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 不能愛你

蘇婉拿着鑰匙,跨過了混亂走進了院子中,皇司潼趕緊想爬起來,可是他中毒太深,根本沒有力氣了,她走過去拿出鑰匙打開了鎖,道,“你別動了,這籠子壁都是毒藥,你中毒了!”

皇司潼點了點頭,她走過去,給了他一粒藥,“這個是解藥!”懶

他拿過了解藥,嘆了聲,“本是來救你的,卻不想最後還是你救我!”

她笑了笑,“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來,快走吧,外面太亂了,我是趁亂去偷來的,他一會兒發現了定會來這裡的!我們還要去救頡令他們!”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關着李頡令和軒轅衍的院子時,兩個人正焦急的看着外面,一見蘇婉和皇司潼進來,兩個人都是一愣,李頡令馬上下來,“微臣參見皇上……”說着就要跪,皇司潼卻上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這個時候就別管這些禮節了!”蘇婉點點頭,“是啊頡令,我們快逃出去吧,婉容大公主帶着人攻進來了,谷口已經開了!”

李頡令一愣,“婉容……”

蘇婉走過來,遞給他一粒藥,“這是藥,給你!”

然後她又走到軒轅衍身邊,也遞給他一粒,他卻一把拉住了蘇婉的手,“婉兒,他……”他滿是敵意的瞥向了皇司潼,蘇婉抽回了自己的手,“先別說那麼多了,快吃解藥,我們該走了!”蟲

軒轅衍聽了這話,也趕緊吃下了藥。

幾個人在混亂中逃出了谷去。

到了外面很遠,皇司潼道,“我們回城吧,姐姐在城中等我們呢,不知她有沒有捉到那個金谷妖王!”

蘇婉心裡想着,怎麼可能捉到,但是還是沒說什麼,點點頭隨着他走,可是這時,軒轅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了回去,“婉兒,你要跟他走嗎?你忘了他……”

蘇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他瞪着眼睛望着她,她微微一笑,轉頭對皇司潼道,“我想與他說幾句話,你們先走吧!”

皇司潼一臉惡毒的看着軒轅衍,再看蘇婉一臉堅持,還是隱忍着點了點頭,與李頡令一起先往前走去。

見他們走的遠了,軒轅衍纔看着她,“你怎麼能與他回去,你忘了是誰害的你如此,你忘了他殺了銳存?”

蘇婉搖搖頭,“軒轅衍,我沒忘,我什麼都沒忘,可是,我還是要回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即使他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你還是會回到他身邊?你多傻啊,多蠢啊,你怎麼能這麼傻?不,我絕不同意你與他回去,我好不容易將你帶了出來,我與你走了這麼遠,你還是要回去,你拿我當什麼?”

她咬着脣,動情的看着他,“我將你當做我的摯友,當做我的恩人,我對你感激,對你感動,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爲我的付出,你是個好人,軒轅衍!”

他卻苦楚的一笑,“但是你還是無法愛我是嗎?”

她嘆了聲,“感激,感動,都不是愛,你說的沒錯,我心中已經有你,我對你有情,但是那情,並不是愛情,從前我是會

猶豫,猶豫我爲什麼會不捨得殺你,猶豫我爲什麼會不捨得你受傷,現在我明白了,就好像我不捨得頡令受傷,不捨得安生受傷一樣,你們都好像是我的親人,在我困難的時候,在我無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幫助我,安慰我,但是,你們都不可能是我的愛人,不是嗎?”

“爲什麼?”軒轅衍歇斯底里一般的嘶吼着,看着她,灼熱的目光緊緊盯着她。

她笑了笑,“因爲,在我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不論發生了什麼,不論過了多久的時間,那個人的影子,永遠不會消失,我的心太小了,只能裝下一個人,怎麼辦呢?我也曾經懷疑過,猶豫過,後悔過,可是,當我們在地宮中,我奮力回頭跑向了他,當我終於回頭了,那時我的選擇,已經永遠不會變……”

他激動的抓住了她的手,“永遠不會變……即使我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也無法將你的心意改變是嗎?即使他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你還是會原諒他是嗎?”

