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方問就先擡頭看了一下附近的風水,尤其是面前這棟別墅。半響搖了搖頭道:“風水正相宜,居所上也未見陰煞之氣,看來這趟有得忙了。”
鍾道長就笑眯眯的摸着鬍子道:“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方問撇了撇嘴。
林清婉還有些疑惑,這次的事主就迎了出來。
能跑到這片來買棟上五千萬的別墅,本身就不是個簡單的人,高志此時雖有求於人,卻並不諂媚。
雖然經朋友介紹聯繫了方問,但畢竟是成長在紅旗下的中年,對這種事還是半信半疑的。
但生意人表面功夫做得特別好,笑吟吟的迎上來,“是方大師吧,在下高志。”
“高先生,”方問微微頷首,將林清婉等人介紹給他認識,“這位是鍾師兄,擅長相面看風水,這位是林師妹,這位是易師弟。”
方問着重介紹了易寒,“這位是在特殊部隊裡上班的,聽說有鬼怪作祟,所以跟我們來看看情況。”
高志半信半疑,面上不失禮貌的微笑。
特殊部隊?
總不會還是個司令之類的吧?
但好友力薦,高志還是把人迎進別墅,嘆氣道:“從我們搬進來後就不安寧,先是我總是聽見有哭泣聲,我一開始以爲是家裡電視沒關,但檢查過後沒開有電視,電腦這些,而且那聲音斷斷續續,好像環繞整個屋子,我根本找不到聲源。”
“到後來我早上起牀刷牙時好像看到鏡子上有血字,我嚇了一跳,但想起這種東西是可以製造出來的,所以又壯了膽子去看,但一擡頭又不見了,好像剛纔就是我的錯覺。”
林清婉站在大廳裡,擡頭四望,方問和鍾道長正捏了手指走位勘探,邊走邊問,“還有嗎?”
林清婉默默地後退兩步,不擋他們的路。
易寒站在她的身側,見她茫然四顧,就教她道:“他們是在裝腔作勢,這宅子乾淨得很,一看就沒有問題。只有遇上有問題的宅子才需如此勘探。”
他低聲道:“你也可以看清這宅子的本質,將靈力分成細絲,只取一線匯於雙眼”
林清婉照着他的指點慢慢從丹田處抽取一股靈力,再分成絲,引導着往眼睛而去,結果它才走到半途就消失在經脈中了。
林清婉提着的一口氣泄下,微微閉上眼睛,靜了靜心後重新開始。
易寒也沒指望她一次成功,靈力的要求越精細,控制得越難。
他看了一眼已經轉到一邊去的三人,伸手在林清婉身上點了幾處,悄聲道:“引着靈力從這兒走,再到這兒,不着急,慢慢的引”
高志是個商人,哪怕身居高位,也習慣了八面玲瓏,因此不會忽略到此的每一個客人。
他察覺到少了倆人,正要回頭找人時,方問便腳步一移,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鍾道長笑眯眯的問,“高先生,除了你之外,家裡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些異狀嗎?”
高志也不知爲什麼,心神瞬間被吸引,連忙道:“是啊,我妻子,還有我兒子,他們也聽到哭聲,我妻子還多次看到白影在晃盪,我兒子甚至還看到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趴在窗玻璃上,把孩子都嚇壞了,但等我們跑過去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鍾道長和方問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問,“不知道令公子和尊夫人今日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
而一旁的林清婉正好慢慢的將一絲靈力引到了眼上,她再睜開眼睛,室內已大不一樣。
除了人外,她還看見室內的氣流及細小的微塵。
她看見“氣”在室內流動,門口及打開的窗口上的氣都是一分爲二,進來的佔了大半,出去的佔了小半。
一條條綵帶在室內涌動循環,哪怕無人指點,林清婉也看得出這風水沒問題。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屋內,看不到一點陰邪之氣。顯然也沒鬼怪作祟。
眼底的靈力慢慢消失,直接散在眼部的經脈裡滋養着眼睛,林清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的景象已經恢復。
她激動的看向易寒。
易寒驚歎於她的學習能力,不吝誇獎道:“只第二次就學成,比我們絕大多數人都強。”
“那你是幾次學會的?”
