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再次亮起,畫面裡是一羣陽光可愛的女生,還穿着校服。其中一個特別引人注目,白皙的皮膚,身材纖細,一雙眼眸黑白分明,眼裡亮晶晶的。同行的女生喚她盼盼,她們笑着鬧着……
齊初有些納悶,這次水幕裡的人她都不認識,只是那個叫盼盼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她覺得美好,青春的美好,可是回想自己,似乎沒有那麼美好的青春。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視線又回到水幕上。
畫面一轉,似乎過了很多年,那個叫盼盼的女孩似乎已經長大,她坐在一輛公交車上。外面似乎是夏季,分外炎熱,空氣中似乎奔涌着滾滾熱浪。
她坐在靠後的位置,車窗開着,帶來陣陣涼爽的風。
她如瀑的頭髮散着,靈動的笑顏,淡黃色的長裙隨風搖曳。
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臉上的絨毛依稀可見。她眯着眼,靠近窗邊的風……
她輕盈得從公交上越下,車站有個老太太似乎有些中暑,差點暈倒,她上前攙扶。
她們一同前行,似乎是要送老太太去醫院,最終她們到了一個偏僻的診所。
診所的醫生給老太太開了藥,倒了水給她們,老太太喝了口水,又將藥吃下。
盼盼的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老太太握着她的手不斷道謝。
老太太拿出手絹替盼盼擦去額上的汗,又把水杯遞給她,叫她喝點水歇一歇。
盼盼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她微微皺眉,水裡有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她沒特別在意。可是沒一會兒她就覺得頭暈,視線開始模糊……
畫面暗了下去,齊初有種不祥的預感,過了十幾秒水幕裡的畫面再次亮起。昏昏暗暗、搖搖晃晃的,盼盼的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嘴上還粘着黃色的膠帶。
她的眼神驚恐得像掉進陷阱的小獸,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可是沒有任何人迴應……
周圍的景色從繁華的城市街道變成寂寥的高速路,再從高速公路變成了狹窄的鄉間小路,最後變成了崎嶇的山路。
白天與黑夜不斷交替,一輛大貨車孤零零在公路上疾駛着,開到一片崎嶇的小路才放慢速度,晃晃悠悠的。
盼盼就在這輛大貨車上,車上都是貨物,她被藏在車廂最裡面的角落。
大貨車停在了一個小山村,兩個年輕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打開車廂的門,走了進去……
他們過了很久纔下來,車廂裡吵吵嚷嚷的,他們似乎還動了手。
過了很久車廂門被再次打開,盼盼被那兩個男人從車上拽下來。
她已經完全變了樣,蓬亂的頭髮,臉上有紅色的巴掌印,嘴角還有凝結的鮮血,目光渙散,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手被結結實實的捆着,腳上的繩索已經解開,腳脖子上還有紅色的勒痕。
她踉踉蹌蹌的走着,眼睛惶恐的四處望着,臉上還有淚痕。
她被帶到一間有很多人的平房,畫面停留在外面,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過了很久,一個跛腳的老太太牽着她走了出來。她在求饒,眼淚砸了一路。
老太太似乎是聾了,面無表情的牽着她往外走。
但是她還是能聽到村裡人說話的,她會笑着點頭回應。感覺就好像趕集回來,買了貴重的物品,被親戚朋友詢問。
齊初聽到的價格是680,一個人的價格,一段人生的價格……
四周的房屋矮**仄,有些甚至已經快要垮塌,用木頭支撐着,道路崎嶇不平,縱橫交錯。
畫面裡的女孩淚眼模糊,走路都踉踉蹌蹌,似乎早已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畫面裡的鳥兒叫得很是歡樂,可是齊初已經感到了絕望。
盼盼就這樣被拽着走了很久,似乎連求饒的力氣都已經沒有,茫然的看向四周,甚至連意識都有些模糊。
終於她們走到了一棟小土屋前,坡腳的老太太推開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盼盼被這聲音再次拽回現實,眼神充滿恐懼,掙扎着不願踏進屋內。
坡腳老太太似乎很有力氣,用力一拽把她拉進院子裡。
盼盼一擡頭直接被眼前的景象嚇到腿軟,毀容瞎眼的年輕男人,背駝到與地面平行的老人一齊擡頭看向她。
那個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用一直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臉上的傷疤似乎像一條趴在臉上的蜈蚣,似乎也在張望……
盼盼的雙腿篩糠似的抖,黃色的液體順着她光潔白皙的小腿流了下來。
那抹黃色分外扎眼,淌在地上,表面還浮着一層白灰,圍牆外探出的幾個腦袋發出刺耳的笑聲。
那個長相恐怖男人從地上摸起個石頭直接砸了過去,盼盼誤以爲那個石頭是砸向她的,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坡腳老太太嫌惡看了一眼,“哎呀!傳宗,過來搭把手,給她擡進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盼盼嚇得連連後退,黃色的裙子上沾滿泥土。
那個叫傳宗的男人在地上啐了口痰,答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那個叫傳宗的男人抓着她的兩隻胳膊,坡腳老太太抓了一條腿,那個駝背的老頭也過來抓了一條腿。很輕易的就把盼盼從地上擡了起來,她嚇得不斷掙扎,蹬着腿,叫嚷着,身上的灰塵泥土都飛了起來。
“你再動一下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呸呸呸……”那個叫傳宗的男人大吼一聲,厭棄吐掉嘴裡的泥沙。
坡腳老太太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身上,“小點聲,外面一堆看熱鬧的。”
駝背的老頭卻笑了,“你們看看,像不像咱們過年的時候殺年豬,這丫頭皮膚也白花花的。”
他話音剛落,三個人都笑了,看着對方臉上的灰土,連連點頭。對他們來說,這真是一件喜事。
盼盼就這樣被擡進臥室的牀上,駝背的老頭最先出來,站在門口等。
裡屋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巴掌聲,叫嚷聲和布匹撕裂的聲音。
坡腳老太太拿着黃色的裙子出來,還順便拉上了臥室的門。她嫌棄的把盼盼的裙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跟在駝背的老頭後面笑着出了大門。
他們趕走在外面圍觀的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臥室傳來淒厲的哭喊聲……
院子的黃裙子髒兮兮的躺在地上,陽光落進泥土裡。
院子裡迴盪着淒厲而又曖昧的聲音,齊初無法形容,只覺得胃裡不斷翻涌……
過了很久,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那個叫傳宗的男人滿足的提着褲子出來,圍牆外面一片起鬨的聲音。
臥室裡徹底沒了聲音,那個叫傳宗的男人呵退在外面圍觀的人,鎖了門,幾個邋遢的男人吹着口哨,跟在綦傳宗後面。
一陣風吹過,虛掩的窗戶被吹開。
她蜷縮在黑暗處,風掀起她的頭髮,露出滿是傷痕的側臉……
齊初甚至想再次跳進水幕,拉着她逃跑。可當齊初看見她身上緊裹的被子和地上滿是污穢的裙子,還有圍牆後面探出的一個個醜陋貪婪的腦袋,她知道她已經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