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雖然結束,但要留下吃頓齋飯才能離開,按往年的慣例,皇上還會在天壇別院住上一晚,回城大概就是明天中午的事了。
華羽曼眸子閃過一道光亮,她怎麼沒想到這件事的。任由離陽抱着自己,她窩進他的懷裡,偷偷的用百花簪占卜金羽毛,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才凝神,那片羽毛被風一吹,就緊緊的粘在了自己的頭髮上,眨眼羽毛就成了一縷金色的頭髮,她扯了下那縷頭髮,金色羽毛就又出現了。
“離陽,這東西真神奇!”
十三自然也看到了這神奇羽毛的變化,他騰出一隻手把羽毛往自己頭上放了一下,可是什麼變化也沒有,他便把羽毛又放在了小羽毛胸前的衣服上,發現這片羽毛居然變成了一片金絲線繡成的羽毛刺繡。
“看來這東西只屬於小羽毛!”雖然疑惑,但十三也沒有過多的深究,因爲小羽毛會花瓣占卜,這本身就是一個迷。
“它是不是不讓我占卜啊?”她還什麼也沒有占卜到呢!
十三深思了一會兒,輕聲道:“也許它本身就屬於你,所以沒什麼好占卜的。”
“是這樣嗎?”華羽曼眨了眨眼,仍有着深深的疑惑,最後她把這片羽毛放在了離陽送給自己的戒指上,發現羽毛和它依然能融合的非常好,如玉的指環上多了一圈金色的邊,像是金色的陽光,非常的好看,她得意的伸出手在離陽的面前晃了晃。
“好看吧?”
十三眸子裡染滿了溫柔的笑意,“好看!”不止好看,還很協調,很親密,就像他和小羽毛!
這晚,他們留宿在天壇別院,皇上還特地吩咐十三,讓他帶華羽曼去參加明天早晨的告別儀式。
另一邊,因爲華羽曼不回去,華宇康便早早回房休息了,華府早早的安靜了下來。
子時,華府的西廂房忽然起火,那火光快速點燃了其他地方……
“不好啦,走水了……”
華府頓時亂了起來……
華宇康披上衣服趕緊把還在熟睡的妻子喚醒,“芊芊,府裡走水了,你在房裡別亂走,別緊張,我去看看!”
“相公,你小心一點。”藍鬱芊起了身,發現外面的火是西廂房煉獄起來的,一邊叮囑一邊起來穿衣裳。
“好。我馬上過來!”說完華宇康立即朝外跑去。
此時的西廂房已經連成了一片火海,華宇康問過,才知道最開始起火的竟是冷皓的屋子,而他的人似乎不在屋內。
“都找過了嗎?他有沒有出去?”華宇康有些急了,眼見着火越來越大,有控制不住的趨勢,若這人沒有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回少爺,開始找了一遍沒看見,這會兒火太大了……”
“先救火……”
就在大家全力救火的時候,有兩個黑影偷偷闖入了華府,且精準的進了少將軍的院子……
過了兩個時辰,火終於被撲滅了,華宇康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還不能睡下,因爲還要讓人清理廢墟,尋找冷皓的下落。
藍鬱芊心疼自己夫君,便來了大廳陪他。“既然冷公子不在屋裡,應該是不在吧!”她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華宇康。
華宇康搖了搖頭,“沒有人看到他出去。”
若是人死在了華府,這就是怎麼也說不清了。
“少爺,不,不好了,冷皓公子的屍,屍體發現了,在西廂房婢女小荷的屋裡,小荷和他渾身赤·裸的死在了一起……”
“什麼?”華宇康激動的站了起來,這個消息讓他有些消化不了。
“夫君……”藍鬱芊也緊張了起來,這客人死在了華府,他們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沒事,芊芊,你回房睡吧,我來處理!”華宇康立即讓人通知了冷剛,並寫信通知了自己的爹孃。
在確認過屍體真的是冷皓時,華宇康的心已經冰到了極點,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和莫名的煩躁。看着身懷六甲的妻子一直陪着自己,他的心裡稍有安慰,溫柔的道:“爲了我們即將出世的寶寶,你去睡一會兒吧!”
