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耀祖被林剛河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剛叔,我們別說這些了吧,李靖還在你的車裡呢,婉婷還不知道什麼狀況!”這事情還是一個麻煩,林剛河肯定已經知道他和婉婷的關係,還得想個辦法解釋清楚!
林剛河道:“好,等這件事過去我們再好好談一談,我也有許多感觸,其實人生還可以有另外一種走法,先掛了,再說吧!”
電話中斷,又是等待,黃耀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等待,不過還好看情況發展婉婷不會有事,李靖不敢亂來,除非她和葉南秋都不想活!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林剛河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說話的是李靖:“黃耀祖,我人已經到了碼頭,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但是要一個小時以後……”
黃耀祖道:“你不信任我?”
“你不一樣不信任我麼?彼此彼此而已,我只是想要一份保障,而不是想和你結仇,至少到這個地步已經結不起,但我還是要代葉南秋向你說一句話,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好啊,隨時恭候!”黃耀祖心裡嘆息,這對男女真的死不足惜,抓回來是對的,“我等你一個小時,同時,祝你一輪順風。”
“謝謝你的祝福。”
電話掛斷,黃耀祖現在需要做的,還是耐心等待,一個小時!
時間是個很奇妙的東西而又很可怕的東西,有人說它是魔法,無論多重的傷、多難忘的回憶,都能隨着它的流逝而慢慢磨平,它會把好的不好的都帶走。又有人說它是毒藥,很多回憶、很多傷害,被困在它的圓圈裡面,慢慢的升級,讓痛苦更痛苦。其實,它一直是在一旁安靜地流逝着而已,易變的一直是人心。
就拿一小時來說,如果身處快樂之中,一小時只是過眼雲煙轉眼即逝。如果是身處痛苦之中,一小時會是望穿秋水度日如年!現在黃耀祖所面對的一小時就有望穿秋水度日如年的意味,腦海裡閃過一幅幅曾經和婉婷在一起時的畫面,所記得的全都是婉婷快樂的片段,她美麗的倩影,她美麗的笑臉,她快樂的快樂,事實上婉婷一直是簡單的、快樂的,自小到大過的都非常平靜的生活,她不該捲入塵世!
然而,因爲他的緣故,婉婷原本平靜的生活起了變化,雖然不至於變的翻天覆地,卻顯然已經不再平靜。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應該藏在遠遠的地方,讓婉婷繼續着自己的快樂生活,但總有某些不捨讓他難以決斷。不過經過這件事以後,只要婉婷最終能平安沒事,他可以割捨,哪怕再痛心都必須安慰着前進。
看看三年後是什麼樣子吧,如果真是上天註定的姻緣,大概風吹雨打都不會被打散,否則就不是天註定的姻緣……
在煎熬中,過去了半個小時,忽然蕭蕭很緊張的跑過來道:“黃主任,寧副院長請你去心外科的會議室。”
黃耀祖道:“怎麼回事?”
“會診,有個高幹出了大問題,大部份主任都去了,你也必須去……”
這是正事,黃耀祖不敢怠慢,立刻跟着蕭蕭出去,往心外科的會議室走。
推開會議室的門,確實如蕭蕭所說,絕大部份主任都在,都是專家教授。不過林院長不在,去了外地,所以由寧副院長主持。
黃耀祖剛坐下,會診就正式開始,寧副院長在介紹狀況,然後心外科主任在說,等大家瞭解了病情以後,開始自由的提意見。這個會診的規模,要比上次給凌夢雅會診的規模大許多,而那名高幹,是市委的,所以大家都比較緊張。雖然這很不公平,換了是個普通患者他們就不緊張,但沒辦法,這就是我們當下社會的寫照。
當然了,高幹的情況確實非常危險,之前做過換腎手術,換了以後出現急性排斥,有點措手不及,因爲以現在的技術來說,排斥率其實很低,一般都是病人不按照醫生的叮囑亂吃亂喝不注意保養導致的!當然,這個急性排斥,不是這樣的情況,但這比規律性的慢性排斥更慘,處理不當,處理不及,就是要命的事情。
現在,要處理好這個事情,首先要再次手術再換一次,藥物已經無法控制。但是,再換,要去哪兒找捐贈?配對需要時間。另外就是,這個高幹還有各種病,畢竟年紀大各項機能都在倒退,上次手術就已經非常兇險,這一次再做會更兇險,但不做更更兇險,反正左右都不是,還得和時間賽跑。
看黃耀祖一直不說話,寧副院長問:“黃醫生,你有什麼意見?”
