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頡令和婉容都靜靜的聽着,李頡令低聲道,“不,那些都過去了,我從不埋怨誰……”何況現在的婉兒,過的很好,那就夠了!
老太君笑了笑,“我也沒多久的活頭了,現在回想從前,最怕的,就是被人埋怨,你們兩個可別埋怨我啊!”懶
婉容笑着,“怎麼會埋怨,老太君,都是一家人,根本就沒有埋怨不埋怨的,老太君再這麼說,可就是將我們都當外人了!”
老太君哈哈一笑,道,“好,好,不說了!”她輕輕的將人的手,放到了一起,婉容禁不住一顫,李頡令也是一臉不好意思,有些爲難的瞥了眼婉容,那感覺真奇怪。
老太君道,“其實我活這一輩子活的是什麼?不就是你們嗎?只要你們好,我這一輩子,就沒白過了,頡令,婉容,順其自然,但是也別太慢了,磨到了我這個年紀,可就沒用了!”說着笑了笑,拍了拍兩個人覆着的手,然後道,“行了,你們接着畫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兩個了!”說着,她便笑着看了看兩個人,然後拉起了一邊丫鬟的手,他們想動,可是她卻回頭道,“不用送,接着畫吧!”
兩個人看到老太君離開了,才舒了口氣,婉容感到他那寬厚的,溫暖的手掌正握着她的手,卻臉上一紅,低下頭去,他看見她的異樣,纔想起來,趕緊鬆開了手,尷尬的不知眼睛該放在那裡好。蟲
兩個人都不敢看對方,站在那裡,扭扭捏捏,沉默不語,奇異的氛圍,讓時間變的好像更加緩慢。
許久,她才一笑,“行了,你還畫不畫啊,才畫一半,就放在那了?”
李頡令反應了過來,臉上帶着訕然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往裡走去,拿起畫筆,卻覺得,情緒已與方纔完全不同,尤其,擡起頭來,便看見她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濃濃的情意和渴望,那感覺,就好像,她的眼神,變成了火焰,炙烤着他,讓他下筆,都覺得十分不舒服。
好不容易畫完了,她在那裡坐的都要僵硬了,“喂,好了嗎?我快要挺不住了……”
他微微擡起頭來,臉上仍舊有方纔尷尬的殘留,“來,看看行不行!”
她感覺跳了起來,走過去,卻見一個絕色美人,躍然紙上,恬靜,美麗,溫柔,賢淑,手中輕紗團扇,頭上髮帶烏絲,看起來,每一處,都那麼完美。
她不禁驚奇的叫道,“天,你是在畫我嗎?怎麼看起來,好像是我,卻又不是……”
他笑,“算是畫我希望的你吧,只要你別再那麼蠻橫,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這個,就是你了!”
她臉上一愣,哼了一聲,滿眼邪惡的看着他,“你是在說我不像個大家閨秀?”
他挑了下眉,不準備回答。
她卻一把拉過了他,“你要給我說清楚了,你是不是每日在心裡,也在罵我……”
“沒有,哪敢啊,天底下誰敢罵婉容大公主!”說着他邊收拾着桌上各種筆墨,可是她卻哼了一聲,不依不饒的走過去,突然一把扯過她,“我纔不相信呢……”
這一扯不要緊,他手上還帶着墨水的毛筆一下飛過來,直衝着那畫飛去,她啊的一聲尖叫,“我的畫……”隨即便跳過去保護她的畫,他一見,趕緊過去拉她,“大公主……”
她終於接到了那畫筆,身子卻朝下傾斜過去,幸好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卻直接向後倒來……
嘭的一聲,她悶叫一聲,卻感到自己落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那誘-人的檀香味,沁入心肺,睜開眼睛,卻見他的眼睛,就在眼前,兩個人離的那樣近,近的稍微一動,就會碰觸到一起,他那溫熱的,櫻紅的脣,就在自己的脣下,她輕輕一動,猛然碰上了他柔軟的脣,她趕緊扶着地面起身,然而,卻見他手上一動,竟然一把將她扯了下來,她驚異的看着他,他喉嚨動了動,明亮的眼中,寫着些許的曖昧。
她心中的暖流,便隨着他的眼神,好像夏日裡初升的太陽,越來越暖。
他靜靜的看着她的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帶着笑容,也閉上了眼睛,兩個人的脣,慢慢的接近了……接近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見門口有人喊了一聲,“相爺,相爺……”
他的眼睛嗖的睜了開,她一愣,他呼了口氣,趕緊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別過頭去,她看着他,咬着脣,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卻見一個小廝跑了進來,道,“相爺,宮裡傳來消息,二皇子,失蹤了!”
李頡令一愣,眼睛一轉,立即感到事情不妙。回過頭道,“我進宮去!”
婉容一驚,本以爲,今日他們總算是有些了發展,她能感到,他心裡對她的變化,她彷彿馬上就能抓住那幸福的尾巴,將它扯進自己的懷裡,從此,那幸福,便只屬於她,但是,爲何那幸福,稍縱即逝,她看着他馬上一臉焦慮的去穿衣服,心裡卻感到,就好像他走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一般。
他一會兒便穿好了衣裳,看了她一眼,便往外走去。
她卻在最後一瞬間,扯住了他的衣角,“頡令……”
他一滯,回過頭來,臉上帶着淺淺的憂鬱,低着頭。
她抿着嘴,半晌,才道,“宮裡有事,又不是隻有你去才行,大胤養了那麼多的臣子,都是做什麼吃的,出了事,便定要你去才行……你能不能,別去了,只有今日,我想……我想讓你陪着我,我們將那張畫,裱起來,好嗎?”
頡令嘆了聲,“不是剛說過,別任性,宮裡是養了許多臣子,但,我是宰相,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自然是要去的!”
她卻撅着嘴,“不,不是的,你一定會去,卻不是因爲你是宰相,而是因爲,失蹤了的,是婉兒的孩子,是嗎?只要與她有關,不論我怎麼求你,你都一定會拋下我……去她那裡的……我就知道……”她說着,緩緩的放下了他的衣角,她的速度那麼慢,就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才勉強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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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