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將銅瓷帶回宮會發生什麼狀況,人們會不會以爲她就是那個讓人提之喪膽的銀瓷。如果大家真的這樣想,那帶回去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大家不這樣想,那我又該做何解釋呢?在還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說法時,我決定將她安頓在預言堡。預言者同意了,其實,不管他是否同意,我心意已決,定不會改變,出於禮貌問了他的意見,也只是走個過腸,他的回答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媽媽”銅瓷叫道,“這是我們的家嗎?”
“嗯,”我說,“暫時住在這裡吧”
“好的,媽媽”銅瓷像個小孩子一樣朝草地上跑去。
真的無法想像,一個如此弱智的女子,出現在王宮裡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而我最想知道的是,爲什麼她叫我媽媽,而不是別的,比如阿姨、又或者美女......
在我想象着她的來歷與那個“他”有着哪些必然的聯繫時,我發現她呆在原地然後望着堡頂看了很久,
“你在看什麼?”我問
“那個頂尖”她用指着堡頂說
“它有什麼特別的嗎?”我問
她沒有說話,然後朝古堡跑去,我扯下一根頭髮,來到了古堡門口。靠着瞬間移動,我比她先一步來到古堡,她衝進門,朝樓上跑去,然後在二樓轉了半圈,好像在尋找着什麼,“銅瓷,你在幹什麼?”
“找通道”她說
“什麼通道?”我問。她朝頂上看去,原來是想上去“你不會是想去堡頂吧”我問
“嗯”她點點頭,這時,她來到預言者的臥室前,正想要推開門,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爸爸”看到預言者,銅瓷高興的叫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稱呼,我暗自高興。
預言者將我們趕出了古堡,說這裡不適合這樣的弱智立足。我與他理論開來,本來說好的,現在出爾反爾算什麼君子。我來到堡內,本想好好勸說一翻,他卻發起脾氣來,把我臭罵了一頓。銅瓷一直在門外叫着媽媽,沒想到預言者竟然拿這個稱呼來嘲笑我,說我想做媽媽想瘋了,所以就認了這麼一個瘋子做女兒,以此來滿足我的虛榮心!而錯就錯在那瘋子居然敢叫他爸爸。我執意要開門,而他堅持不準,銅瓷在外吵嚷着肚子餓,我也就無心戀戰。
“爸爸爲什麼將我們趕出來?”銅瓷問我
“哦,因爲你長得不像他”我說,
“媽媽也長得不像他”銅瓷像是聽懂了,點點頭說。
預言者太沒有風度,都說是弱智哪,竟然還在乎一個稱呼。
月色還在,我們這兩個被逐出“家門”的可憐蟲,只能另尋地方,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將自己的孩子拋棄在沙漠裡,獨自回宮吧,再說,這麼大一黃花閨女,獨行在漫漫黃沙中,將會是多麼大一誘惑呀......我似乎看到了豺狼們在獰笑......
在宮門外,爲了以防萬一,我將臉上的面紗摘下來,戴在了銅瓷的臉上,瑟拉早在宮門口等着,很高興她沒有認出銅瓷的樣子。但這瞞不了多久,我也不打算瞞着所有人,帶着她,我去法老的寢宮,其實,我與法老住在一起,只不過,不同室。
我告訴法老,這是我的妹妹,因爲弱智,走散在沙漠裡。他好像信了,於是走過去,將她臉上的面紗摘下來,就在這時,銅瓷開口叫了聲爸爸,法老先是一愣(我猜他沒有聽懂),然後當替我戴上面紗的時候,說了句“爸爸是什麼?”
“她不是爸爸”我對那傻姑娘說,“是法老,是國王”
“好的,媽媽”銅瓷說着,然後看向法老,說“父王”
我不知道還要如何解釋,但是法老卻很喜歡這個稱呼,瞧他笑的那前翻後仰的樣子——由於有預言堡那惡棍做比較,瞬間,法老的形象變得特別的高大上。
瑟拉見到銅瓷的樣子,如我所料,先是一驚,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相信她已經明白她與銀瓷不是同一個人,而這也不失讓我疑惑,到底大家是在害怕銀瓷本人,還是禁止她說出銀瓷下落的人。又莫非,銀瓷本人就是那個下令的人?
