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軒轅少恭度都陪伴在左右一直未離開,除了擔心就是默默的期待,希望慕容曦可以早日醒過來。
深夜,望着天上那一輪明月,軒轅少恭暗自傷神,暗自流淚,他愛慕容曦,甚至不能沒有他,所以他只能用另外一種極端的方法來解除這一切。
這一晚,他想了好久,眼圈一直溼潤着,徹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清晨,軒轅少恭親自打來熱水爲慕容曦洗臉,可是過了這麼久依然不見她醒過來,對先皇的詛咒之事也越來越深信不疑。
或許只有解決了這件事,慕容曦才能醒過來。
想着,軒轅少恭走出了別苑前往東宮。
一路上,陰沉的臉色緊皺的眉頭,表情十分嚴肅,害的宮女和小太監們都不敢上前和他請安。
“娘娘,太子來了!”李嬤嬤在門口看到軒轅少恭緩緩走來的身影便趕緊進去通報,而皇后不但沒有激動,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若被他發現她騙了他,恐怕這母子之情就要……
“兒臣給母后請安。”一進寢宮,軒轅少恭馬上俯身請安,儘管臉色有些陰霾,但骨子裡透露着一股倔強。
皇后趕忙走下鳳殿將他扶起,“少恭,僅僅是一日,你這臉色怎麼就這麼差了?母后知道你擔心曦姑娘,可是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啊!”
皇后心疼的撫摸着他的臉頰,眼眶竟也溼潤了。她的目的是除掉慕容曦,是拆散這樁婚事,而不是搞垮軒轅少恭。
可是軒轅少恭-又突然跪在了地上,表情十分嚴肅,“母后,兒臣對不起你,枉費了母后的栽培,恕兒臣不能繼續孝順母后了。”
話音未落,皇后就踉蹌的退後了幾步,甚至差點跌倒在地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嚇唬母后,好不好?”
軒轅少恭的太子之位是皇后畢生心血,是她熬了一輩子換來的,倘若現在拱手讓人,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軒轅少恭真誠的眼神騙不了任何人,更騙不了自己,皇后驚訝的看着他,眼淚竟簇簇的流下。
這麼多年來爲了太子之位皇后傾之了所有,更是和蕭妃鬥了半輩子,如今軒轅少恭一句話就什麼都沒有了。皇后十分不甘心,不過這一切都是拜慕容曦所賜,如果她沒有出現,軒轅少恭也就不會愛上她。更不會放棄太子之位。
而是默默地迎娶了萬湘琴,穩坐太子之位,時間成熟後便可登上皇位。
這一切原本都是預料之中,可是現在一起都毀了。
皇后越想越憤恨,恨不的馬上殺了慕容曦才解氣。
“母后,這是兒臣的心願,希望母后能夠成全。”軒轅少恭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徑直的起身準備離開,可是這一舉動簡直讓皇后寒了心,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就這樣誤入歧途了。
“站住,你若是還認我這個母親就回來,你不能丟下我一走了之,這豈不是讓奸人得逞了嗎?你纔是太子啊!”
皇后大聲的哭訴着,可是依然沒能挽軒轅少恭,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來恐怕就被皇后束縛了,所以既然選擇了,就要一直往前走,堅決不回頭。
當他走出東宮的時候,眼角也溼潤了,這麼多年來皇后的艱辛和心願他明白,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助他登上龍椅,不過在慕容曦和權位之間他必須做出選擇。
但他不能沒有她!
從東宮出來後便直奔御書房,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皇上才行,他不能像之前一走了之,因爲即便那時走了,還會回來,可是這一次,一旦跨出宮門就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想回來恐怕蕭妃也不會容他。
“爲什麼要這樣對本宮,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麼?慕容曦你就是一個掃把星,你把本宮的一切都毀了,太子之位,皇太后之位,都讓你毀了,你這個賤人,我要親手殺了你。把彩蝶叫來。”
皇后知道自己挽留不住軒轅少恭了,所以便準備陰招了,只要殺了慕容曦,才能挽留住軒轅少恭,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御書房內氣氛十分陰沉,軒轅少恭跪在御桌前緊皺着眉頭,而皇上更是一臉的黑線。
“少恭你可想好了?你可知道你的一個決定將代表什麼?不禁退位,而且還要出宮?你以爲這是兒戲嗎?”
皇上自然知道軒轅少恭一旦離開將意味着什麼,他恐怕永遠都得不到禁典了!所以他是不會同意的。
軒轅少恭沉思了片刻,竟釋然的笑了,“爲了曦兒,我什麼都可以做。我必須要保護好她,不能再讓她受傷。”
受傷?