藍鬱芊看了下天色,“折騰了這麼久,我也有些餓了,我吃些東西再睡,夫君也吃點吧!”
“好。那吃點東西再睡也好。”華宇康知道她只是想陪他,所以便把她攬在了胸前。
“好在莫姑娘回家去了,她住的碧院也被火燒了一半,明天我們再叫人整修一下,給她換個院子。曼兒明天下午也該回來了。”藍鬱芊深深的慶幸着,這莫姑娘有了身孕,還是頭三月,是最要注意保胎的時候。
“嗯。明天等絕明神醫回來,再爲你把個脈,今天有沒有被嚇着?”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幫不上你的忙,有些難受。夫君,你覺不覺得這火燒得很蹊蹺啊?”
“有你陪着,就比什麼都重要。這火……”
“少爺,二舅爺過來了,他,他帶了好些家丁過來……”
華宇康皺眉,轉頭對藍鬱芊道:“你吃些東西就睡,我過去看看!”
“夫君,要不要我和你一起過去?”她擔心冷剛會找華府的麻煩,畢竟他的兒子死了。
“不用。你在屋裡我放心些!”冷剛是個易怒的人,萬一激動起來傷了她可怎麼辦。
“那你小心點!”
“好。”
華宇康走後,鈴丫端來了剛熬好的參片粥。“小姐,趁熱吃點,馬上天就亮了,到時候我們再過去看看!”
“好!”藍鬱芊剛吃了幾口,忽然覺得腹部痛了起來,她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發出聲來,她滿臉驚恐的看着鈴丫。
鈴丫怔了一下,在發現小姐不對勁時她慌了,“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藍鬱芊閉了閉眼,絕望的捂着自己的腹部……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姐,小姐……”
天色微亮,華府卻再次被一片陰雨覆蓋……
絕明匆匆趕來,在進行了各種急救後,無比沉痛的對華宇康說:“只能保住孩子了……”
華宇康頓時就癱坐在了地上……
芊芊,他的芊芊……
另一邊,十三在收到消息後,他身上的氣息頓時變得冰冷,權衡過後,他沒有告訴小羽毛,而是直接把半夢半醒的她抱回了離城,在到華府門口時,他纔對她說了真相。
華羽曼簡直不能用語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瘋了一樣跑向了大哥的院子,才衝進去,就聽到了一聲嬰孩的啼哭,以及大哥哀痛的哭聲……
大嫂她……
……
別家的孩子出生時是何等的喜悅,可是晨曦,他一出生便沒了孃親,看着小小的他在哭,華羽曼也在旁邊跟着抹眼淚。
“小姐,晨曦都不喝奶孃的奶,這可怎麼辦?”已經三天了,銀桃完全沒了主意。
“去婷婷那看看奶瓶做好了沒有,弄些羊奶過來!”華羽曼抹了抹眼睛,抱起小牀上那只有一點點大的小傢伙。
“小姐,那個冷剛又來了,在大門口鬧事了。”臨風快步走了過來。
“青青,你來照顧晨曦,小桔和我出去看看。”華羽曼站了起來,把晨曦交給了青青。
大哥還沉浸在傷痛中,凡事她都不想大哥操心,難受,所以這三天她事事親力親爲,不讓任何人,任何事給大哥找麻煩。
華府大門口,冷剛領着一羣身着孝衣的人在門口叫囂,一副棺材停在了華府的正門口,想要討個說法。
“姓華的,給我出來。賠我兒子的命,賠我兒子的命……”冷剛的夫人朱氏又哭又跳的拿了一把大刀砍華府的大門。
華府的門忽然從裡打開,朱氏跌了進來,還未擡起頭來,就覺得自己的嘴被什麼給打了,可擡起頭,自己跟前只有一雙精緻的繡花鞋,哪有人俯身打她。
“哪來的瘋狗在外面亂吠?臨風,給我打出去!”華羽曼一臉怒意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和仍在外面叫囂的一羣人。
臨風點頭,擡起一腳,聲音都未發出,朱氏胖墩的身子就被踢飛,落地時已經躺在了百米遠的地方哀嚎。
“華羽曼,你太欺人太甚了!”冷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華羽曼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打人,而且絲毫不留情面,這份狠辣,比之華宇康還要厲害了數倍。
華羽曼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美目因憤怒而圓睜,“你們害死了我大嫂,我們沒找你麻煩,你們到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這是何道理?我華府素來寧和安靜,你們一家子一來就出事,說,是誰指使了你們?什麼所謂的求醫是不是你們的藉口?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華羽曼步步緊逼,嚴辭激動,冷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或許是因爲心虛,他嚇得倒退了一步。
“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是你們害我兒子在先,我就一個兒子,怎麼也不會拿兒子的性命來害你們……”確實,他只是收了人的銀子,打聽好華宇康一家人的行蹤動靜而已,可是也沒想過搭上自己兒子的性命啊,他還指望兒子來養老呢!
