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回了廂房,讓鬼面等在外室,自己而直奔了寢室。
凌宵天仍在睡着,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蘇白桐悄悄走過去用手握住他的左手:微涼。
早上泡過藥浴後的效果正在消失,不過看這樣子他還能睡上半個時辰。
蘇白桐替他蓋好被子後退了出來。
“坐吧。”蘇白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相處的時間久了,鬼面也知道蘇白桐的性子,在沒有外人的場合她極爲隨和,從不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擺主子的架子。
鬼面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
“白虎山莊後面的雪山你上去過嗎?”蘇白桐問。
鬼麪點頭,“上去過一次。”當時正值他的繼母產子,他父親帶他過來尋藥,當時兩家關係處的不錯,所以他便跟着父親一起去了雪山上。
“若無嚮導,你覺得我們可有機會尋到玉蟾蜍?”蘇白桐問。
“難。”鬼面沉吟半晌,“不過我記得白虎莊主的書房裡有一副雪山的地圖,我只見過一次,沒有嚮導的話必須有地圖做爲指引,不然在山上很容易迷路。”
蘇白桐歪着頭,“地圖……不過我想白虎莊主是不可能借地圖給我們的。”
鬼面愣了愣,“要屬下去把地圖取來嗎?”
蘇白桐微微一笑,說的好聽是取來,實際上就是偷吧。
“你先不要去。”蘇白桐道,“我另有事安排你去做,你速去鎮上,將奇珍樓的商隊帶到這邊來。”
“全部?”鬼面不解的看着蘇白桐,整支商隊足有好幾百人呢,要是一下子全都進了莊……“其餘的事你無需多慮,只管把商隊和絲情他們帶來就是,特別是湯圓,它現在還在絲情那裡,你別忘了讓絲情把它也帶過來。”
提起小香狸,鬼面覺自己好像有些明白蘇白桐的打算了。
鬼面順利的出了莊,白虎莊主的人也沒有阻止的意思,蘇白桐又安排了剩下的這些侍衛,囑咐他們不管白虎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要捲入其中。
“就算是有人過來向你們呼救,你們也不要過去。”蘇白桐的命令可以稱得上是無情,“都聽清了嗎?”
“是!”
安排完一切,蘇白桐坐在椅子上發呆。
以前像這種事她可以靠着凌宵天,但是如今,她要一個人肩負起這一切。
累,真的很累。
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心裡的累。
就像一根弦,崩的緊緊的。
寢室裡傳來細微的響動。
蘇白桐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剛纔竟然睡着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凌宵天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
蘇白桐上前扶了他,將枕頭塞到他身後,“回來有一會了,看來白淺淺很快就要失去她最後的理智了。”
“問蘭是她殺死的吧?”
“嗯。”
“我來猜猜看……你是不是向白虎莊主交了底?然後他不信?”
“我讓他去看白淺淺的後背,不過我想他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按我說的話去做。”蘇白桐一邊說着話一邊抓起他的左手輕輕捏弄着,“最遲今天晚上就能看到結果。”
“看來今天晚上咱們能睡個好覺了。”凌宵天笑嘻嘻的,伸右手將她拉到身前,“你也好好休息下,這些天着實是辛苦夫人了。”
蘇白桐順着他的力氣靠在他的身上。
廂房這邊一片安寧祥和,而白虎莊後宅此時卻是氣氛緊張。
白虎莊主鐵青着臉站在外室,聽着屋裡白淺淺低低的哭泣聲。
“淺淺,這麼重的傷,你爲何不告訴我們?”莊主夫人在看到女兒背上的傷痕時,驚的險些暈過去。
白淺淺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白虎莊主越發煩躁,他在外室走來走去,男女有別,他總不能自己衝進去查看女兒背上的傷。
不過他的夫人趁着女兒昏迷時偷偷查看過,說是那傷處連骨頭都透出來了,根本就沒有癒合的症狀。
他們要請大夫來看,白淺淺醒來後卻寧死不從。
問她爲何不讓大夫來看,她又不說,只是一味的哭,只把莊主夫人哭的心煩意亂,沒了主意。
“還是去請大夫來看一下吧。”白虎莊主終於怒了,他並不相信什麼活死人的事,先讓大夫看了再說。
白虎莊主怒衝衝離了後宅,只留下莊主夫人在屋裡勸慰着白淺淺。
白淺淺捂着臉只覺得腦子裡像是要炸開似的,昨天夜裡的一幕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
在夢裡,她殺死了問蘭,用指甲跟牙齒將她撕碎。
她能看見問蘭絕望的目光,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 Wωω •TтkΛ n •C O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子楓哥哥要是知道她殺了人,會不會嫌棄她?
腦子裡就像有一根弦,突然間的崩斷了。
莊夫人正費盡腦汁的勸慰女兒,忽然女兒停止了哭泣。
“淺淺?”莊主夫人坐到牀邊,溫柔的摟住女兒的身體,“淺淺不要怕,你父親也是爲了你好,這麼重的傷你卻瞞着我們……”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就像來自天外,或是水底,朦朧的有些不真切。
白淺淺捂着臉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大腦漸漸變得一片空白。
淺淺是誰?眼前這個摟着她的女人又是誰?
“淺淺?”莊主夫人說了半天話,卻見女兒瞪着眼睛看着她發呆,那模樣就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你怎麼了?”莊主夫人伸手去摸白淺淺的額頭。
白淺淺緩緩伸出雙手,看她的姿勢好像是想要去擁抱她的母親。
莊主夫人憐愛的靠過去,準備迎接女兒的擁抱。
“呃?”可是白淺淺的雙手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雙手卡住她的頸部,牢牢的攥緊。
莊主夫人一臉的驚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女兒。
“嗚嗚……”她伸手抓住女兒的胳膊,試圖讓她鬆開手。
屋裡的丫鬟們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壞了。
“小姐……”
“夫人!”
“小姐您快些鬆手,夫人要喘不過氣來了!”
丫鬟們上前拉扯白淺淺,試圖將她們分開。
白淺淺的雙手卻緊收越緊,眼底迸出道道血絲,這駭人的模樣倒映在莊主夫人的眼睛裡。
“嗚嗚嗚……”莊主夫人開始掙扎。
屋裡稀里嘩啦的響起一片碎裂之聲,夾雜在其間的還有丫鬟們的驚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