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步驚心
皇司潼低頭看着劉福全,“那之前,有誰進過那個房間?”
劉福全恭敬的道,“回皇上,因皇上不許任何人進入,只有發現穆妃娘娘已甕的那個宮女進去過!”
皇司潼點了點頭,心中卻迴轉起來,難道她果然是因病去世?懶
不,還有一個人進去過,蘇婉兒……
他眼睛一跳,馬上想到,珍兒一死,她自然受益,可是,後來他也進去過,那時珍兒還沒有事啊?不,他根本沒進去看,沒準那時珍兒已經死了,他卻沒發現而已。
可是蘇婉兒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做出殺人的事?
不,她能做出,他想起她用頭簪將人刺死的事情,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他眼睛一眯,對下面道,“宣仵作入宮!”
劉福全一愣,卻又不敢說什麼,剛想往外退,皇司潼卻又叫住他,“算了,不用去了!”
他靜靜的低頭想着,喃喃道,“反正她早晚會死的,不過是在吊命而已,這樣去了,就去了吧……”
他還是想爲蘇婉留一份餘地……
站起身來,他負手立在那裡,想了一會兒,纔回頭道,“永祿王爺,最近在忙什麼呢?”
劉福全道,“據說,正準備在永祿王府,大擺筵席,宴請四方儒士!”
皇司潼冷笑一聲,“他想靠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來扳倒朕嗎?”蟲
但是他心裡又明白,文人與一國整治的重要性,略想了一下,他道,“朕大小也算是上過幾年學的,去,擺架,宴請天下文人,怎麼也不通知朕?”
劉福全似乎馬上明白了皇司潼的意思,趕緊回頭去準備。
他心裡略微感覺到了皇司潼的不同,所有人都以爲,皇上會爲了穆妃的死,而消沉一陣子,卻不想,穆妃剛一下葬,他便立即回到了朝堂上,還好像從未發生過穆妃去世一事一般,別人依舊上朝退朝,絲毫沒感覺到他的不同。但是從小便跟在皇司潼身邊的太監總管劉福全,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再熟悉不過,他在慢慢改變,雖然劉福全也不知道,他將要往哪個方向改變。
永祿王府中一片祥和,衆儒士皆在喝酒談論國事,一進門彷彿再次看見百家爭鳴時那熱烈的場面,在大胤重武輕文的這些年裡,實在是少見。
突然門口傳來太監一聲尖叫,“皇上駕到!”
所有人都慌忙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當今王爺宴請他們已經是殊榮,卻不想當今天子竟然也親自駕臨了。
所有人紛紛起立,出來跪倒迎接。
皇司冉聽到這個聲音一愣,隨即也隨着衆人出去,第一個拜道,“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儒士也隨着跪拜,一時萬歲聲響徹整條街。
皇司潼一臉和煦的微笑,親自扶起了皇司冉,邊道,“衆位快起吧,今日朕不是以一個皇帝的身份來的,朕也枉讀過幾年書,算是,半個文人吧,聽聞永祿王爺宴請天下文人,也來,湊湊熱鬧,沾沾大夥的光。”
衆人一聽,無不欣喜嚮往,遠本聽聞當今聖上也是崇尚武力,卻不想他竟然面對天下文人如此謙遜和藹。一時竟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一日皇司潼坐在文人間,與數百文人一起探討國事,賓主盡歡,皇司冉在一邊看着,面帶微笑,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司潼可是搶了他今天的風頭了吧?
果然,第二日天下文人便全都崇拜起皇司潼來,說是天下文人之典範,天之驕子,不驕不躁,反而謙遜有禮。
皇司冉聽後冷哼一聲,喃喃道,“他是在向我宣戰嗎?”
蘇婉手中絲線迴轉,一直翔鷹在金色的絲帶上躍然欲飛,她在做刺繡,她在給皇司冉繡他頭冠上的絲帶,當她聽聞過幾日便是皇司冉的生辰時,便想着定要送些東西給他。給心愛的親自動手繡着東西,想着他日後可能每日都會帶着這絲帶,心中便會覺得暖融融的,她帶着溫柔的笑,看着那一針一線,彷彿將自己的每一顆心都鑲嵌其中一般。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道了聲,“皇上駕到!”
她一驚慌,針都掉在了地上,她趕緊想要將東西藏起來,可是剛低頭去撿針,便聽見皇司潼的聲音道,“皇后在繡什麼?”
蘇婉趕緊調整自己的表情,揚起頭來,已經是一臉微笑,“皇上怎麼這麼快進來了,臣妾都沒能出去迎一下!”
皇司潼笑了笑,坐了下來,伸手去看那明黃的絲帶,然後道,“皇后是在給朕繡絲帶?”
蘇婉一愣,心裡一陣尷尬,卻只能強笑着道,“皇上怎麼可以看……”
然後佯裝羞澀,將絲帶搶了過來。
皇司潼笑着走過去,“無礙,既然已經叫朕看到了,便讓朕先來看看,皇后的女紅如何!”
蘇婉卻撅着嘴,“不行不行,皇上一定不能看,沒繡完呢,很難看,臣妾誓死不能讓皇上瞧見了!”
皇司潼卻已經瞥見那絲帶上的圖案,那是隻翔鷹,他笑了笑,道,“好好好,那朕就等着皇后做好了再來看!”
蘇婉這才鬆了口氣,心裡想着,看來要爲皇上再做一條了。
當皇司潼收到了蘇婉送來的,上面刺着一條飛龍的絲帶,心裡只是略想了一下,自己可能是看錯了,沒繡完整時,可能像一隻鷹,也對,他就該配上條龍纔是。
月圓之夜,蘇婉戰戰兢兢的瞧着人,等了好久,還是不見她等的人,她的眉頭皺着,不知道他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耽誤了,不禁開始爲他擔心起來。
心裡正在焦灼,卻見遠處那心裡期盼着的身影,終於來了。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如少女般明朗,帶着點羞澀,走過去,“這麼晚邀王爺前來,是不是打擾到了王爺?”
皇司冉輕笑着,“皇后娘娘邀約是我的榮幸,怎麼能算打擾!”
她聽出他又在故意這樣戲弄她,哼了一聲,嗔怒着轉過頭去,“王爺若是這麼說,來時應該行禮纔是!”
他一挑眉,立即要拜,她趕緊回身拉起了他,“你做什麼,今日可是壽星呢,怎麼能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