“火是從冷皓住的房間燒起來的,他的死是自作自受,但害了我家人,就要付出代價,冷剛,你等着,我會找到證據的,我已經知道是有人指使了你。”華羽曼說得肯定,待冷剛正要反駁時,她轉對頭臨風道,“這棺材給我弄走,毀了。”
“是。”臨風再次擡起一腳,那堵門的棺材打了轉在空中飛了進來,棺材在飛到朱夫人前方時忽然乍成了粉碎。
“啊,我的兒……”好不容易坐起來的朱氏大叫一聲,徹底暈死了過去。
騷亂就此平息,冷剛又怒又怕的走了,他不明白爲什麼華羽曼會說得如此肯定,或者,她根本是在詐自己的?
他根本不知道,方纔朱氏砍門摔進華府時,華羽曼已經用花瓣竊聽了她的心聲,知道是有人讓他們一家費了心思入住華府,監視華府……
回了自己的院子,華羽曼一手輕撫着吃飽了剛剛睡着晨曦,一手輕輕的搖晃着這個由大哥大嫂一起製作而成的搖籃。“小晨曦,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知道嗎?”
睡夢中的小晨曦臉上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似乎有了一個好夢。
www ⊙тtkan ⊙¢o
“小姐,十三皇子過來了。”銀桃在外面輕喚了一聲。
華羽曼擡頭看去,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十三徑直走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心裡還很難受吧!”
華羽曼咬着脣沒有說話,何止難受,是疼,爲大哥而心疼,爲小晨曦而心疼。
“絕明已經查出來了,藥是見血封喉的碎骨丹,如無意外,那應該是柔水宮的密藥……你大嫂的丫環鈴丫應該是不知情的,是有趁走水時去了廚房……”
華羽曼的身體悠然冰冷,又是柔水宮麼?
柔水宮的人要害也害不到自己大嫂頭上啊,難到他們要對付的其實是自己和離陽?
想到這她更不安了,“一定要查出來那個兇手。”
“我會的。另外,我已經奏請了父皇,讓你爹留任京城,任職軍機處,以後再不用去邊關了,他們此刻應該在回離城的路上了。”十三如此做,一是考慮到小羽毛最近的情緒,二是華宇康有帶着孩子去陽城的意思,他怕小羽毛也一塊兒跟着去了,那麼想見她就更難了,他因此私心了一回。
“離陽,你最近可不可以找點事給我大哥做,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看着大哥三天就瘦了一大圈,她又心疼,又心酸,想勸不能勸,想說,卻說不出口,她的心也堵得慌。
“好,我馬上安排!”
