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清麗的少女聞言展顏一笑,身上那股漠然的神情便很好的被隱藏起來。
似張靈素這般豪門貴女,身上自帶有一股傲人的貴氣,這股貴氣不是刻意做給其他人看的,而是生活在那個環境裡自然而然形成的。
若是普通青年,看到這樣的異性或者會自慚形穢而特意疏遠對方,或者會因爲那般與衆不同的氣質而生出愛慕之心,更有甚者會因爲那種來自內心的自卑而會覺得尊嚴受挫,從而產生不舒服的感覺。
但隨着相處時間的增加,張靈素反倒對林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什麼時候起,大概是從那間小院的那場戰鬥起吧!
林睿接過張靈素遞來的地圖。仔細看了一眼,眼神中便止不住有幾分失落的情緒。
這上面並沒有像《仙師授劍圖》那般詳細,只是隨意的劃出了幾條路線,大概是因爲張家先祖並沒有真正進入皇陵的關係,這張圖標識的地點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覺。
林睿起初也只是將這張圖作爲一個參考用處,所以,沒有正確的地點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對張靈素實在有些無語,憑着一幅模糊不清的地圖,就想尋找魔皇密藏,這位大小姐可真不是一般的天真。
一連幾日,林睿都在房間裡研究皇陵真正的位置,其實,魔宗的人並不知曉皇陵真正所處的位置,即便是每逢祭祀也只是到百尺崖下方的祀廟裡拜祭。
而皇陵真正的位置只有仙師授劍圖裡纔有明確的標識。只是,那張圖裡標識的地點同樣是有些雲山霧罩。
幾處標識出來的位置若按照詳細地圖的推算,相差足有數百里路,甚至更長。
而且那些地方都是一些人煙罕至的地方,就連逐水草而生的遊民部落也不大願意去那些地方,年深月久,這些地方几乎連路都看不到。
如此蹉跎了數日,林睿終究還是決定,先到那些地圖上標識出來的地方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沒有戰神郭君那種經天緯地的才能,也不是什麼算命先生,靠幾枚銅錢就測繪出寶藏方位,對於這種情況他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不過,他也堅信,郭君既然忠於大商朝,那麼,那些財寶肯定會留給楊氏後裔,起兵復國之用。
但是,若是楊氏後人只是一些想貪圖富貴的廢物,那麼,這些財寶也不會這麼容易交到那些人手上,所以,這藏寶圖極有可能是戰神給楊氏後人的一個考驗。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晨風與晨光一道落在這間閣樓裡,光線透過窗戶的棱角,被切割成無數的菱形方塊,稀稀落落的灑滿一地。
林睿收拾好行禮,將藏寶圖貼身藏好,迎着晨光,踏出魔宗山門。
關於這片荒原的傳說有很多,生活在這裡的牧民們都自稱自己是這片荒原的主人,鷹與狼的後裔。
林睿的第一站並不是百尺崖底下那間祀廟,因爲,按照藏寶圖的方位與蠻族文化,這個位置屬於日照位,在蠻族中的說法,就是祭祀位置。
而這些標識出來的地點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就是按照蠻族五識之術分別標識的。
所以,林睿的第一站就是地圖上標識的乾臨位。
三匹異獸從荒原的某個地方現出身影,這是魔宗萬獸宗豢養的妖獸,據說是草原天馬同水龍雜交出來的異種,它的腳程並不快,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涉水而過。
簡單的來說,就是像人一樣,會踩水,會游泳。
荒原之地佈滿了溼地沼澤,若是經驗豐富的牧民自然能分辨出哪裡有沼澤,哪裡有水窪,但是,憑林睿的眼界,看上去這些水窪跟沼澤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這種情況下,水龍獸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水龍獸身材高大,腳步輕盈,在荒原上是個天然的嚮導,無論多麼茂密的草叢,它都可以準確的踩在實地上,十分輕易
的避開那些隱沒在草叢裡的沼澤地。
隨着時間推移,林睿照着地圖比劃良久,終於找到了地圖上標識的第一處地方。
這個位置名爲乾臨。乾臨,坤矩,日照,月隱,星塵,這便是五識之位,但是這位置並沒有異常之處。
說穿了,其實也不過是一處極爲平坦的荒原草叢。
水龍獸繞着這塊位置走了一大圈,若是有人從半空往下看,便能輕易的看到,這塊地方的青草比別處要茂盛許多。
乾臨便是正陽位,在中原地區的五行學說中 ,正陽位代表了生機勃勃,這跟蠻族文化差不多,乾臨代表生,代表着至高無上的生命。
但是,這裡除了有一塊及腰長碑,便只有望不盡的青草,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皇陵的蹤跡。
荒野之地,雜草叢生,既無人煙,也無人跡,林睿擡眼看了看天色,微微嘆了口氣,驅趕着水龍獸,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
野外宿營的活這段時間乾的不少,所以,林睿很麻利的升起兩座帳篷。在帳篷中間清裡出一處位置,找了一些野草,升起火來!
張靈素看着在一旁忙碌不已的林睿,嘴角邊泛起一絲笑意。
這種情形很像是遊牧民族的夫妻。逐水草,露荒原,自由自在的遊蕩在這荒原之上。
荒原的天空很藍,偶爾有幾點黑影閃過,也不過是生活在這荒原上的飛鳥,一切顯得自然而和諧。
可是,在距離兩人幾裡遠的位置,卻有六道身影,駐足而立。
這六道身影都是男人,最邊上的一人服飾奇異,像是由五顏六色的破布縫製成一件碎布長袍。這種衣服在大華朝似乎只有乞丐才願意穿。
若是魔宗弟子在這裡,看到這件衣服肯定會神色大變,因爲,這件衣服名爲百納,乃是萬獸宗宗主屠少璁纔有資格穿的長袍。
屠少鬆從懷裡掏出一枚哨子,用力一吹,卻絲毫沒有聲響。但是,天空中一道黑影卻飛快的朝着這名大漢俯衝下來。
一隻渾身黑色的怪鳥從天空中疾飛而至,屠少鬆手臂一揚,這隻怪鳥便穩穩的停在他的手臂上。
朝着他咕咕,咕咕的叫了幾聲。
轉過頭,屠少鬆對着同行的一名青衫男子道:“他們在前面三裡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