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場中,屠夫巴克揮舞着手中的巨大戰錘,朝着加納大聲咆哮着,像一頭瘋狂的猛獸。那逼人的氣勢,若是膽氣稍弱一些的人,只怕還沒開打就已經失去了作戰的勇氣。
只是,在他對面站着的加納,依然是滿臉淡然,在淡淡地看了他巴克一眼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楚原身上。
楚原微微一笑,轉頭望着斯瓦子爵道:“子爵大人,如果我的手下一不留神失手殺了您這位優秀的角鬥士……”
不等楚原說完,斯瓦子爵哈哈一笑,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用屠夫巴克的生命來證明你手下侍衛的勇武。”
“那麼,很好。”楚原微微一笑後轉過頭,目光落到了加納身上。之後,他緩緩擡起右手,伸出拇指,從自己咽喉處緩緩滑過。
加納朝着楚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騎士禮,之後目光落到了巴克身上。那感覺……就像是看着一具死屍一樣。
隨着那站在高臺上的裁判一聲令下,角鬥終於是正式開始了。
屠夫巴克沒有任何猶豫,揮舞着戰錘朝着加納便衝了過去,沉重的步子震得地板一陣顫抖。五六十米的距離,他似乎只是用了幾步便衝到了加納面前。
巴克一聲狂吼,手中戰錘猛地橫掃而出。巨大的風浪扇得加納麪皮生疼,衣衫瑟瑟作響。只是,面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擊,他只是不慌不忙的腳尖微微一點地,身子輕飄飄地便退了出去。戰錘擦着他的胸口掠過。
但即使是這樣,那巨大的風浪依然是把他吹得有些身形不穩,斜斜地朝右邊倒了下去。
眼見加納失去了平衡,巴克眼中閃過一抹殘忍而嗜血的光芒。他猛地一步跨出,右腳朝着加納的腰間踢去。看那一腳的力量,若是被踢個正着,那鐵定是筋斷骨折的下場。
然而,就在所有人爲那即將到來的血腥一幕興奮的時候,加納的身子忽然彷彿是消失了。
巴克微微一愣。不過,他畢竟是久經角鬥的強悍角鬥士。在這一瞬間,他猛地發現了不對。面前這個傢伙絕對沒有想象中的脆弱。
他不敢耽擱,那踹出的一腳猛地踩在地上,發出一聲狂吼,手中戰錘彷彿是一道颶風將他渾身上下包圍了起來。
巴克身處其中,看不明白所以。但場外的稍有一點眼力的人都看到了剛纔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在巴克擡腿的一瞬間,加納猛地靠攏了過去。他身形彷彿是一條毒蛇,緊緊地貼在巴克的腿側,順着他的身形而動。
在巴克揮舞戰錘護住身形的那一刻,加納終於是出手了。
他腰間那柄毫不起眼的長劍,此刻卻爆發出了令所有人爲之炫目的光芒。彷彿是黑暗中的一道霹靂,猛然爆發,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長劍由下至上劈砍。一時間,血光迸射!屠夫巴閉的一條右腿竟然是被一劍斬斷!
巴克一聲慘嚎摔倒在了地上。只是,他並沒有立刻去捂着自己的斷腿,甚至連手中的戰錘都沒有放下。只是那出於本能的慘叫之後,立刻是翻身坐了起來。哪怕是渾身顫抖,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但他的目光卻是分毫不放地緊盯着站在不遠處,正用一塊白絹輕輕擦拭長劍上血水的加納。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找我?”巴克咬着牙皺着眉,強忍着劇痛問道。他無法想象,這樣強悍的戰士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來,又怎麼會挑選自己作爲對手。
加納沒有回答,只是在將劍刃擦拭乾淨後,隨後將那絹布扔到地上,之後緩緩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巴克終於是明白了對方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大叫着,不斷往後爬行。
眼見加納越走越近,巴克焦急地轉過頭,對着高臺上的裁判大叫着:“我認輸!我認輸了!”