七月初五這天,冷剛一家被人血洗滿門,所有線索就此中斷,有人說,冷家的滅門案是華宇康爲妻報仇,蓄意而爲,大街小巷開始四處有人散播華少將軍兇狠滅親的事。
華羽曼在知道這件事時,她順滕摸瓜的找到了最初散播謠言的人,那居然是十九皇子府的一個下人,對此她很是不解。
她對十九皇子的瞭解不多,但因爲接觸過幾次,也知道他是個喜歡動物,沒什麼野心的閒散皇子,之前有情於莫子婷,不過後來似乎是放棄了。
“臨風,可還有探查到什麼?”華羽曼看着剛由十九皇子府回來的臨風,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臨風真的會很多東西,武功高強、會易容、醫毒之術雖比不上絕明,但也比一般的大夫強了不少,會做可口的飯菜、擅於察言觀色、模仿他人,總之方方面面他都能手到擒來,是個全方面的人才。
到是百桔,他表現得像個極其漂亮懂事的小丫頭,話不多,明明很漂亮,而且就在大家眼前,可是往往大家就是會忽視掉他的存在,有時候華羽曼在想,或許這就是百桔的特點吧!
“十九皇子府有個叫舒心的側妃,她應該是改名後的冷蓮心!”
“是她?”華羽曼吃了一驚,如果說來,這散播謠言的很有可能就和冷優玉有關係。
如果真是她散播的謠言,那華府失火,大嫂被毒害的消息跟她有沒有關係?
“小姐,而且我還發現,冷優玉身邊有四位身手高強的婢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柔水宮調教出來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是柔水宮的人?”華羽曼仔細的思考着最近發生的事,把種種線索都穿通了起來,很快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冷優玉似乎是越來越會耍手段了,她居然兩次都栽在了她手裡。
不行,她也要讓她嚐點苦頭才行。
“小姐,打蛇打七寸,我有辦法給小姐出氣!”一直沒有出聲的百桔忽然低聲道。
他的語氣很輕,彷彿說的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華羽曼卻從他的眼中讀到了一絲邪惡之氣。
她看着他,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此事你去辦吧!”
她沒有問百桔要怎麼做,她相信他已經有了計劃。
“謝謝小姐!”百桔的眸中閃過一絲笑容,他決不會負了小姐的信任。
這天晚上,整個離城的東城街被一片火光點亮,太平街被雄雄大火包圍……
這火出了奇的怪,火澆不滅,風吹會落地,落地即像生了根,在太平街上燒得放肆而狂妄。
救火的人從幾百上升到了幾千,最後變成了全城總動員……
太子面如死灰,一晚上都在奔波,就是皇上也是連夜召開了君臣會議,商量救火方案,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華羽曼站在處家院中,冷冷的看着那片火光,心中深感安慰。
太子離紀之所以狂妄囂張,仗着的除了自己的母妃和太子身份,就是自己那多得可買下數個城池的財產,如今付之一炬,真是令人大快人心。
百桔,好樣的!
第二天,老天爺下了一場大雨,太平街的火息了,可是整條街道都已經化爲了烏有。
有百姓去看,發現太平街除了泥和灰,居然是什麼也沒有剩下,這簡直就是一場天劫。
在太子離紀怒火攻心的時候,坊間出現了許多的傳言,有的說,太子離紀並非合適的太子人選,這是上天降罪,賜了天劫,水澆不滅的天火燒了太子所有的財產是對其的懲罰。
有的說,這種詭異的火來自柔水宮,太子只是因爲得罪了柔水宮的人,遭到了報復,並很快有人在火災現場找到了柔水宮的宮牌。
還有的說,這是上天示警,離國將不太平,有小人當道……
也有人把太平街的火和前些天華府的火災聯想到了一起,說這是同一夥人所爲,爲的是聲東擊西,人家真正想對付的其實是太子。
華羽曼纔不管別人怎麼說,總之這次足夠太子離紀喝一壺了,太子不爽了,連帶着冷優玉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不過,這還是她的第一步,很快,會有人去給她大嫂陪葬的。
“小姐,老爺和夫人回來了。”銀桃由外而入,臉色不太好,“夫人臉色蒼白,看起來不太好。”
華羽曼立即往外走去,“叫絕明過去看看。”
“絕明神醫已經去了。”
華羽曼奔到自己主屋,見絕明正在爲自己孃親扎針,她輕喚了爹孃一聲便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華將軍揉了揉女兒的頭,嘆了一口氣,“別擔心,你娘只是因爲趕路趕得急,受了風寒,加上憂思過度,休息一陣就沒事了。”
“爹!”華羽曼依在自己爹爹手臂上,心中無比的感慨。
她一直想守護的家,就算萬難,她也要盡力守護。
“曼兒,這些日子難爲你了!”女兒在這些日子裡有多堅強,多努力,他這個做爹爹的是知道的。
苦難不算什麼,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他如今擔心的是康兒,那孩子有些死心眼,日後可怎麼辦。
“曼兒不苦,爹,曼兒有些事想和你說。”
原本她是想什麼事也不和爹孃說的,可是經過大嫂一事,她覺得有必要做些什麼了。
華將軍看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一眼,點了點頭,“跟爹過來!”
