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當然知道這樣儲存法肯定不行,倒也是現在不行而已。所謂不行,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方法而已。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將真力儲存在血肉裡的有效途徑。
一切結束後,他運行“清神咒”恢復氣力。對綵衣的思念又佔據他的心靈。“姐姐,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要找到你。”綵衣說過只要自己沒死葉舟體內的真力就在。所以真力在,她就還活着。當務之急是去尋找綵衣。葉舟收起悲傷,整理思緒。以後就要自己一個人努力了,他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冷靜。
如何找?他打算先去問問看有沒有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可到哪裡去找人問?他環顧四周,都是大山,怎麼出去他都不知道。“該死,是誰把我丟到這裡的!呃,不對啊,是誰救了我?”他這纔想到自己的事。綵衣被搶走,自己也被搶走的啊,怎麼他真的是救我?爲什麼我會一個呆在這裡?不希望我報答他嗎?這個人是誰?想到自己葉舟總是疑問無窮,對自己的事一概不知。他無奈地搖一搖頭。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企圖記起一些有關於救自己那人的事,那怕是一個朦朧的感覺也好。可是除了讓他昏厥的速度以外,什麼都不記得。“什麼樣的修爲纔會有那麼快的速度?”葉舟無比羨慕,“我要有那樣的速度還怕誰,我要有那樣的速度姐姐也不會被抓走。”綵衣無時無刻不在他腦海徘徊。修行,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珍視的人。力量是戰勝痛苦的唯一武器。想要不痛苦,只有自己強大起來。葉舟修行的心更加堅定。不爲別的,只爲這樣的事不再發生。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已經讓他痛不欲生,再來一次那還不要他的命?
沒法走出去也得走,只有走纔有可能走出去。葉舟決定先爬到最高的山峰上查看一下週圍環境,再來確定自己向哪走。
行走淡化了他的思念,畢竟他要分心去想出路。這座山叫什麼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也不知道,這裡離斬妖城有多遠,他更不知道。但是他有目標,有動力,更有決心。所以再多未知都阻礙不了他前行的腳步。
這片山脈的最高峰有一千多丈,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半個時辰後他已經站在山頂。一望之下他茫然了,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除了山還是山。“這是什麼鬼地方?哪個無聊的人把我拖到這裡!”面對綿綿無盡的羣山,他鬱悶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等待天黑,或許可以看到燈火吧。”他索性不去思考怎麼出去,盤膝修煉“清神咒”,修煉,百倍勤奮地修煉。想要戰勝未知的敵人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
修煉,他哪有心情修煉!閉眼全是綵衣,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越努力越慌亂。最後滿腦子都是對綵衣思念以及對抓走綵衣的人的憎恨。出去,必須出去。他在期待天黑。
夜幕降臨,月光伴着星光找不到燈光。葉舟無所適從,附近沒有人,該怎麼走出去?呆在這裡肯定不行。彷徨緊跟着無助。沒有綵衣出主意,他整個人都慌了。仰頭看着月亮,圓圓的,上面印着綵衣的笑臉,葉舟看着出神,一會兒那張臉又變成小香。小香,他的心一陣刺痛。自己離家已經六年,錯過了科舉,不明所以地修煉了五年,什麼成果都沒有。如今的修爲還是向別人借的。修行沒成就,行走也十個月了,自己又幹了什麼事?什麼事都沒幹!書生註定幹不出什麼事嗎?他發現自己無法克服任何困難。無名的悲憤涌上心頭,他恨自己的無能,悲命運的無情,嘆世事的無常。對家的思念,對小香的愧疚,對綵衣呢?想到小香的時候他還是拒絕想綵衣。他卻又不能不想綵衣。葉舟很矛盾,在她們之間他做不出選擇。沒法選擇,放棄誰都不忍,都不放棄,可能嗎?
悲傷是條河,發作起來將無窮無盡。葉舟沉浸在失落中。
別後心空悲濁酒,經年恨滿飲斜欄。
無情最是飛霜月,只在圓時照影殘。
葉舟彷彿看到小香憔悴的身影,在大梨樹下的鞦韆上。她還會等我嗎,她知道我還活着嗎,她會不會嫁人了?葉舟想着想着便想出很多理由讓自己想綵衣,在小香佔據腦海的時候。葉舟的心很亂,他不能再坐在這裡了。起身下山,就算沒有方向也比呆在山頂強。至少不用苦於掙扎在取捨之間。
葉舟行走兩天之後終於發現某個半山腰有三間茅屋。人!他狂喜,還是有人的。有人就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有人就有機會走出去。
茅屋共有三間,兩新一舊,舊的好像有些年歲了,屋頂的蘆葦風一吹片片散落,看上去經不起多少風雨了。新的卻像是剛建的。蘆葦還帶有青色,柴扉也是剛扎的。新舊茅舍對比之下頓顯歲月滄桑。不過葉舟卻看到了希望。既然房子是剛建的,那這裡肯定住了人。
“總算見到人了!”葉舟長噓一口氣,立刻上前敲門。敲了會兒門,不見人應。“沒人?不可能這房子分明是剛建的怎麼可能沒人。一定是外出幹活了。”葉舟安慰自己後確定這裡的主人只是暫時外出而已。他要等,等主人回來。
“嗯,天色還早,他們應該到晚上纔回來,會是什麼人住在這裡?如此大山,這裡住的是隱士,或者仙人?”他胡亂地想着自己會不會有奇遇,那個將自己放到這裡的人又是誰,綵衣現在在哪?這些問題註定沒有答案,他也就只有想想而已。有事可想總好處無邊思念要輕鬆得多。何況他還想着自己可能遇到仙人,學得本領好去營救綵衣。不過他又不希望這裡住的是仙人,仙人如果是閉關去了,那不知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
“本領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到的嗎,如果姐姐知道我想偷懶肯定會不高興。”姐姐,綵衣,他摸着胸口陷入回憶,回憶再美好也只是曾經。美好的回憶讓人更加絕望,因爲現實是他一個人在不明所以地等待,說不定綵衣正在受罪。他釋放元神感知身體每一處真力,這真力是綵衣的。“姐姐,我一定會救出你。”葉舟不知道發過多少次這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