裁判看了他一眼,之後目光落到了那站在場外的斯瓦子爵身上。
子爵大人只是淡淡一笑,輕輕轉過了頭。裁判立刻明白了自家主人的意思,對於巴閉認輸的大喊不再理會。
而場外,那些看客們頓時沸騰了起來。
無論是名媛貴婦還是那些看上去衣冠楚楚的貴族名流,此刻都是滿眼通紅,紅着臉大聲吶喊着:“殺了他,殺了他!”
嗜血的渴望已經扭曲了他們的心靈。
加納走到了巴克身前,對於那被胡亂揮舞砸到近前的戰錘,他只是不閃不避,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之後一聲低喝,便從巴克手上奪了過來。
巴克肝膽俱裂,他永遠也無法想象,這個瘦弱的武士怎麼可能有如此強橫的力量。如果一開始他就動用這樣的力量,那麼自己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到了現在,巴克才終於明白,這個名叫加納的人,根本就是如貓捉老鼠一般地在戲耍自己!
只是,已經晚了,當他踏上這個註定要以生命爲代價的角鬥場的那一刻,便已經晚了。
加納彎下腰,抓住了巴克那殘存的左腿,之後不顧巴克拼命的怒吼掙扎,將他拖到了鐵柵欄邊上。
“吼!”
加納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低吼,巴閉那魁梧的身子竟然是被他掄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鐵柵欄上。
鮮血四濺!
濺到了鐵柵欄外的看客的身上,也漸了加納一臉。
一直滿臉淡然的加納臉上漸漸顯出了瘋狂之色,彷彿是最嗜血的兇獸,彷彿是來至地獄的惡魔!
他不斷狂吼着將巴克的身子掄到鐵柵欄上,鐵柵欄被砸得轟然作響。而巴克
的身子,隨着每一次的砸擊都不斷迸射出鮮血、碎肉。
巴克的慘叫漸漸消失,終於是沒了聲響。
而場外的看客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幕,在短時間的震撼之後,便是恐慌、興奮等情緒狂涌上來。
“讚美神王大人,如果這個男人可以陪我一晚上,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在那高臺之上,一名美麗的女士聲嘶力竭地大喊着。她渾身顫抖,一手撫摸着自己的脖子,一手置於兩腿之間。她眼神迷離,臉上佈滿了紅暈。
加納彷彿是一臺機器,根本無所謂什麼體力。不斷輪起巴克或許已經死亡了的身體,不斷砸向鐵柵欄。
足足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加納的身體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某個淘氣的孩子玩壞了的破布娃娃。
終於,一個清亮而淡然的聲音忽然響起。哪怕整個密室已經是一片嘈雜,但這聲音卻是清晰地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加納,夠了。”
加納身子微微一震,手上的動作緩緩停下。他大口喘着氣,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楚原身上。
楚原依然是一臉的平靜,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加納深吸了口氣,朝着楚原恭敬地行了一禮後,緩步走向了自己剛纔出來的那個小門。小門打開,加納緩步走了進去。
此刻,滿臉震撼之色的斯瓦子爵纔回過神來。望着楚原的目光頗爲有些複雜。
“楚原閣下,您這位侍衛真是勇武非凡!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招來的?”
楚原淡淡一笑:“徵召侍衛的事都是家裡人做的,我也不太清楚。”
眼見楚原不願意透露,斯瓦子爵倒也沒有追問,只是開口道:“那麼,您手下的侍衛,有着這位加納這樣實力的,有多少?”
楚原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滿身血污的加納跟着一名侍衛走了過來。
那侍衛在前面帶路,但不知爲何,走路的姿勢非常之怪異。彷彿是側着身子,隨時用目光警惕着走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加納。
“大人,幸不辱命!”加納朝着楚原行禮道。
楚原點了點頭,道:“斯瓦子爵問我,我的侍衛裡,有着你這樣實力的,有多少人。”
加納微微一愣,這才轉過頭對斯瓦子爵道:“我在主人的近衛中不算是特別強,最多算是中游偏下。這次跟隨我家主人來的二十多名侍衛裡,我或許能排到十三、十四左右。”他話語中帶着濃濃的失落味道。
聽了這話,斯瓦子爵的目光頓時變了,望着楚原顯得有些琢磨不定。
良久,他才緩緩道:“見識了您手下侍衛的實力,聽了他的描述……我對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