書房內,華羽曼把絕明和臨風查到的事都跟自己爹爹說了一遍,當然了,放火的事就忽略了。
華將軍聽後沉默了許久,才十分謹慎的道:“曼兒,此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爹只希望你能平安。你大嫂的事已經這樣了,雖然一時難以接受,但也只能這樣了。”有的事,即使知道了,也只能裝做不知道,若這真的跟太子有關,就算心中再恨,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華羽曼咬着脣沒有說話,她懂爹爹的意思,也明白爹爹的顧慮,但她一定會爲大嫂報仇的。
“曼兒,聽爹的,以後凡事多留個心眼。明天開始,爹會把整個華府重新整頓一次……”
“知道了,爹。”
“最近少出門,太子的太平街被燒,損失幾乎是毀滅性的,火氣是正大的時候,你最近也少跟十三皇子出去,撞上這些人容易惹是非。”華將軍想想又叮囑了一句。
這十三皇子對曼兒的心思沒有一絲的遮掩,這是好事,但也是容易招人話柄的事,前些日子祭祀天壇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有人私下說曼兒是真命天女,引得百鳥朝鳳,那是將軍出帝鳳之意,還有人私下說其實十三皇子纔是真命天子,如此一來,十三皇子和曼兒必將被推上風口浪尖。
“知道了,女兒聽爹爹的。”華羽曼乖巧的應了一聲。
接下來的日子華羽曼真的沒有出門,華將軍不止整頓了華府,還額外派了五六十名護衛專門保護女兒的院子,十三一連好幾天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去見小羽毛。
過了十天左右,說是要在福祿山莊避署,過完夏天再回離城的太后突然回了宮,而且第二天就又發了一道令人驚奇的懿旨,把喜樂公主指給了華少將軍,華宇康,爲妻,而且懿旨一出就直接送到了華府。
華宇康冷着臉接了懿旨,半個謝字都沒有說,惹得宣旨的公公也老大不快,回去就在太后面前說了些不好聽的。
太后本就對這華府的人印象不好,如今若不是爲了歡歌……
“算了,以後這華府的事沒說來聽,盡惹哀家頭疼。”
“是。”
華府這邊,華宇康喝了一晚上的酒,芊芊過逝還沒有一個月,太后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他塞了一個公主,呵,還真是看得起他華宇康呢!
擡手,又一杯酒下肚!
華羽曼心中也難受,她無聲的坐在了大哥的旁邊,陪着他一起喝了一杯。
“大哥,明天我去找喜樂公主問問。”她根本沒聽喜樂說過,有意於大哥,怎麼好好的太后會賜婚呢!
華宇康仰頭又喝了一杯,自嘲道:“有什麼好問的,懿旨已下,半點由不得我拒絕。不娶就是抗旨不遵,會禍及家裡。曼兒,大哥不是覺得喜樂公主不好,只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大嫂,而且她才走,你讓我怎麼接受。”說完,他又喝了一杯,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
“我知道。大哥,別再喝了,大嫂一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你還有晨曦,他還那麼小,他總是需要一個孃親的。”
華羽曼其實很不想說這樣的話,只是不這樣說,大哥又怎麼會清醒呢!
