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長老媚姬沒有在傾世這討來什麼好處,經這事之後連魔主的面都見不到了,更別提找到“大樹”靠了,連“小草”都沒挖到一棵。她告辭的那天本以爲魔界能弄個歡送酒宴,她也可以趁酒宴上爲大家表演歌舞,這樣也好在傾世面前駁回點面子,也可適時的發揮下她的魅惑之術,再勾引一下他,如果他還不上套至少勾引一個護法、長老什麼的也沒算白來啊。可是,魔主依舊沒有理睬她,連個影都沒有的事還酒宴呢。
媚姬走了,魔界又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日子也是無浪的過着,在沒有浮生的陪伴一日真真如一年的過着,她數着算着什麼時候能相逢?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他究竟在哪?最最懊悔的是她還不知道要等上多久才能相遇?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問題給忽視了、忘記了。當知道浮生可以重生時,腦中只有了喜悅,居然她笨到這種地步了,沒有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相遇。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埋怨着自己。
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震動,把她在玉簫裡的身子震得翻了個。“咦,怎麼了?外面什麼情況?”小唯疑惑道,忙運起靈力往簫外觀看。三個黑衣壯年正圍着傾世打鬥。一時間靈力五顏六色在天空中橫飛,毎一道都畫在空中絢麗非常,但是美麗的背後都是致命的陰毒。雙方旗鼓相當,如果是一對一他們三個哪個也不是傾世的對手,可是,人家就是不想讓他佔到便宜,一羣人一起打一個,不過這樣難不到傾世,但是他們三個也沒佔到多大的便宜。
“他們是誰?爲什麼會打起來?”這是小唯的疑問,但是沒有人給她解答,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不到她的話,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一道靈力朝傾世撲面而來,傾世手起結印,雖說那到道攻擊靈力來勢兇猛,但他依然瀟灑自如,坦然對之。從他雙手中一道黑紫色靈力結成一朵鮮花形狀,如開在死亡邊緣的曼陀羅在向人召喚。黑色奇花懸浮在他面前,襯托出他的臉更加白皙,一抹陰邪的微笑在他那白玉無暇的玉容上浮現,怎麼都不像他臉上能展現的表情。
在場的人預感不好,這種表情讓他們想起了那個談之色變的頂尖人物——魔尊玄青。他們不由的想到他心中更是一顫。就當那道靈力馬上傷到傾世時,沒有人感到喜悅,因爲他們看到了絕望。攻擊靈力被在傾世身體懸浮的花朵所盡數吸收,吸收後的靈力花比剛纔的顏色還要濃豔。讓在場每個人的心中一涼,更讓他們心驚的是,最後靈力花懸在空中光芒大盛,從花體中射出三道靈力直直奔向他們。
當靈力射入他們體內時,他們感覺腦子一片空白,然後就失去知覺魂魄被拽離肉體,進入靈力花中,花因吸吮魂魄而鮮活起來。小唯驚訝看着他這種法力,詭異的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她的這一絲殘魂也要被吸附其中。就當她萬般煎熬時,一聲橫空霹靂“轟咔!”震得傾世遲疑了下,就在他遲疑的剎那間,一道靈力快速的射了過來,他來不及躲開,只能偏了偏身子躲開要害的部位。因此手臂處被烙上了深深的疤痕。但他另一隻執玉簫的手連忙把玉簫藏進長袖中,小唯突然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心都跟着沉下了。
她能感覺到傾世的身子不停晃動,只聽他發出一聲痛吟傳入小唯的耳中,小唯的心在迅速收緊,她不想再有人爲了她而受傷。她已經傷害到那麼多人。
隨着那人得意的狂笑之後,外面便平靜了。但小唯心中的擔憂一刻也沒停止過。結束了嗎?他,他怎麼樣?剛纔的慘叫聲還久久迴盪在小唯的耳邊。
“傾世?傾世?”小唯拼命的喊着,但是外人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可是,這時傾世開口說話了,好似在迴應她一樣。
“本尊,無礙!“聽得出他的聲音洪亮,根本不是受重傷的人會發出來的。小唯擔憂的心也漸漸放下。這時,傾世起身輕輕拂去身上的塵土,他看似很隨性的說道:
“哼!那個自認爲是頂尖高手的人,到頭來不還是被本尊算計了嗎?一支假的玉簫就把他們支走了,小唯,以後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傾世臉上又揚起了詭異的笑容,與他白淨的書生氣質一點都不相稱,小唯突然感覺面前站着的人不再是從前她認識的人了,現在這個人才像真正的魔界主人。是環境改變了他,還是人性本該如此?她不知道。當小唯還在思索人性的問題時,原本傾世的身上猙獰的傷痕現在瞬間也都癒合,小唯心中滿是疑惑的看着他,難道那些傷也是假的?