黃耀祖道:“我能有什麼意見?你需要我做什麼就分配吧,我又不懂。”
“你妙手回春啊,救命的時刻總需要你。”
“現在是討論,還沒有正式救命的時刻。”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到一個小時,黃耀祖又道,“我還有十分鐘時間,我有點別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你還是抓緊時間繼續說吧……”
黃耀祖剛說完,氣氛就顯得有點怪異,敢當面這樣和寧副院長說話的年輕人,全院也就黃耀祖一個。當然黃耀祖並不是對寧副院長不禮貌,而是實在心情不咋滴,婉婷的死活他還不知道呢,那有空管別人的死活?況且不是有這麼多專家管嗎?他又不是最主要的,他只是一箇中醫,這做大型的現代手術,他能給什麼樣的意見?
寧副院長倒是沒有什麼不滿,笑了笑,繼續往下要說的話,商談着怎麼處理,把意見綜合起來,形成幾個治療方案,預備治療方案,應急治療方案,其實挺複雜,但這是涉及生命的時候,不容有失,一丁點都要想清想楚,因爲手術中出了問題是沒有太多時間去想的,動不動就是命啊!
十分鐘很快就到了,不過黃耀祖沒有出去,他在等電話響,手機就抓在手裡,雖然寧副院長和各位專家還在說,但其實黃耀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又等了五分鐘,終於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黃耀祖對寧副院長和各位專家說了一聲對不起,就快步出了會議室,按下接聽鍵,對方是李靖,黃耀祖剛接通,她就說:“黃耀祖,萬分感謝。”
黃耀祖道:“我不想聽這些廢話,既然你走了,請兌現諾言趕緊放人。”
“不要着急,葉南秋有話和你說。”
黃耀祖暴怒道:“我沒話和他說,你給我放人,馬上,立刻就放。”
李靖沒有迴應,她那邊傳來的是一陣雜音,然後是葉南秋的聲音:“黃耀祖,今天天氣非常好,適合出海,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逃的感覺。”
黃耀祖道:“你是自取其辱,你不是說輸的肯定是我麼?結果呢?現在輸的是你,這證明我說的話是對的,我能搞定你一次,就能搞定你無數次,哪怕有一天你再回來,只要你心懷鬼胎,你一樣會輸,永遠都是輸,這是你的命,無可救藥的命。”
“你錯了,這次雖然要跑,但我沒有輸,不然我輸了什麼?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只是借力打力而已,輸了別人的關我毛事?當然你可以說我沒有良心,沒有人性,隨便你。”葉南秋一聲冷笑,然後道,“我所以和你聊,是想問你不知道有句話叫:離開是爲了回來。”
“好啊,我隨時恭候,但現在,我懶得跟你廢話,把手機給李靖。”
“我就喜歡看你急,這是開始,等我回來,你會更急。”
“海上風大浪大,你回得來再算。”
“那就不勞你你費心了,再見!”
電話另一端又傳來一陣雜音,然後恢復了李靖的聲音:“黃耀祖,你的小女朋友其實非常安全,我只是給了三千塊收買了她的一個同學讓她騙她去KTV唱歌而已,當然最主要的是把她的手機弄壞,她晚上就能自己回去……”李靖笑了笑,然後才繼續道,“林剛河好像不知道你們的關係,我想你還是多想想怎麼解釋吧,我就不聯繫林剛河了,他還在港口,你給他電話,告訴說他可以走了吧,不然他不敢走。”
被耍了,黃耀祖心裡別提多彆扭,有憤怒,亦有慶幸:“李靖,你這招很高明,我佩服你,但這樣的招你不覺得很無恥嗎?誰都有親人,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否則我會十倍奉還給你的親人,讓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李靖道:“對不起,我是個孤兒,你的警告對我沒有用,不過我還是得說一說,我沒有那麼卑鄙無恥,只是沒有辦法,迫不得已開個這樣的玩笑而已!放心吧,有什麼狠招都會衝你去而已,不會衝你的親人而去,否則早就對凌夢雅下了手,我雖然很壞,但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禍不及妻兒我還是知道的,後會有期。”
李靖掛斷了電話,黃耀祖感覺怪怪的,李靖說那些話,其實不壞,大概只是葉南秋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