華宇康苦笑了一聲,道理他都懂,只是內心無法接受而已。
“大哥,聽曼兒的,去睡覺吧,振作起來,我們大家都很需要你,曼兒想要回以前那個大哥。”華羽曼搶過了華宇康手上的酒杯,眼淚溼潤的看着他。
華宇康的目光被妹妹的淚光灼痛了,他垂下頭,沉默了許久,最後站了起來。
“大哥去睡了,你也快去睡吧,別擔心我!”他揉了揉妹妹的頭,轉身回房了,回房的那刻,他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第二天,華羽曼去了宮中求見喜樂公主,可是卻被告知喜樂公主成親前不見客,現在已經搬到太后的寧懿宮去了,說是太后讓學什麼婚前的禮儀。
華羽曼頓時就想不通了,太后怎麼會如此多此一舉的讓喜樂搬去寧懿宮,喜樂公主的含喜宮離寧懿宮也沒有多遠,而且不讓見客,這有點說不過去。
“小姐,現在我們是回去嗎?”銀桃知道小姐已經好些天沒有出門了,估計已經悶了吧。
華羽曼擡頭看了下前方,那高高的九宵塔在離城的各個角落都可以看到,而她也已經有一月沒上去了。
“我們先去和風酒樓吧,晚點你們自己回府,小桔跟我留在和風酒樓。”
銀桃和青青點了點頭,因爲她們知道小姐應該是要去九宵塔了。
和風酒樓,每次她的到來就是丰采程最高興的事,這次也不例外,他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的菜,就等着華羽曼來品嚐了。
丰采程還是很介意,因爲他還從未聽見小姐有誇過他的廚藝,這令他在無數個夜裡都在失落。
“最近生意怎麼樣?”華羽曼隨口問了一句,其實光看下方沒了空位,也知道生意是很好了。
“很好,至從太平街被燒了,我們這兒的客棧夜夜爆滿,飯菜的預定都已經預約到年底了。”說到這,丰采程就是一臉的驕傲,這種驕傲跟他對自己的廚藝一樣自信而滿足,那是對他的一種認可。
“哦?都預定到年底了嗎?”這一點到是讓華羽曼很是吃驚。“全宴樓呢?”
“全宴樓更誇張,年夜飯都有人預定了,不過百花廳一直爲小姐留着的。”
“嗯。最近若是有特殊的人來吃飯要多留意。”
“小姐,其實昨晚我們有聽到一些事。”丰采程早就明白了華羽曼要開這和風酒樓並非只是普通的營利目的,收集消息也是一方面,所以他們的人都有這方面的培訓和意識,由其是牽到華府的事,他會格外的留意。
“嗯,說。”
“昨晚杜大人之子杜範江喝多了,說漏了嘴,說丁丞相之子丁貸……酒後強上了喜樂公主,恰巧被歡歌公主撞見……”
華羽曼的眸色頓時變得冰冷,丁貸和喜樂?
如果是這樣,太后又怎麼會特意趕回來,而且居然是把喜樂公主賜給了自己的大哥?
難到喜樂對自己的大哥有情?因此求了太后?
不會的,喜樂也不是這樣的人,失了身,一定是正傷心難過的時候,若真有意中人,更會覺得羞愧,再則,喜樂估計因此事去求太后,太后也未必會幫忙。
可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因爲想不通,她決定派臨風再去趟皇宮,牽扯到自己大哥,她不能什麼也不做。
“小姐,另外有消息說,太子要拍賣東城的一部分土地,籌集資金要重建商鋪,你看我們要不要買下一些?”
“價格怎麼樣?”
“是市價。”
華羽曼深思了片刻,“放出消息,就說東城的地不吉利……等價格刷到最底了再出手。”
她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多出銀子,間接的幫了離紀。他想東山再起,她偏要讓富貴慣了的離紀體驗一下華冠窮身的滋味。
“好。”丰采程相信,到時候地價一定會降的。
申時,九宵塔上掛起了一面耀眼的金色旗子,只要擡頭的人們都知道,九宵塔上那位神秘的花語姑娘回來了。
人們奔走相告,很快就有不少人上了九宵塔。
換回了男兒裝扮的百桔靜立在華羽曼身邊,目光沉定的看着正由下而上的人羣,“姐姐,是按銀兩的多少來占卜嗎?”
