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鏡花水月
翌日,蕭衍、可依、蕭北捷以及小雪全聚集在龍吟殿。蕭衍斥退一干宮女太監,與可依做上首位。
蕭北捷與小雪二人,行禮,然後直直跪在地上,等待“決判”。
“說吧,北捷!”可依打破沉靜,道。
“皇嫂,我想了一晚,終究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也許皇嫂在心裡以爲,我不是雪兒託付終身的最佳人選,但是皇嫂,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愛雪兒,很愛很愛!”蕭北捷深情激動。
“雪兒的善良,雪兒的純真,雪兒的可愛,雪兒的一切優點,我蕭北捷都十分喜歡,她的任性,她的猶豫,她的彷徨,雪兒一切的缺點我蕭北捷很欣賞,但是我今天在這裡想跟皇嫂說的是,北捷並不是因爲雪的優點或者缺點才喜歡她,愛她,就算她沒有優點或者太多缺點,今天北捷也還是喜歡她,愛她!”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雪兒,但是我很清楚,雪兒是這世上的唯一,我愛的就是這個唯一的她。即使有人在我面前擺着無數個如同雪兒一樣容貌,一樣性情的女人,我蕭北捷也不會理之。信任,寬容,愛情,就是我們這樣!愛她就是愛她,我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我愛的只是這麼一個雪兒,其他的我都不要!”
“皇嫂,請成全北捷與雪兒吧,我們真的相愛!以後的事北捷無法預料,也不敢誑語。但是在這一刻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全世界,我愛雪兒!”
“皇嫂,對不起,北捷無法給你一個愛雪兒的理由!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爲什麼我會愛上她。愛了就愛了,心裡思索了一天一夜,北捷始終無法理出一個愛雪兒的思緒。皇嫂對我很失望吧,但是皇嫂,雪兒,我要定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允許雪兒嫁給其他的男人!”
蕭北捷一臉堅定,眼神清澈見底。看着蕭北捷,可依想起了那個男人,他曾經也那麼信誓旦旦對自己說:“我愛你”,他曾經也這麼堅定地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唯一,他曾經也……
甩甩頭,揮去腦中的影象,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
蕭北捷滿眼期待,小雪也擡起頭,淚眼磅礴望着可依。
可依想自己的決定應該是正確的,因爲她在他們眼中看到了彼此傾慕,看到了堅定,看到了信任。
可依望了一眼蕭衍,道:“皇上的意思?”
“都聽皇后的,皇后想做什麼就做吧,朕沒有任何異議。”蕭衍淡淡道。
“謝皇上!”
可依對着蕭北捷、小雪二人,嚴肅而莊重道:“下月初八,宜婚慶,那時我就小雪正式交給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大喜的二人,一時楞住,連忙謝恩。
“謝就算了。北捷,你回懷王府好好準備準備,三媒六聘,八擡大轎,務必給我家小雪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下月初八,小雪會從我的鳳舞宮嫁出去,到時你來宮裡迎親,算來我也是她半個孃家。”
“是,謝皇嫂!”
“先別得意,到時我若發現你小雪有一絲不好,我是會毫不留情拆散你們的!”
“皇嫂,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最好是在這樣!至於婚禮的相關細節,皇上自會吩咐宮裡嬤嬤打點,其他的你們兩人自己商量着辦。”
“是,謝謝皇嫂(姐姐)!”
“去吧,我想休息了!”可依淡淡送客,臉上果真滿是疲倦。
蕭衍沒有走,他只是靜靜坐在那裡,待蕭北捷、小雪走遠,才鼓足勇氣叫住欲回的可依。
“兮兒……”
可移停住腳步,慢慢轉身,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蕭衍站起身,走向可依,伸出手,欲撫摸可依那張明顯消瘦的臉龐。
可依臉一偏,巧妙地躲過蕭衍的手,仍是淡淡道:“皇上,請自重!”
