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卻是如同突然出現了一隻洪荒異獸,無比的威壓,從那一片紅霧之中傳出,雖然相隔無數距離,但就在這片刻間,便傳遍了整個亂星海。
天空的陽光,都似乎定格了那一個瞬間,寂靜無比。
接着,張麒天眼前卻是猛然一黑,整個身體如遭雷亟,一口氣喘不上來,便直直的向着下方墜落而去。
片刻後,張麒天終於緩過了神,在半空中,停住自己的身形,向着四周看去,卻見整個司徒山脈,所有飛起來的人,剛纔都是落了下來,而此時,才逐漸有人緩緩的回了神,穩住自己的身形。
張麒天心下震動,驚疑不定,向着遠方看去,就在此刻,那紅霧之中,猛地暴射出了幾道流光,慌慌如喪家之犬,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了許多,向着四周飛去。
眼前,似乎還是發黑,腦中還是一片昏昏沉沉的感覺,但看着遠處急急奔來的流光,張麒天還是感覺有些奇怪,這些流光,爲何竟像是在逃命。
皺着眉頭,再過片刻,那族長所化的流光,已經迅速的接近了司徒山脈,接近時,便是一聲大喝,“司徒家族所屬,所有人做好防禦準備,我要緊急閉關,不是亡族大事,不要打擾我”,說罷這話,族長在半空一個轉折,飛向了司徒山脈的另一邊。
張麒天擡頭看去,族長嘴邊,卻是殘留着一絲血絲,面色比之原先,更是蒼白了幾分,甚至隱隱透着幾分青綠,身子也是微微顫抖着,語氣更是顯得慌亂倉促,帶着一絲虛弱。
下面的人,一片譁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茫然的看着飛遠的族長。
族長已經飛的很遠了,可衆人的眼前,似乎還有那偉岸的身姿立在半空,耳邊,似乎還縈繞着族長的那一番話,良久,纔有人反應過來,連忙去佈置防禦攻勢。
這亂星海的形勢,似乎一下子亂了。
張麒天看着遠處的紅霧,呆了半晌,心中還在爲剛纔那天地間突如其來的威壓而感到驚疑,不知爲何,他總感覺,那種威壓,隱隱有着熟悉之感,可是,他在亂星海,除了紫煙並不認識任何人,而紫煙,是斷然不會有那樣的威勢。
出了一會兒神,卻並沒有想到什麼,張麒天四顧看了一眼,落到了地面。
洞府還未開鑿,張麒天站在山坡前,渾身鬥氣流轉,一拳擊出,石屑塵土飛揚間,面前已是出現了一個兩人高的大洞。
張麒天按照自己心內的想法,鬥氣不斷的轟擊在山體上,不過半日時間,便將這洞府開鑿好。
站在洞前,張麒天準備,要在自己的洞府前,佈置一層禁制,想起長老所說的話,張麒天再次飛起,向着長老所在的山峰飛去。
小狗卻並沒有跟來,似乎是想要熟悉一下新的地方,洞府打好之後,小狗便在裡面選了一個地方,臥了下去,看樣子是當作自己的窩了。
再次穿過那片濃霧,張麒天只覺身上一陣寒冷,霧氣之中,有着不少的水汽,沾染了一身,冷風吹過,從身上涼到了骨子裡。
飛到長老所在院子時,張麒天落了地,才發現,院子的門是大開着,而長老,正站在臺階之上,一臉的愁容,看着天空發愣。
聽到張麒天的腳步聲,長老纔回過神來,低下頭看了張麒天一眼,開口說道:“你的洞府開鑿好了嗎,需要些什麼?”
張麒天走進院子,點點頭,開口道:“其他的並沒有什麼,我需要一些關於禁制的古書,不知我們家族內有嗎?”
