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過往4

齊初不忍再看,轉頭看向第四塊水幕。

水幕裡的畫面似乎是黃昏,橘紅色的光散滿這個偏僻的小山村。

盼盼的手又被捆了起來,那個跛腳的老太太拽着她走在路上,她的腿也有點瘸,應該是被打得。

就好像一開始來到這個村子,她們在狹窄崎嶇的小路上不斷穿梭。

這次沒走多久她們走進了一棟磚砌得房子,齊初感覺這應該是這個村子最好的房子。她們走進院子,停在了一間低矮的土屋前。

“你終於來了,等天一黑那些人就來了,你放心,在我這待一晚上就沒有還不死心的!”從那間小土屋裡走出一個滿臉奸邪的老太婆,那間小土屋似乎是自己家砌得,蓋得歪歪扭扭。牆上還有一條條扭曲的深色條紋,那個屋子沒有門,立在院子的角落。

那個坡腳老太太不捨的遞給面前那個滿臉奸邪的老太婆十塊錢。

那個滿臉奸邪的老太婆一把抽走跛腳老太太手裡的錢。

“嘖,你別捨不得,明天天一亮就來領你的乖兒媳吧!”

坡腳老太太把繩子遞給那個奸邪的老太婆,轉身走遠。

盼盼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知,她不知道將要迎接她的是什麼……

她被拽進那個土屋,關進了一個牆角的籠子裡。

“你好好看着,這回是你婆婆掏錢讓你看。你要是再跑,你婆婆就把你也賣給我,在家收錢,賺夠了錢給傳宗再娶個媳婦,你到時候可要受苦嘍!”老太婆雲淡風輕的說着,離開時還偷笑一聲。

盼盼蜷縮在籠子裡,躲在角落,望向這間屋子。

這是一間比綦傳宗家還要破舊的屋子,除了角落裡的這個籠子,裡面只有一張土砌得牀,牀上鋪着雜草,上面蓋了一張髒兮兮的單子,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牀上坐着一個神志不清的女人,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字眼。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肥大的汗衫,也已經破破爛爛,髒兮兮得。

天終於徹底黑了,不斷有男人進出,有中年的,也有老年的。

那個女人起初還在嘶吼,後來就沒了聲音……

盼盼全身戰慄,卻又抑制不住的在籠子裡嘔吐。她閉着眼睛,捂住耳朵,“不要!不要!”這似乎也喚醒了她不好的記憶。

令人作嘔的聲音一直在持續,直到凌晨下起了雨,起初並不大,屋裡的那個男人並沒有離開,後來雨漸漸大了,那個男人咒罵了一句匆匆離開。

雨水濺進了屋子裡,噼裡啪啦的落在地上,拍打在籠子上……

雨水濺到盼盼臉上,涼絲絲的。她緩緩睜開雙眼,那個女人竟然蹲在籠子面前。

看見盼盼睜開眼睛,那個女人將手伸進了籠子,她不斷的揮着手,試圖抓住盼盼。

盼盼被眼前的景象嚇到血脈倒流,身體不斷的往後縮。

慘白的月光印着女人癲狂的臉,“跑啊!快跑!跑啊!”盼盼終於聽清了她的話,緊緊貼在籠子上,捂住了嘴。

似乎眼前的女人不是人而是鬼,盼盼以爲只要讓她碰不到自己,不發出聲音,那個女人就傷害不了她。

雨水拍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她似乎清醒了一點,但眼底還是一片混濁。她收回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擦去了臉上的雨水和污垢。

盼盼看見她的面容,竟然分外精緻。盼盼覺得她應該也是被賣到這裡的,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盼盼的恐懼消散了不少,她竟然開始憐憫眼前的女人,她應該是被生生逼瘋的。

“跑不了的……跑不了的……”女人起身離開,發出一陣陣沉悶的嘩啦啦的聲音。她望向女人的腳上,原來在那個女人的腳脖子上拴着長長的鐵鏈。那種鏈子一般用來拴在惡犬的脖子上,他們卻用來栓人。

盼盼突然明白了那個老太婆臨走前說的話,這女人不但被用來賣錢,還用來威懾,威懾她們這些不斷逃跑,不死心的女人。

盼盼周身泛起一陣陣寒意,她開始頭暈,雨水不斷拍打在她的身上,每一絲冰冷都沁入了骨子裡,她凍到全身發抖,意識越來越模糊。

那個奸邪的老太太終於想起了她,應該也是怕她被凍病要承擔責任,把她帶進了自己的臥室。

她踉踉蹌蹌的走在那個老太婆的旁邊,雨水噼裡啪啦的打在傘上。

“這該死的天氣,好好的下什麼雨,本來還能再多賺兩個!”