她溫柔的一笑,伸手輕輕的爲他將額前髮絲攏到了後面,然後看着他堅毅的臉龐,輕聲道,“就好像他也包容了我所做的一切一樣……”

他眼中的一切,終於在那一瞬間,完全熄滅了,他看着她平靜的笑,終於明白,原來,不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得到她的愛,因爲,她的心,早已完全屬於另一個人了,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

他慢慢的拉過了她的身子,看着她的臉,“你變得如此美麗,變得如此迷人……”他笑的如此悽慘,冰涼的,顫抖的指尖,撫過了她的臉頰,“但我還是第一眼就能認出你來,比起他來,我更將整顆心都交給了你,可是,我還是無法代替他,婉兒,你真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他突然一把扯過了她的身體,措不及防的吻住了她的脣,他霸道的,火熱的,纏-綿的吻,讓她難以呼吸,她嗚嗚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完全被他強烈的吻給吞滅了,她本想一口將他咬醒,然而突然感到一滴溫熱的淚,滑過了她的臉頰,她愣怔一下,終於明白,那是他的淚……

那是他絕望的,深情的,苦楚的淚,他所有的付出,都化作這一滴淚水。

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任他留戀的脣一遍一遍的迴盪着,最後,他緊緊的咬住了她的脣角,許久,許久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絲血腥流進了兩個人的口中,他才慢慢的放開了她。

他的臉上已經絲毫沒有了那滴眼淚的痕跡,但是他的心裡,將擁有都有她的痕跡。

他道,“我走了,我發誓,永生不會再踏進中原一步……”

“軒轅衍……”她悲痛的看着他。

他只是微微一笑,轉過頭去,將眼中苦澀撇開,淡淡道,“好好保護自己吧,從此,我不會再保護在你身邊了……”

她流着淚點了點頭,“軒轅衍,謝謝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你是個好人……”

他搖搖頭,“不,我不是好人,你覺得我是好人,是因爲你沒看到我壞的一面,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不過是想得到你的心而已,既然得不到,我就會離開,你放心,我會忘了你的,我,我身邊從來不會缺女人的,你算什麼,就算如今的你,是長的還不錯了,可是,天底下比你好的女人太多了,呵呵,李頡令還說,你會報復他,我就知道你根本恨不下心的……”

“不是,軒轅衍,我放他出來是因爲……”

“你別說了,你在那裡都恨不下心來報復他,到了外面,更不可能了!”

說着,他一甩身上已經破破爛爛的衣裳,大步走向了夕陽的餘暉中。她就那樣愣愣的,靜靜的看着他離開,他沒有回過頭,她想,這該是她最後一次看見他的背影了吧……她的眼淚,又一次掉落下來。

她想着他最後那句話,心裡靜靜嘆了聲,是啊,不論她對仇宴說的多麼信誓旦旦,不論她對自己說的多麼確鑿,他一句話便將她給自己裝飾的盔甲破滅,她找了那麼多理由將皇司潼放出來,其實最簡單的理由,就是,她根本不想嫁給仇宴,她根本不想用那種方法讓皇司潼傷心……

原來在未見到他時,仇恨的味道是那麼濃烈,可是當他一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才發現,原來仇恨在他面前,是那麼虛弱無力……

不,她要報復,她不能讓銳存白白死去……銳存,銳存,你要幫助娘,幫助娘爲你報仇……

等他走的完全看不見影子了,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轉身往後走去。

皇司潼正與李頡令等在那裡,皇司潼負手站在那裡,看着李頡令,半晌,才道,“你拋下了婉容跑到這裡來,你可知道婉容有多傷心?”

李頡令一愣,看着他,“我自知對不起她,可是……可是我無法不來……”

皇司潼嘆了聲,“或許正是每個人都有每個的執着,你跟着婉兒來了,婉容卻跟着你來了,你對婉兒不遺餘力,她亦是對你不遺餘力!頡令,你別太執着了,有時候回頭看看,你可能沒注意過,你望着前面的人,後面有人,跟你一樣在仰望!”

李頡令愣愣的看着前方,皇司潼說的或許十分簡單,但是他不知道,不論是仰望別人,還是被人仰望,他鬥是痛苦的那個……

兩個人在這裡沉默着,卻沒有看見,蘇婉一路慢慢的走着,心中仍舊爲別離而難過,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就在身後,悄悄跟着她,那人就是富生,他等在谷邊許久,終於看見了走過來的人,他看見了皇上,看見了李相,看見了他們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她的面容,那是誰?難道是蘇婉兒?

一定是蘇婉兒吧,他們終於將蘇婉兒給救出來了嗎?

他眼睛一轉,就算現在他沒法將皇上怎麼樣,至少,也不能讓蘇婉兒安然回去吧!

於是他跟在那女人身邊,他也想再走近些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可是又怕走近了會被發現。

現在他驚喜的發現,就剩下她一個人恍若無神的走在荒野上,他眼睛一動,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她。

蘇婉只感到一個黑洞洞的袋子套在了頭上,她驚聲一叫,“救——”一個救命還沒喊出來,她便被人從後面一把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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