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墨紅苓的手,葉舟還沒來得及凝聚魔氣便失去行動能力。體內有封印,外面有禁錮。他根本無法戰勝對手。
綵衣的哭泣縈繞耳邊,無助的哀求,撕心裂肺的痛苦。
墨紅苓艱難地擡手,她要抓住葉舟。他就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但她掙扎了十息還是沒有觸到葉舟的身體。“我一定要幫你!”她爆發所有力量撲到葉舟懷中,藉助自己木靈體的本能破解葉舟的禁錮。
葉舟召喚出小妍。
小妍帶着水靈劍一起出來,落地之時已經解開葉舟和墨紅苓的禁錮。“小妍我們一起上殺了這四個人。”
小妍一愣,定神看着滿身傷痕的葉舟,“我打不過她們。只能逃走。”
葉舟心底一涼,她從來不認輸,現在卻說打不過。“你阻止他們的功法,我來消滅她們。”他氣斧魔氣同時凝聚。
“我們一起上!”小妍握緊粉嫩的拳頭一口氣釋放所有人。衆人得了自由後繼續攻擊四位仙使。
有了小妍的幫忙,仙使的禁錮毫無作用。結結實實被一羣螻蟻圍毆了。衆人各展豈能不分重點地攻擊四人。
葉舟拉着小妍遁到控制綵衣的那位仙使身邊。衆人的攻擊不時打在他的身上。
火光中,四人對峙,仙使控制綵衣,葉舟無法出手,“放開她。”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仙使單手一揮,無形氣浪襲擊葉舟。
“小妍你沒事吧?”對方的攻擊打中自己,說明小妍沒有完全轉移。自己可以死,但小妍不能。然而沒了小妍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
其實有小妍他我沒機會。對方在失利之後已經用綵衣威脅他。小妍可以轉移功法,卻不能轉移活人。
“她不屬於這裡,爲了她好你也應該讓她去仙界。”仙使波瀾不驚地說道。
“我不要去仙界,葉舟救我。”綵衣繼續大吼。
葉舟無法直視她的雙眼,自己無能,只有怒吼:“放開她。”
吼聲再大也沒用。“你想見她,成仙之後再說吧。我勸你快點作決定,小女娃支持不了多久。”
“我不要去仙界,我不要回家。”綵衣無力地哭訴着。
回家?“你們是狐仙族派來的?”葉舟詢問道。
“天帝受女王之託讓我們接她回家。”
“天帝,女王。我記住他們了。”葉舟冷冷地說道。
綵衣大急,“你說什麼,你不救我了嗎?”
葉舟的心都碎了,他想救,想立刻殺了眼前的人,殺了天帝。可是小妍痛苦的表情讓他清醒,自己蠻幹只會害人害己。“綵衣,我會救你回來,但不是現在。”他凝望着綵衣的雙眼,堅定地說。
小妍一旦沉睡,這裡的人誰都活不了。他決不能冒這個險。自己怎麼死都可以,但連累別人的事他做不出來。
綵衣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望着葉舟。
“帶上開明,我們走!”仙使話落,其他三人,立刻突破衆修士的圍困,落到她身邊。開明毫無懸念地被抓來。
神州最強者,沒有還手之力,這深深刺痛了所有修士。自己苦苦修煉,修爲稍有長進便自鳴得意。可自己到底算什麼?現在每個人都有了答案。
葉舟收起小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後向開明深鞠一躬。“多謝前輩。”
開明仰天長嘆,“我荒廢修行太久了!你們別學我。”
“開明,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爲了這些人毀了自己。”抓住他的仙使不無惋惜地說道。
“哈哈,爲了他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開明笑得很悲傷。
“可你什麼都沒做到。”仙使恥笑道。
開明繼續大笑,笑可以掩飾悲傷。“我沒做到那是能力不行,他們沒做到是層次不夠,你們贏在先機,我們輸得信服。”
“你這是在鼓舞人心?”
“我只在說事實,他們總有一天會榮登仙界,到時候輸的會是你們。”開明的確在鼓舞勢氣,失敗是把雙刃劍。它能毀人亦能救人。
一個人能否成功,最終還得看自己。他從葉舟的表情中已經看到了期待中的一幕。
“一個失敗者還談什麼事實,我們走。”仙使在衆人怒視的目光中帶着開明和綵衣騰空而起。片片飛花漸漸模糊了葉舟的視線,他看不到綵衣,也看不到仙使。
墨紅苓關切地注視着葉舟。葉舟筆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沒有語言,連綵衣離開他都沒擡頭看一眼。她很恐慌,可怕的沉默讓她無所適從。
衆人在哀嘆中逐漸散開,回去閉關修煉纔是王道。
大家都走了,中心城廣場又只剩下葉舟和墨紅苓。
他沒有動,她也沒有動。
他們會站在什麼時候?連天都不知道。
墨紅苓站在葉舟背後,看着挺立的他,心頭滿是悲傷。他爲別人佇立,而自己卻爲他停留。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她聽到心碎的聲音。
任這聲音如何摧殘自己,她依然陪在他的身邊。他站一天,她也站一天,他站一年,她就站一年。
廣場之上兩個直立的人,一個矗立的石像。呼嘯的西風吹不干他們眼角的淚水,劃天之日帶不走他們的心頭的悲傷。
黃昏,夜晚,白晝,又是黃昏。
墨紅苓無數次想要叫醒葉舟,可她始終只是默默地站着,只有他做出決定問題才能解決。選擇站在背後那就繼續站着。
三天之後葉舟身體突然彎曲了一下。墨紅苓立刻跑到他面前。“你醒了?”
來到葉舟面前她大吃一驚,只見他雙眼緊閉,呼吸急促,淚痕和血跡被風乾,鬢髮已經花白,而臉色卻紅潤無比。
她放開神識,查看葉舟體內情況,卻被無形之力彈回。“我已經無法查看他的身體?他在幹什麼?”她急忙抓住葉舟的手,元神攻擊他的經脈。
依然被彈回。墨紅苓大驚:“你在做什麼?醒醒……”她拉扯,拳打,腳踢。甚至親吻。葉舟巋然不動。努力一刻鐘之後,她爆發火焰將葉舟擁入懷抱。“千萬別做傻事,你還有我,綵衣還在仙界等你。”
寒風中,火焰燃燒七天之後熄滅,二人擁抱着站立。而不遠處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這裡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