“嗯,你先去收費吧,最後選一個看得順眼的免費好了。”從今天開始,比自己小一天的百桔就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是花語姑娘的親弟弟。
大約過了一刻鐘,百桔把人安頓好回來了,他的手上捧了一個盒子,裡面全是剛纔收到的銀兩和珠寶。
“姐姐,第一個來占卜的是個女人,她出了三千萬兩,要叫她進來嗎?”
華羽曼從頭上的百花簪上摘下一朵紫薇花遞給百桔,“讓占卜的人每人摘下一片花瓣拿在手上,按順序進來。”
“好。”百桔走了出去,很快領進來一個蒙着面的女人。
“我想找一件東西,那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想知道它在哪裡。”蒙面女子直接問出了請求。
“你母親臨終前用過的東西你帶了嗎?如果帶了,你可以把你手上的花瓣放在那件物品上。”
蒙面女人怔了一下,然後舉起手,把花瓣印在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上,急切的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華羽曼微微閉了下眼,很快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請問一下,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一把鑰匙,一把一半紅一半紫的長鑰匙。”
華羽曼又沉默了好一會,並沒有立即回答她。
蒙面女人從一開始的好奇、尊敬,漸漸的臉上轉爲了不耐煩,若非是眼前這個叫花語的女人身上有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神秘力量,她怎麼可能如此低聲下氣。
“你要的東西你母親已經送人了,而且那人就是你哥哥。姑娘還可以問一個問題,不過,是要另外收費的。”
蒙面女人大吃一驚,“她真的給了他?我是說,我母親真的把東西給了我哥哥?”
“這是姑娘的第二個問題嗎?”
“你……再給你一萬兩,我想知道我哥哥把東西臧在哪兒了?”
“抱歉,花瓣占卜只限於世間最親之人,你母親與你之間有生育之恩,是一種特殊的心之羈絆,你哥哥與你同母不同父,無心之羈絆,不可測。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你母親確實把東西給了你大哥。”
蒙面女人又氣又惱,可是人家連同母異父都能占卜出來,也不是騙子,這讓她的火氣無處發,只好憤憤的走了。
華羽曼卻是眯了眯眼,這個女人居然是柔水宮宮主的女兒柔水瑤……
果然,柔水宮的人真是有錢!
第二個進來的人讓華羽曼吃了一驚,居然是藍鬱炫,他來得匆忙,髮絲微亂,卻絲毫不減他的俊顏丰姿,按奈下心神,她問道:“你是來占卜什麼的?”
海藍炫看了她一眼,思緒卻似飄了很遠,“我就想知道,我和她可不可能,她心裡是不是也會喜歡我……”
華羽曼驚怔,因爲她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了自己的樣子,這……
他說的人是她?
見花語不說話,海藍炫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我喜歡的女子,她已經有了婚約,我就是想知道而已。”
他只是不忍心放手而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也會被一個女子拴住,想愛不能愛,想靠近又怕傷了她,想放棄,又做不到。
曾幾時,自己也會如此的糾結一件事了。
華羽曼看着明顯黯然了的藍鬱炫,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指着旁邊的一盆粉色牡丹道:“把這個帶回去吧,數數它們的花瓣,單數就是她不愛你,雙數就是她愛你。”
“這樣就行了嗎?”他花了一千萬兩,就是買了這麼一盆花嗎?
“是的,你可以走了。”數花瓣還是她之前看婷婷弄的,她剛一時興起就這樣做了。那盆花瓣她算過了,恰是單數。
因爲不愛,她不會給他幻想。
海藍炫抱着那盆花走了出去,但他沒有走遠,當即就在九宵塔的臺階上數了起來。
數完一朵花,發現是單數,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不相信,這盆花一共有三朵盛開的牡丹,他立即又摘了另一朵,無聲的數了起來可是仍是單數。
海藍炫不信邪的又數了最後一朵,居然又是單數,三朵牡丹的花瓣數加起來居然還是個單數,這是在預示自己形單影隻嗎?
不,不可能!
他擡頭朝前方看去,發現第三位占卜的人剛出來,他立即衝了進去。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