“哈哈……”蕭衍突然仰天大笑,近乎瘋狂,“難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可依沒說話,經驗告訴自己,絕不能惹怒眼前的男人,他發起瘋真的很恐怖!
“到底爲什麼,我承認,那天真的傷害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蕭衍胡亂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可依打斷蕭衍要繼續的話,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並不怪你,我想,從現在開始,我們都忘記那件難以啓齒的事吧?OK?”
“難以啓齒?哈哈……是啊,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一個評價!難以啓齒?哈哈……可不是嗎?”蕭衍笑得厲害,笑的直打不起身。“爲什麼,爲什麼,既然那樣,爲什麼還要這麼冷漠地對我,爲什麼們!我只是想回到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那段日子,那麼開心,那麼愉快,什們也不用擔心,我是你的雲逸,你是我的兮兒!”
“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對於現在的我們,已經成爲奢望了!”可依冷酷地指出現實。
“是啊,那已經是過去了!”蕭衍幽幽道,“可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回不去了!”
“爲什麼,爲什麼,兮兒,我沒有機會了嗎?你難道不能重新接納我?”蕭衍幾乎帶着企求望着可依。
可依沒說話,她不想刺激蕭衍,這時候,沉默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武器。
“我知道了,是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兮兒,我是真的愛你啊,真的愛你啊,爲什麼你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雲逸,世上有很多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比如信任,比如幸福。我相信你是真心對我,可是,雲逸,你可有聽到北捷說的話,兩人相處,最重要的是信任。信任,什麼是信任?!我要的也只是你的信任,可是,你有相信我嗎?”可依冷冷,蕭衍深刻地感受到了。
“是啊,對於幸福,我已經失去了資格!”蕭衍嘆息。
“雲逸,其實,你放開心胸看看,在你周圍有很多好女人正在等着你的愛,她們比我,更優秀,而且,她們是真的愛你!”
“哈哈……可是我不愛她們,我根本不要!”
“兮兒,你恨我嗎?齊諺,我殺了齊諺,你恨我嗎?在你心裡,他真的比我更重要?”
“恨?不,我一點也不恨你,其實在某一方面來講,我還要感謝你,是你讓我更加清楚地認識了這個時代,這個社會!”
“戍諺,他已經死了,我永遠也忘不了他臨去的眼神。是的,他是被你殺死的,可是我不恨你。一個真正的帝皇,對於政敵是該有如此氣魄,即使戍諺已經放棄了復國,你趕盡殺絕,不擇手段,這都無可厚非,借老師的手破了舞宮的陣法,下毒傷害舞宮的人,在我面前親手殺了他,等等,我一切都不恨你,因爲人都死了,恨能使他復活嗎?”況且,沒有愛哪來的恨。可依在心裡接着道。
“哈哈……我今天才見識了你的狠心,連狠都不留給我,在你心裡其實我從來就沒有認爲意義!我一直以爲,若是你狠我,至少,我還能覺得在你心裡我是存在的,可是,今天……哈哈……原來我一直都是失敗的,即使貴爲皇帝,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無法擁有!難道,真的,這就是自古帝皇的悲哀嗎?”
“權利再大有怎樣,財富再多有怎樣,朕真的只是一個被上天拋棄的小孩!”
“哈哈……”蕭衍大笑,踉蹌而出,獨留可依一人站在龍吟殿的大殿中。
“雲逸……”見到他這樣,可依心裡很不好受。儘管他曾經做過怎樣傷害自己的事,但是在心裡,他一直是個好人,很溫柔,很貼心。
還記得第一眼,白衣飄飄,英俊瀟騷,羽扇輕搖,雲淡風輕……那麼一個美麗的男子,那麼一個沉靜的男人!
可是現在……可依無語,傷害是一把雙刃劍,他傷了她,她又何曾沒有傷害他!
這個皇宮真的不能就呆,有機會的話,她會毫不留戀地逃出這個大鳥籠。
至於蕭衍,可依只有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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