“小唯,你一定好奇本尊會想出這招來破解吧,支開他們解我們的危機。其實說到這個還得要感謝下浮生大人呢?”傾世也不管小唯聽沒聽到他的話,反正自己一直陶醉在自言中。其實,小唯還真沒用心去聽,她只專注於她的思緒中,但聽到浮生這個名字時,她如過了電一般回過了神。浮生,浮生,自從她離開浮生盡五百年了也沒有人在她耳邊提起過他的名字,她今日聽到了感覺好親切、好思念。好像他就在眼前就在她觸手能及的地方,他甜甜的笑、他猶如星辰的眼眸、他似蹙非蹙的劍眉,每一個地方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中。
小唯很是着急,想快一些聽到關於浮生的下文,可是,傾世有些故意停頓,他想着小唯因他的暫停會是怎麼樣着急的樣子?白嫩的玉容上一定會泛起紅潤。那該有多美!他心中總有一種遺憾,浮生大婚的那天見到的小唯,卻成了他最後一次留在心中的印象。孤獨、傷感、冷豔卻依舊高貴無比。那一抹紅深深的刻在他的腦裡如一朵盛開在生命中的鮮花,佔據了他整個心。
傾世收起了小小的邪惡,他明白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超過那個度就不好了。他又開始說起來:
“你現在一定會怪本尊,好了,不逗你了。這個方法一開始還是浮生大人教本尊的。”說着他就從懷裡掏出了那顆浮生親手交給他的珠子,晶瑩剔透裡面還有金色的氣體在流動,好似有生命一般,小唯怔怔的看着那顆珠子,眼淚此時不爭氣的流下來。原來,原來它沒有碎,它還在。傾世繼續說把那天浮生來找他託付的事和靈力珠爲什麼沒有被捏碎都告訴了小唯。
“小唯,本尊好羨慕浮生大人。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有短暫的生命,但是每一天活得都很充實、幸福。還是會恨幸福的。本尊是一個懦弱的人,原來本尊連家妹都不如。”他說到這神情再也輕鬆不下來了,明亮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原來他心中最看不起的人居然是自己。
“傾舞?傾舞怎麼了?”小唯不解的問着。
“傾舞一直都深愛着閻君,她居然爲了閻君犧牲了自己,一同與他墜入了冥界異空間。那裡是有去無回的地方。”聽得出他語氣極其悲傷,還有一種揪心的痛,他居然連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看不好,也保護不住,握緊的拳頭,關節處都已泛白,雙拳顫抖不已。
“傾舞?原來,原來那個綠色的身影就是她。她太偉大了!”小唯自認自己做不到她那樣,傾舞只是剛剛遇見閻君,他們相處的次數,十指數盡,別說相知了頂多算單相思而已,但她都可以爲愛犧牲生命。轉而又想到,如果她不出現他們是不是會在一起一定會更幸福的。
“不對,如果傾舞沒有出來,那麼閻君最後和誰在一起了?他爲什麼還那麼決然離去?”小唯好似想到了什麼,身體迅速顫抖,她拼命的搖着頭,想趕出那可怕的念頭,但她依舊能清楚的回想起閻君最後臨走時眼中流露出的不捨與決絕。
“所以小唯,你應該感到很幸福。有一個疼你、愛你、肯不顧一切爲你犧牲的人。”傾世又繼續說起,打斷了小唯的亂想,話語中能聽出傾世的傷懷與懊悔。如果,傾世還能重來的話可能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他望着玉簫卻永遠看不到簫中的人,他抱住玉簫放在心跳顫動最激烈的地方,只有這樣他才感覺到小唯在這裡,好像那個白衣仙子就在他的懷裡。
“傾世,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