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皖,你這次是真的放棄了?”在前面開車的顧亦然注意到顧皖皖低落的情緒,小心的開口。
“不然呢?”顧皖皖自嘲的說,“試也試過了,他就是不喜歡我,又有什麼辦法。”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都這麼久了,久到白曉薇都回國了。
顧皖皖已經放下所有尊嚴,畫地爲牢的當了秦知銘三年的金絲雀。
顧皖皖以爲,秦知銘再冷的心,也終有一天會被她捂熱。她以爲,只要自己一直陪着他,他終有一天會看到她的。
可是,秦知銘沒有心,又或者說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這,他的心早就跟着白曉薇走了。
顧皖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賤了一點。當初秦知銘揚言要包養她,她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
三年時間裡,顧皖皖作繭自縛的把自己包裹起來,去迎合秦知銘的喜好,爲他洗手做羹湯,爲他心甘情願的困在一方狹小的天地,努力成爲他喜歡的樣子,甚至怕他不喜歡,瞞下了哥哥們的存在。
可白曉薇一回來,她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化爲泡影。
那她還有什麼可癡心妄想的?
白曉薇如今回來了,她自然得滾的遠遠的,不然怎麼對得起秦知銘爲白曉薇這三年的守身如玉呢?
到現在三年了,她做了秦知銘三年的金絲雀,他卻一次都沒碰過她。
是了,秦知銘每次來她這,都是吃上一頓飯,然後抱着她,透過顧皖皖看另外一個人。
秦知銘胃不好,她就專門跑去學了做飯。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名媛,那雙手拿過最重的東西就是書,卻甘之如飴的爲他洗手做羹湯。
顧皖皖突然感覺有些眼熱,自己六年喜歡,三年陪伴落了這麼一個下場,換誰也不好受。
對秦知銘六年的喜歡,只換得了這三年她見不得光的情人身份,和這卡里的五百萬,想來真是搞笑又可悲。
早知今日,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過秦知銘就好了,如果當初沒有一襲紅裙撞進他懷裡就好了。
彼時她還年少,十七歲,如花兒一般美麗的年紀。
顧皖皖那時候意氣風發,站着三個哥哥的寵愛肆意妄爲,自然得罪了不少人。
她甚至不知道那羣男人只是想單純的打她一頓,還是別的什麼……
就在那些人快要抓住她的時候,她踉蹌的撞到了一個少年懷裡。
那少年一腳踢飛了追着她的男人,拉着她的手跑了好久好久。
直到停下來,顧皖皖才發現,救了她的少年有着一張清新俊逸的臉。
他有着劍眉星眸,有着一雙很輕很淺的眸子,裡面似乎有星辰大海,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掉了進去,而後再也無法自拔。
“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顧皖皖!你叫什麼?”
顧皖皖看着秦知銘有魔力一般的眼眸,有些愣神。
“秦知銘,知禮的知,銘記的銘。”少年一字一頓道。
“既然你安全了,那就快回家吧!”少年的聲音富有磁性,和他的眼睛一樣讓人上癮。
畫面一轉,少年的秦知銘突然變成了西裝筆挺的模樣。
他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厭惡又冷漠的看着她,“顧皖皖,別剪頭髮,剪了就不像她了。”
“皖皖,顧皖皖——”
顧皖皖聽見有人這樣喊她。
定睛一看,卻發現是顧亦楓那張欠揍的臉。
“還不下來呢,在車上坐着跟大爺似的。”顧亦楓毫不客氣的開口。
這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她的三哥,只比她大二十一天。
因着年齡相仿,顧皖皖和他天天互掐。顧亦楓從小就欺負她,顧皖皖小時候還以爲顧亦楓討厭死她了,沒想到,聽說自己被欺負,這小子第一個拎着拳頭衝到她們班。
顧皖皖唯一一次沒有還嘴,乖乖的從車上下來了,“三哥——”
顧亦楓眼神迷離了一下,好像沒聽清似的。
“二哥,我沒聽錯吧,這臭丫頭突然叫我哥。”顧亦楓一副又高興,又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起來倒是顯得有些意外的滑稽搞笑。
“發什麼呆呀?高興傻了。”二哥顧亦然低笑了聲,拍了拍三弟顧亦楓的肩膀。
“嘁,高興個鬼,從哪裡看出來我高興了。這丫頭不回來纔好,一回來我又不得清閒。”顧亦楓一邊打量着顧皖皖瘦沒瘦,一邊嘴硬的說着。
顧皖皖剛進客廳就被一雙修長的腿吸引住了視線,那男人正靠在沙發上看報紙,即使舉止慵懶,也掩蓋不住他通身的冷漠,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他涼薄的脣幾乎要擰成一條直線。
“大……大哥……”顧皖皖覺得自己聲音有些發抖。
“回來了?”顧亦淮從報紙裡擡起頭來,深深的望了顧皖皖一眼,言簡意賅道。
顧皖皖對上顧亦淮的目光,只覺得一陣寒氣直逼自己而來,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顧皖皖對長這個自己七歲的大哥哥,又敬又怕。他們的父母早逝,兄妹四個相依爲命,長兄如父,大哥向來是扮演嚴父的角色。
“嗯。”顧皖皖只敢低低的應了聲。
“大哥,你就別怪皖皖了唄,她也知道錯了。”
解圍的聲音適時響起,顧皖皖不由的將目光遞給了一直以來的救星二哥顧亦然。
顧亦淮狠狠的的瞪了他一眼,怎麼回事?好人都讓他做了,自己倒成了個惡人。
再說了,他還沒說什麼呢。
大哥顧亦淮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聽,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就長教訓了,就當花了三年時間,給自己買了個教訓。”
顧亦淮看着顧皖皖發紅的眼眶,也忍不下心來訓斥她,反倒安慰道。
“三樓的房間都是乾淨的,張姨她們每天都有打掃,本來以爲你吃了苦頭,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你這頭倔驢,一去就去了三年。”顧亦淮有些感嘆的說。
顧皖皖聽着,也覺得原先的自己有些可憐,鼻尖有些酸,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哥哥們,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顧皖皖縮了縮鼻子,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等等——”顧亦淮看着顧皖皖像逃命一樣的背影,皺眉出聲。
“你這身上怎麼光禿禿的?秦知銘虐待你了嗎?連首飾都不給你買,還有這身衣服,都已經是三年前的舊款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