易寒輕咳一聲,帶着兩分驕傲道:“我自然而然的就會了,沒學。”
林清婉:“”
她有點體會到方問看她的感覺了。
易寒輕笑一聲,帶着她跟上前面的三人,低聲教她道:“這是最基本的觀氣,世間萬物都有氣場,人的氣場可明過去,也可預示禍福。而物的氣場多是彰顯其質,再多接觸幾次你就明白了。”
聲音雖低,但走在前面的方問和鍾道長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倆人抽了抽嘴角。
就說嘛,這次他怎麼這麼勤快的跟他們跑私活,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佳人。
這份諄諄教導,比他們師父當年教他們時還細心。
林清婉沒有師父,哪怕她有傳承,裡面也只有功法而已,很多現在用的術法及知識裡面是沒有的。
沒有老師教導,她要走的路將會比別人艱難幾倍,易寒現在不出任務,自然要帶着她,讓她少走彎路。
林清婉不傻,相反還聰慧非常,一開始沒想到,但現在他這麼明顯的撇下前面的人,只專注教她,還以高家爲實例讓她練手,她還哪裡不明白?
腦海中就不由想起昨天晚上他說的話,臉頰微紅,他果然以自己的能力在護着她。
今日因家事積攢下來的怒氣消了不少,她忍不住扭頭對他展顏一笑。
易寒便看着她的笑顏微愣。
方問一回頭就看見他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大感興趣,要不是正工作,需要維持高人風範,他真想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鍾道長也看不慣,所以一揮手就打破了倆人之間的粉紅泡泡,拉着林清婉上前道:“林師妹看看這二樓的風水如何?”
林清婉上前,用易寒剛教她的法子聚靈於眼,頷首道:“二樓的風水也很好,我沒發現邪祟。”
高志見她四處掃了一眼就說風水沒問題,不由覺得她敷衍,正要說話,就見鍾道長摸着鬍子笑道:“林師妹不愧是當今天修界第一人教授,且天資出衆,只一眼就看透了本質。”
高志聞言也不由心中一動,問道:“林大師的師父是?”
鍾道長不動聲色的瞥了易寒一眼,打哈哈道:“不可說,不可說。高先生,不知你家其他人在哪兒,不如請他們來一見。”
既然風水上沒問題,宅子裡也沒邪祟,那就是人的問題了。
鍾道長擅長相面,一般很少有人能躲過他眼睛去。
“我妻子昨天我是受了驚嚇,剛從醫院裡回來,正在房間裡休息,我兒子在書房學習呢,幾位稍等,我去叫他們過來。”
正好,他們站立的位置就離書房不遠,高志直接去開門叫兒子。
方問眼睛一瞥,就見裡面一個少年正噼裡啪啦的打遊戲,他挑了挑眉。
高志已經恨鐵不成鋼的擰住兒子的耳朵,低聲教訓道:“不是讓你看書嗎,怎麼又玩上游戲了?家裡有客人來了,趕緊跟我出來。”
把兒子從遊戲裡拔出來,高志這纔去找妻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從臥室裡出來。
待看到高妻,所有人都忍不住眉眼一挑,對方實在是太過年輕,看着比林清婉還小。
小小的肚子挺着,看着已有四五個月大小。
老夫少妻,高志呵護備至的把妻子扶出來,因爲怕她下樓不穩,乾脆就在二樓的客廳坐下了。
客隨主便,而且二樓的客廳有個落地窗,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外面院子的情況,站在欄杆處,也能俯視下面一樓的客廳,視野很開闊。
高志扶着妻子坐下,就指揮兒子高聰道:“趕緊給客人們倒茶,還有沒有些眼力見兒?”
高聰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轉身去廚房裡泡茶了。
高志就對方問等人歉意道:“因爲家裡亂糟糟的,所以我給保姆放假了,家裡現在除了叫外賣,就是親力親爲了。”
高聰端了茶盤上來,雖然臉色有些臭,但還是盡禮,彎腰給每個人都倒了茶,只除了他後母。
倒完茶他就可有可無的靠在一旁,好奇的打量四人。
這就是請來的高人?
看着可一點兒也不像。
方問笑眯眯的端了茶杯,笑問:“高先生可真是有福氣,有這麼懂事的一個兒子,現在又要添一個女兒,正好可以湊成一個好字。”
此話一出,高聰眼睛一亮,高志的年輕妻子卻炸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懷的是女兒?醫生可說了,我懷的是兒子!”
高聰嗤笑道:“別想了,你要生了兒子那才慘呢,萬一像你,那不就是個傻子?女兒好點,嫁出去就行,禍害的也是別人家。”
高志無所謂男女,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但聽兒子那麼說,他還是生氣,惱道:“胡說些什麼,這是你弟弟妹妹!”
“又不是我媽生的,我不稀罕!”高聰這才正眼看方問,問道:“她懷的真是女兒?”
方問捧着茶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