長老一愣,接着詫異的說道:“禁制?那東西研究起來很費時間,我們家族,到現在也不過只有一個禁制大師而已,你可以去他那裡問問,家族裡的禁制書籍,都在他那裡,他就在北邊山脈第五間洞府。”
張麒天點點頭,正準備邁步走出去,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回身來,開口道:“長老,你知道今日這是什麼事情嗎,族長好像負傷回來了啊。”
長老臉色一變,緊緊的盯着張麒天看了一陣,待看到張麒天眼神中純淨而清澈,而且面上只是有着好奇神色時,纔開口道:“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事情有些重大,你在山脈裡,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言。”
長老頓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接着說道:“現在全亂星海都有着這樣的說法,似乎是從修仙大陸那裡來了一個強者,也不知是從哪裡進入的亂星海,但他在最邊緣處,將那個島,全部屠殺了,包括普通人,沒有一個活着從島上出來的,先前看到的那血霧”長老停下了聲音,似乎是在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眼神中卻驀地出現了一絲驚恐“那人以**力,將一個島上的所有人,都匯聚在了一起,然後猛然爆開,就形成了那一片血霧”長老的語氣,似乎都有些發抖,顯然這事對他,也造成了不小的震動。
“什麼?屠島?”張麒天失口叫道,回憶着當時那血霧的情形,先是一道血線,然後擴大爲血柱,而恐怕就是因爲所有人都爆裂在了半空中,才形成了那一大片血霧,他雖然手裡也殺了不少人,但是此時,心下也是不由發冷,一個島的人,即便是在邊緣處,也會有幾萬的修行者和幾萬的普通人在。
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便屠殺了一個島,張麒天只覺背上一陣陣冷汗不斷的冒了出來。
“是啊,屠島,我在亂星海也幾百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有這麼兇狠的人,屠島啊,這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這是惡魔”長老看着遠方隱約的那一片紅霧,眼神複雜無比,說到後來,聲音卻是越來越輕,似乎是被風,刮到了張麒天聽不到的遠方。
“那後來族長是怎麼回事?”張麒天也轉頭看向了那片紅霧,這裡雖然距離那小島極其遠,但在此處,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血紅之色,心中難免會想像這血色之中,其實是夾雜了無數的血肉殘塊,片刻後,即使是張麒天心志堅韌無比,也覺得心下發寒,似乎鼻尖,有着濃濃的血腥味傳來。
長老嘆口氣,臉上的苦色更重,搓着手,走近了張麒天,低聲的說道:“據說是所有的宗派勢力的領頭人,都去了那片小島,但一招便被打成了重傷,若不是跑的快,恐怕連命都會丟在那小島上”聲音低沉,但在張麒天聽來,卻不異於晴天霹靂。
但緊接着,長老再次開口說道:“族長已經是破地巔峰的強者了,能一招打退他,除了傳說中的玄天境界,別無他人了。”
“難道難道是華翰海麼?”張麒天心下驚訝,卻也是低聲的詢問道。
“不是”這一次,長老的聲音卻是斬釘截鐵“事情發生了之後,亂星海便有人出去調查過,華翰海此時還在天極國,據說還在養傷,這斷然不會是他的。”
張麒天愣了半晌,懷中黑木,涼絲絲的氣息傳來,張麒天精神爲之一震,笑笑說道:“長老,若是沒事,我就先告退了,我還要去詢問禁制的事情。”
長老退後兩步,站在了臺階上,揮揮手,卻是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更加愁苦了幾分,看着天邊的血霧,陷入了沉思之中。
再次騰空而起,張麒天按照長老所說的地方,尋找着那位禁制大師,他已經下了決心,這禁制,他一定要學,不僅要學,而且要精通,精通到,足以將火麟教所有人都困住,任他宰殺。
шшш. TтkΛ n. ¢o
看着遠處的血霧,張麒天心中卻是突然有着一絲出現,是殺戮的,是想收割無數生命的,這,來的如此強烈,竟然讓張麒天在半空的身體,都不住的顫抖,絲絲鬥氣從體內溢出。
眼睛中,驀地冒出了一寸亮光,血絲瞬間爬升了上來,赤紅的雙眼,顯得猙獰可怖。
有一種疼痛,每當想起,便會激發心底最暴虐的。
這疼痛,無論朝陽,月色,無論夏日,冬夜,隨着時光,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疼。
永不會忘記,也永不能忘記。
但片刻後,張麒天卻是憑藉着自己的一絲意識,將這強行壓了下去,皺皺眉,飛向了山脈下方。
緩緩的接近了長老所說的地方,但就在這時,腳下卻是突然猶如陷入了泥沼之中,飛行時,一點力都用不上,似乎有着一雙手,再不斷的拉扯着自己,無奈之下,張麒天只好落到了地面。
但落到i地面,也並沒有好過一些,張麒天的面前,驀然一黑,待再次明亮起來時,出現的,卻不是那山脈,而是漫無邊際的沼澤張麒天便陷在這沼澤之時,行動間十分不便,舉手投足也是費力無比,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張麒天知道,自己這是陷入了禁制之中。
“九幽魔焰決”再次加快運轉,絲絲鬥氣衝出,焚燒着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