她的胳膊被老太婆抓着,半邊身子漏在雨裡。

她們進了屋子,盼盼的身上往下滴着雨水。老太婆見狀連忙打開櫃子翻找,“你婆婆可是交代我了,你是大價錢買來的,你要是在我這病了,我可賠不起!”

她拿出自己的一件衣服遞給盼盼,盼盼沒接,茫然的看着,似乎精神已經被擊垮。

“行吧,我來給你換,你回去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我跟你說我也不是什麼壞人,那個瘋女人要不是被我發現要捂死自己的親生兒子,我能那樣對她嗎!她也是我買來給兒子當媳婦的,還是個破了身子的,還要三百,我都冤得要死!”老太婆一面幫盼盼換衣服,一面說。

“這個主意還是我兒子想出來的,我早就看出來我兒子越來越嫌棄她了。哪個小夥子想找個被人糟踐過的女人,還強的不得了!她要是能安安心心的好好伺候我們母子,那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心腸歹毒的,這都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我兒子現在又討了新媳婦,連房子都蓋了新的,買她的錢也早就賺了回來。”老太太說着臉上竟然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盼盼應該是聽到了老太婆的話,胸脯劇烈起伏,低頭瞪着正在給她脫鞋的老太婆。

“誒,你還敢瞪我!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聽話,你婆婆也拿你賺錢,你可是就要完嘍!你可是花了680,可是我們村最貴的一個,你婆婆不得讓你日日夜夜不停的接客,到時候我叫你連哭都沒有力氣!”老太婆戳着盼盼的眼睛咒罵道。

“你現在識相一點,早點生個兒子,好好過日子,伺候好一家老小。這女人在哪不是這樣過,你聽我的還能少受點罪。”

老太婆把盼盼扶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又躺在她旁邊關了燈,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刺耳的呼嚕聲。

盼盼在黑暗中瞪着雙眼,屋外的雨也小了一些,外面似乎還颳起了風,呼呼作響。

盼盼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清晨,那個跛腳的老太婆踏着一路的泥濘過來接盼盼。

“你來了!你放心,昨天剛一下雨我就把她帶進來了,半點沒淋着。她也看了半宿,我也勸了不少,你放心領回去,要是她還敢跑,你再送過來,我分文不收!”

跛腳老太太半信半疑,準備拿繩子捆住盼盼的雙手。

“還捆什麼,直接拉着手帶回去就行!”

老太婆把盼盼的手遞在跛腳老太太的手上,“回去吧,等着抱孫子吧。”

這一次盼盼沒有半點反抗,就這樣被牽了回去。

綦傳宗早已焦急得等在門口,“這不是好好的嘛,娘還能騙你!”

綦傳宗好像終於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把拽過盼盼就走進了臥室。

他把盼盼撲倒在牀上,開始剝她的衣服,全程盼盼沒有一點反抗。

綦傳宗突然停了手上的動作,拍打着女人的臉。

“你怎麼不反抗,你反抗啊,你是不是傻了!”

身下的女人突然變得嫵媚,指尖在男人的疤上輕輕滑過,他有一瞬間失神,眼神都變得柔和。她緩緩起身,附在男人耳邊,“你說你臉上的疤會不會帶入地獄!”

聲音是過了五秒才傳入耳朵,因爲大腦還未清醒。聲音傳入耳朵的一瞬間,鮮血直衝顱頂!瞬間變身野獸,血紅的雙眼瞪着眼前的女人。他再一次被成功激怒,拳頭不斷砸在女人的臉上,身上……

她似乎已經抱了赴死的決心,一點也不反抗,任由他打着……

跛腳老太太和駝背的老頭聞聲趕來,拉開兒子,“你瘋了嗎,你把她打死,我們就白花了錢,那個錢可是你用命換來的啊!”

“你們別攔着我,我要打死她,大不了一起下地獄!”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都要好好活着!娘還等着抱孫子,她到底做了什麼把你氣成這樣!”

綦傳宗沒有再說話,憤怒的摔門而去……

伴隨着的門的振動,水幕上泛起一陣漣漪,四塊水幕的畫面再次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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