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胥口的情結

來到蘇州是在一個寒冬臘月的上午,陽光很好、天氣也不是想象中那麼的賊冷。按照地址我從離虎丘不遠的地方乘一輛專線,經市區過木瀆古鎮,約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就到了目的地胥口鎮。胥口鎮不像它的地名那樣,有歷史有厚重的文化氣息。不過街道很整潔、規劃新建起來的商鋪、居民區處處留有手工刺繡的作坊和因之而揮毫的墨寶,也算得上是這小鎮略有的文化底蘊吧。沿着大運河向蘇州的市區方向走去,沿途風光迷離、吳越春秋的字眼及遺址不時向世人傾訴着這座城市的古老和悠久燦爛的文明。粉牆黛瓦、小橋流水,整座城市建築物不高,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一個大花園,一個擁有着衆多江南古宅又不乏現代氣息的靈秀勝地。走在每條幽靜的街巷都有置身古時,應當穿着長袍與兩邊的宅廳院落裡不時會走出的一個拎木盒、走蝶步擺裙彩的人迎面打招呼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在胥口鎮相待的約四個多月的日子裡是時有感觸的。

蘇州的美女很多,在你的身邊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是賞心悅目的。反之,那時的我談不上帥氣但怎麼着也算的上是一個英俊小夥。記得,我和一個關係很要好的同事Z(他的名子我已想不起來了,就以Z稱呼之吧)走在路上被異性瞟過來的眼神大多是跨越了他時,多少是有點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奪了風采而不舒服的,而我也從他的表情中收穫了一份虛榮的樂趣。爲了不當被忽視的角色,因此Z一度是和我拉開了距離或故意做出怪動作及聲響以期吸引眼球的。這種隨性而動的樂趣很多、和漂亮女孩搭訕的感覺也確實是美妙的。Z的性格很開朗,但也十足是個愛幻想玩女人的傢伙。和他認識不到兩三天也就差不多混的廝熟啦,當然耳朵裡難免會被灌進些糟粕的東西,好在我人很單純也就全當是聽囈語不當回事了。Z其實人很好,在愛遊玩的興趣上講基本上是和我一致的,大約隔三差五我們都會到離胥口不足十來裡的江南古鎮木瀆或步行或騎自行車的去轉轉。有時是買一本書,有時是買一盤喜愛聽的磁帶,有時是什麼也沒買也就是出來轉轉散散心打發無聊的時光而已。木瀆現在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刻的當是在那時隨便溜達中撞到的一處幽靜所在,一個石砌站立的莊嚴雕像。看看下面的銘牌,此雕刻的對象即會是在課本中學到過他一篇文章的范仲淹先生。他的岳陽樓記我至今還能吟其大概,他的故土老家原來是在這裡啊,和胥口鎮那個紀念姑蘇城的創建者吳子胥都是彪炳青史的人物啊。經常能在類似於這樣的文化氛圍裡薰陶也確實是我獲益匪淺和喜聞樂見的事情。

上班閒暇之餘除了去木瀆和蘇州市區去逛逛外,在駐地胥口附近溜達也是日常所必然的了。在它的西邊是太湖國家旅遊度假區,每天可見來自周邊各地的旅遊大巴從你眼前馳過。因此這裡的旅館很多想必也就是爲這些人寄宿服務的吧。從胥口向北望,依稀可見拔地聳峙的靈巖山和山頂上的那個香火很旺的靈巖寺。每每想上廟宇去拜拜和瞧瞧那些頗有文化底子的年青和尚們,卻一直未能成行。南邊不多遠就是煙波浩淼的太湖,有時跑跑步就到了湖邊,深呼吸幾口略帶潮溼腥味的氣體也是頗感受用的。臨近四月,在天氣晴好時,走在鎮子附近的鄉村泥石路上,望着蘇杭大運河上那穿梭來去的敞篷船,看着兩邊錯落有致粉牆黛瓦的民居,倘佯在有滿野金黃的油菜花和墨綠如潮的麥禾競相輝映的天地間、唯有的感覺就是天上人間所居住的環境亦不過如此吧。又或如Z所幻想的那樣,在這裡築一個愛巢有個仙子側伴在旁或翩翩起舞也就人生無憾了罷,哈哈。

離開蘇州胥口,是在約四月中旬的時候。走時Z沒來送我,卻是我去看的他,因爲他的其中的一條腿在一次事故中造成重創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我僅能默默地祝他早日康復,因爲自身拮据的原固我沒想到買禮物送他。此一別未能和Z再見,想必而今的Z也早已娶妻育子了吧。記得那時的四月份陽光已有點灼人,可心裡還是如同四個月前剛來時的天氣那樣有點寒冷。前面的路很茫茫,我卻看不到下一站該落腳的地方。刻意的選擇離職並執意的要走,環境雖好,也結識了不少要好的朋友,心裡到底要幹些什麼,至今也不甚明瞭。也許造化弄人這就是當時的我和那些年相似經歷的縮影吧。

2011.6.16.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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