梅芬不服!”宮梅芬大步過來,撲通一聲跪到了他的面前。
“你起來。”帝炫天眉頭緊皺。
“皇上可以極寵皇后,但皇后不能對妾等隨意恐嚇辱罵。雲雙貴妃也沒有做錯事,而且身體不好,皇后這樣帶人衝進來,這對雲雙貴妃不公平。皇上不公平,妾不服!”
宮梅芬說完,陸雲雙直直地跪下來,掩面痛哭。
:“皇上,臣妾真是不想爭寵,貴妃做不做也不要緊,臣妾只是捨不得孩子們,雖然都不是臣妾自己生的,但臣妾一手帶大,每一個都如同親生……臣妾
若去了,這一世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們……”
“都起來。”帝炫天上前去,扶起了二人,緩聲說:“朕確實對你們不公平。”
御凰雪想啐他,然後掉頭就走。
但帝炫天接下來的話,又留住了她的腳步。
“但你們得明白一件事,這個不公平,只能委屈你們受着。你們的家人與朕是一家人,你們在不在宮裡,你們的父兄都會因爲他們曾經做出的貢獻而獲得榮耀,而不是因爲你們。朕是想送你們出宮去的,並且已經與你們的父兄商討過了,看是讓你們再嫁,還是回家。”
幾個女人猛地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喜歡皇后,一直等她長大,如今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爲我受的委屈不是你們想像的簡單,朕這一輩子都是她的。所以,造多少謠,外面的人有多反對,對朕來說,沒有用處。”
場面靜了會兒,陸雲雙又哭了。
“如果你們願意,今天就能走。如果真的不想出宮,只要你們安份守紀,朕也不會強行讓你們離開。外面的人說得也有道理,畢竟你們明裡做過了朕的女人,出去之後,只怕外人看輕。若想留在這裡,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安份守紀。今日之事,今日之話,朕不想再聽到,看到了,你們好自爲之。”
他說完,直接走到了御凰雪在前,小聲說:“這種小事,以後不要叫我來了,我的摺子還沒有批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