一聽這話皇上也知道了原因,可他卻哼笑了一聲。
“你以爲逃避就可以解決問題嗎?你身上流淌着皇族的血脈,這是事實,也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只要你和慕容曦在一起,那麼詛咒就隨時伴隨着你們,你還是太年輕,做事毛毛躁躁完全不顧後果。”
“什麼?”聽到皇上這番話,軒轅少恭更加吃驚了。
莫非無論自己怎麼辦,都難逃詛咒的命運嗎?難道今生今世自己和曦兒就真的有緣無份嗎?
越想軒轅少恭越傷心,眼角竟溼潤了,皇上嚴肅的看着他,不禁深深的嘆了口氣,在他看來軒轅少恭無比堅強,並且有一顆強大的愛國之心,可是現在看來他也如此不理智,在國家和感情面前他竟放棄了天池國,放棄了未來天子的位子。
“那就怎麼才能改變,我要和曦兒在一起,我必須要和她在一起。”沉默了片刻後,軒轅少恭終於爆發了,可是皇上也急了。
“你這個不孝之子你可知道皇后爲了你熬廢了多少心血,沒有你恐怕她也活不下去了,難道你就爲了一己之私被棄愛你的母親和父親嗎?朕可以實話告訴你,你和曦兒根本不能在一起,因爲先皇的詛咒隨時都會伴隨着你們,不然曦兒武功如此高強怎麼一進宮就病倒了呢!這足以說明問題,你若還是堅持的話,只怕……只怕會連累她,會害死她的!”
皇上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在看到軒轅少恭崩潰的那一刻,他竟露出欣慰的笑容。
曦兒,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嗎?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可是因爲這該死的詛咒,我們就真的要背道而馳了嗎?
不,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離開你,我不相信,我不信!
軒轅少恭在心裡不停的在掙扎着,而後竟跑出了御書房,竟也忘了退安!
“李公公,馬上派人秘密監視太子的一舉一動,時時向朕彙報。”軒轅少恭做事很決斷,一旦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的改變,更何況此事與慕容曦相關,他也更加的不理智了。
所以必須要派人盯着才行,只要禁典還沒到手,他就不會讓慕容曦和軒轅少恭離開皇宮。
“皇上,老奴馬上派人暗中盯着太子,不老奴得知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公公是大總管,統領着皇宮上上下下幾千個太監,所以對宮中的消息更是全部掌握在手裡。
皇上知道李公公要說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便點頭示意可以說。
“皇上,奴才暗中打聽到,這次曦姑娘患病極有可能與皇后娘娘有關,此事恐怕太子還不知道……”
李公公十分嚴肅的說着,可是皇上卻不削的一笑。
“朕知道,不過這個消息不能再讓旁人知道,否則傳到太子耳朵裡,恐怕他和皇后之間的母子情誼就斷了,皇后還怎麼活下去?”
皇上雖然口口說說是爲了皇后,可事實卻不是,他必須要讓這件事銷聲匿跡,甚至還要感謝皇后幫了他。
因爲這會讓傳說中的詛咒更逼真。不然他也要親自動手了。
李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不敢在多言,此事倘若被太子發現,那麼問題的根源就是他了,所以李公公也要交代下去,若是哪個不怕死的小太監傳了出去,那麼大家就一塊死了。
“奴才明白,此事一定不會讓太子知道。”說着,李公公默默地退了出去,而皇上也陷入了深思,他的目的並不是逼軒轅少恭退位,而是爲了得到禁典。
屋子裡,慕容曦慢慢的睜開眼睛,但是卻覺得渾身痠痛,甚至根本沒有力氣起身,彩蝶滿臉淚水的拉着慕容曦的手,很是心疼的樣子。
不過兩人卻都默不作聲,默默的流淚。
慕容曦很無助的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但心裡卻充滿了疑惑。
“曦兒,曦兒醒了嗎?曦兒!”軒轅少恭剛剛回到別苑就聽說慕容曦醒了過來,便馬上衝進了屋子,可是慕容曦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流淚,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軒轅少恭從未想過慕容曦會變得如此狼狽,病的居然這麼嚴重。煞白的臉龐猶如一張白紙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無奈和委屈似的,眼淚竟順着臉頰滑落。
“曦兒,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原本軒轅少恭以爲只要慕容曦醒來就一切都好了,可是眼下看來依舊很棘手。
儘管清醒了,但病情依舊不見好轉,虛弱的身體讓所有人都擔心極了。
“曦兒,你現在感覺如何?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一定會醫治好你。”軒轅少恭緊緊握着慕容曦的手,緊貼在臉龐,可是慕容曦卻搖搖頭。
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緊逼着雙脣。
軒轅少恭心急的撫摸她的臉頰,“曦兒,告訴我,相信我!”軒轅少恭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爲他已經達到了高級煉藥師的境地,更何況還是爲了心愛之人,所以即便是傾之所有,他都要醫治好她。
但良久,慕容曦只是默默的流淚,卻一句話不說。
軒轅少恭疑惑的看着慕容曦,眼淚竟滴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充滿了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