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帶着不解的問:“你這怎麼看出來的?我怎麼看不出來?”
許佑舟洋洋得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你要是不信的話,不如我們打個賭,就賭顧姐……”
許佑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清打斷,“我不跟你賭。”
“我還沒說呢,你這麼快就拒絕了,是不是怕輸了沒面子啊。”許佑舟打趣道。
“她不是物品,更不是賭注。”蕭清從始自終都在專注的看着顧皖皖的背影,片刻不離。
“你這麼喜歡她,有沒有跟她說清楚?說清楚你喜歡她。”
許佑舟長嘆了一口氣,任誰能想到,家境優渥,長相帥氣的蕭清會有會愛而不得的一天。
奈何對面是同樣實力相當的顧皖皖,蕭清只有被牽着鼻子走的份。
“我明裡暗裡表白過好幾次,但是皖皖勸我考慮清楚,她覺得我把友情錯當成了愛情。”
蕭清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酸楚,“可是她不知道,在此之前,已經有人喜歡了她好多年。”
許佑舟心有慼慼的拍了拍蕭清,“沒想到啊,從小到大身後無數迷妹的高冷男神也有被女孩子拒絕的一天 。”
“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顧皖皖已經掛了電話,習慣性地站到蕭清身邊。
“沒什麼,顧姐,老班找你什麼事啊?”許佑舟試圖繞開話題。
顧皖皖抿了抿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學校舉辦百年校慶會,邀請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他們聯繫不上我,就叫老班來告訴我這件事。”
許佑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學校要開校慶會爲什麼沒叫我?”
“百年校慶只邀請優秀畢業生,顧名思義,你不優秀,所以不邀請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蕭清當着顧皖皖的面,不客氣的揭許佑舟的短。
許佑舟不服氣的迴應,“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廢物啊……”
只見蕭清將拇指放在脣前,作了個噓聲的手勢,“別說話,皖皖笑了。”
蕭清溫柔如水的看着旁邊笑得花枝亂顫的顧皖皖,眼裡充滿了寵溺。
蕭清的好友許佑舟搖搖頭,這陷入愛河的傻孩子,沒救了!重色輕友的傢伙,爲了讓顧姐開心,不惜拿自己的兄弟開涮。
顧皖皖笑完,暗戳戳的碰了碰蕭清,小聲的說,“你也收到消息了吧,學校那邊的意見是希望你出一個節目,最好是鋼琴曲。”
“《貝加爾湖畔》那首曲子,你還記得怎麼彈嗎?”蕭清突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即使顧皖皖不明白蕭清的用意,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嗯,還記得一點。”
蕭清甩了甩手,語氣帶着幾分撒嬌,“可是我最近手有點疼,要是有一個人和我雙手聯彈,一起練鋼琴的話,我的手可能就沒那麼疼了。”
顧皖皖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這麼可愛的蕭清,她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好啊,我跟你一起練琴,就彈《貝加爾湖畔》。”
蕭清微微偏頭躲開她的魔爪,彆扭的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像小時候一樣摸我的頭了。”
顧皖皖不聽勸,繼續在他的頭上亂揉着,似乎要把他的頭髮揉成雞窩,“怎麼?就允許你摸我的頭,不讓我摸你的頭髮,臭弟弟,這麼雙標的嗎。”
“沒有,”蕭清的神色不自然極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顧皖皖隨口答應道,手卻還在蕭清的頭上“爲所欲爲” 。
許佑舟朝蕭清擠眉弄眼,還得是你高,藉着練鋼琴的名義多了很多和顧姐的相處時間。
迴應他的只有蕭清的幾記眼刀。
可能是和皖皖相處的時光太快樂了,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蕭清只記得很快就到了母校百年校慶的那天,他神色溫柔的看着皖皖一襲紅裙坐在他身旁,兩人十指舞動,在琴鍵上配合默契。
而在他們身後的大屏幕上,也有兩個身穿校服,長相稚嫩的十七八歲的人在彈着一首同樣的鋼琴曲。
有人仔細看去,發現屏幕裡的兩人竟然就是臺上的那一對璧人。
“臥槽,這什麼情況?”下面有學生驚呼。
青春期的孩子們對這種八卦氣息尤爲敏感,當曲子彈奏到後半段的時候,觀衆席上都快要沸騰起來了,前排的校領導也一臉慈愛的看着顧皖皖兩人,就像是看着自家養的豬終於會拱白菜了。
顧皖皖餘光瞟到臺下的騷亂,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慌忙之下彈漏了一個音,蕭清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故意跳過了一個音,顧皖皖這纔回神。
這首曲子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彈奏完畢。
兩人最後朝觀衆鞠躬致謝的時候,蕭清隱隱約約聽到臺下說他們郎才女貌的討論聲,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但轉瞬間嘴邊的笑意又消散開來。
如果這是真的該多好,如果……
前排的校領導早已經拿過話筒,一臉姨母笑的看着臺上的兩人。
“同學們,今天是我們學校百年的校慶活動,我們邀請了學校往屆的優秀畢業生,也就是你們之前的學姐學長,讓我們熱烈的歡迎他們講兩句!”
顧皖皖他們高中時候的教導主任王主任,如今已經是副校長了。而記憶中的王主任從未對他們露出過如此慈愛的面容。
臺下的王主任,不,應該說是王副校長,正笑容滿面的看着臺上的他們,拼命鼓掌,彷彿笑容裡都在說着一句話,這是我當年的得意門生。
蕭清將話筒紳士的遞給顧皖皖,示意讓她先說。
顧皖皖接到話筒的那一刻,手心沁出微微的汗,她實在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青春期那些該做的叛逆事她一件也沒少做。站在這些青澀稚嫩的孩子們面前,她實在說不出高中時候做的那些事。
看着一身燕尾服站在她身旁的蕭清,神色認真,表情嚴肅,一點都不像平日裡的他,她突然感覺也沒有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