其實對於銀瓷,我也不瞭解,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對她的瞭解僅限於當初在見到軍隊來時,她回過頭朝我投來的那不屑的一瞥,是多麼的飽含深義。。
將銅瓷安排在我房間一角的牀上,我上了牀,將玉枕翻了個面,讓上下兩面對換,因爲上一面受熱一定多過下一面,而我不能睡熱枕頭。這時,我發現了一條絲巾,上面寫了一堆字,是英文,哦,不,不是英文,是漢語中的拼音,因爲字母上面標有音調。
我迅速而仔細的讀了遍,最初的兩句,與最後的兩句,讓我豁然開朗,這是咒語,沒錯,格魯吉教我的那個咒語,我只記住了四句.....而更讓驚喜的是,這是潔比絲的字跡,這是潔比絲的諧音法。原來,潔比絲還在十八王朝。
我應該回去,既然潔絲絲將這樣東西交到我手裡,就是爲了這個目的,不是嗎?有了咒語,我可先回去,然後再回來。是呀,可以回家了,心情真的是難以形容的喜悅。回家,回家,我要回家,於是照着絲巾,腦中想着家,一字一句的念下去.....
咒語唸完後,我發現自己竟然還立在原處,這時我纔想起,少了一步驟:頭髮。
將一根頭髮扯下來.........
咒語再一次唸完,我仍然立在原地........
怎麼回事.....
本以爲會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可是,我卻睡得很熟.....
天亮的時候,我醒來,發現銅瓷的牀上沒有人,兩名奴僕正在給那臺牀換牀單,見我醒來,她們給我問了安,一般情況下,在我睡覺的時候不是允許在我的房內做其它事,而今天她們居然....“銅瓷呢”在我問瑟拉的時候,發現一張換下的牀單上面好像有血跡,“那是什麼?”我有些驚慌的問。
“是....是血”瑟拉說
“誰的?”
“是銅瓷小姐的”瑟拉的回答太讓我詫異,
“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很早,銅瓷小姐便從房內走來,然後我看見她身上滿是血跡,接着她就倒在了地上,我去稟告了法老,法老派人將銅瓷小姐送去了預言堡。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不叫醒我?”
“法老不準,擔心你起牀後看見牀上的血會難受,便讓我們趁你睡着的時候,悄悄換掉.......”
這時,法老來到了我的房內,待屋內所有的下人退下後,他從背後拿出來一條絲巾,問我是否看過上面的內容,我沒有回答他。
“你知道上面的內容是什麼嗎?”法老說,“好像是異國的文字”
我沒有回答
“國師說,這上面是咒語”法老說,“就是能夠讓你來到這裡的咒語”
我沒有作聲,看法老的神色,他已經拿定了看法,知道我已看過上面的內容
“不過”法老帶着疑惑的神色看着我,“它怎麼會出現在銅瓷的枕頭下面?”
“銅瓷的枕頭下面?”我按捺住心中的驚訝,出現在銅瓷的枕頭下面,這怎麼可能。
“是的,宮女在清理牀單的時候發現了它”法老說,“我想,你一定知道答案。”
我要如何找個理由.......如果說那是一首歌謠,如果法老要我當場唱出來,我們因爲記不住詞而露餡,“沒有想到那是咒語”我故作惋惜的說,“還以爲那是一首歌,從來沒有見過寫有字跡的絲巾,所以有些好奇,要知道一般的絲巾上面都是繡着花紋。”
“這樣說,這絲巾不是你的?”
“是的,是銅瓷的,我在沙漠中找到她的時候,就發現了它。”我說,擔心他繼續問下去,這很明顯對我不利,
“你的氣色很不好”他說,“今天就別出去了,瑟拉,將王妃看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法老禁我足,此時而言卻是好事,當着瑟拉的面,我重新回到牀上。
扯下一根頭髮,我來到了預言堡,預言者正在爲銅瓷整理傷口。
“傷得怎麼樣?”
“抱着她的頭,唱一首歌給她聽”
“好的”我照做了。一塊布蓋在銅瓷的身上,在腰跡的位置,有血跡,我記得上一個姑娘也是這種情況,
“腰部斷開?”一首歌結束後我問
“是的”
誰會下這麼重的手,爲什麼要這樣做,
手術完畢後,預言者將收拾好工具朝自己的臥室走去,我也跟着過去。
“是誰幹的?”我問
“不知道”
“你先知的能力此時正是發揮效力的時候”
“對不起,我很累,想休息”
“我得到了一張絲巾,上面寫有咒語,可是卻被法老在銅瓷的枕頭下發現了,我很清楚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我說
“寫有咒語的絲巾?”他很驚訝。
“是的,會不會與它有關?”
“也許”他說,“法老怎麼說?”
“懷疑它是我的,但是沒有證劇,他禁了我的足”
“我給你的藥,有準時吃嗎?”他盯着我的臉說,
藥?其實我早忘了
“有”我說
“回答得很乾脆,太假哩”他說,“如果你想讓我摘下面具,就按時吃掉它們。”——終於有機會見到他的真面目啦。
“不,”我說,“吃完那些藥,我不想看你的臉長什麼樣,讓我做你的新娘吧。”
“看來你應該吃藥哩”他說,“回去吧”
然後,我被他轟出了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