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晚看着顧子期。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子期到底在說什麼,而冷翼凡和顧城一起走了過來——他想要回自己的妻子。穆向晚對着冷翼凡微微笑着,朝他走去,然後看見哥哥突然一閃身,而冷翼凡的胸口綻放着血紅色的花朵。她詫異地回過頭,只見顧子期拿着槍,面無表情地看着冷翼凡。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哥的身上滿是鮮血,轟然倒地。冷翼凡捂住胸口,儘量不讓自己倒地,伸手去拉穆向晚——但是顧子期比他更快一步。
他把穆向晚摟在了懷裡。舞蹈着的來賓們還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異動,而冷翼凡的手下們已經飛快圍了上來。
大家終於注意到了這裡的男主人渾身是血,然後,是尖叫聲和開槍的聲音。
一場槍戰開始。
有些客人掏出了槍,和冷翼凡的手下對決,客人們都在尖叫着逃跑,不少人都受傷了。穆向晚的腦中一片空白,愣愣看着鮮血在雪地綻放着的紅梅花。
好漂亮。她想着。
顧子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拉着她,沉穩地通過人羣朝外走着,穆向晚此時才反應過來。她急忙去看冷翼凡,看她的孩子們,不斷尖叫,掙扎。她從沒想到顧子期的手勁有那麼大!
“放開我!顧子期!”
“抱歉。”
槍對準着她的太陽穴,然後全場好像在瞬間安靜。她看着冷翼凡,見兒女們都在司徒宸身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想不通顧子期怎麼會突然開槍,而冷翼凡也已經倒在了地上,緊閉着雙眼。她含淚看着顧子期:“你到底要做什麼!顧子期!”
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喊着,聲音已經沙啞。
顧子期沒有理她。他看着他們:“放我們走,不然我殺了這個女人。”
“你……”
“放了他們。”司徒宸沉靜地看着他們:“如果你們不想被你們冷三少滅口的話。”
沒有人敢回答司徒宸。
他們沒人敢做這個決定。
“笨蛋……如果你們的頭兒死了也就算了,但是他沒死,醒來後發現他的新婚妻子因爲你們不妥協而死了,你覺得你們會是什麼下場?而且你們的小先生還在這——他以後會不會爲母親報仇?所以,讓他們走。這個決定我來做,後果我來擔。”
“讓他們走。”
冷翼凡的副手阿寬終於說,而槍都被放下。顧子期拉着穆向晚的手往外走着。穆向晚極力掙扎,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精心準備的婚禮居然會是一場屠殺。
潔白的雪花也掩飾不了地上的鮮紅,那是血的顏色。潔白的大雪下,是最骯髒的屠殺。她看着紛揚的雪花,看着冷翼凡,然後覺得頸部一痛,失去了知覺。
翼凡……哥哥……她在失去知覺前想着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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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頭痛欲裂。她過了一會兒纔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起身——門沒有反鎖。她衝到了樓下,使勁開着門,但是大門是緊閉着的。她四處尋找電話,但是這個屋子裡居然一臺電話都沒有,也沒有電腦。
她又與世隔絕了。
拉開窗簾,發現窗子也是緊閉的——但是窗子外面居然是一片湛藍的海。她用力搖着窗子,呆呆看着夕陽慢慢落下了海面,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知道今天是幾號,甚至不知道哥哥和冷翼凡是生是死,孩子們怎麼樣!她唯一知道的是顧子期把她的幸福都結束了!顧子期!
顧子期很快就回來了。
輕輕推開門,他脫了外套,給穆向晚和自己分別泡了紅茶。他把茶杯放在穆向晚的手邊,穆向晚把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她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又有什麼意義?”
“顧子期!我當你是朋友!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雖然極力讓自己平靜,但是淚水還是不知不覺間落下。穆向晚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她一向把顧子期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最好的朋友會在自己的胸口戳上一刀。
背叛讓她的痛苦加了倍。
“顧子期,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向晚……”
“你告訴我!”
“我是殺手。”顧子期冷靜地看着她。
穆向晚呆了。
她沒想到俊美的心理醫生居然是殺手,這樣的消息簡直比世界末日還讓人驚悚。她呆呆看着顧子期,顧子期說:“不像嗎?”
……
“看來我的僞裝非常成功。”
“你爲什麼要殺冷翼凡?”
“自然是因爲有人僱用了我。我是殺手,向晚。”
顧子期淡淡的說着,好像說起天氣那麼習以爲常。穆向晚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愣了很久,才問:“他死了嗎?”
“沒有——真是遺憾。你的哥哥爲他擋了一槍。”
“哥哥……”
“其實這種事原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但是對方還僱傭了其他人,我們一起開槍,瞄準他的胸口和後背的致命處。原來是萬無一失的,沒有想到你哥哥突然出現……他擋住了瞄準冷翼凡後背的那一槍。後來,他們都活下來了。真可惜。”
太好了。穆向晚默默想着。
她知道哥哥一向是厭惡冷翼凡,沒想到他居然會爲冷翼凡擋槍,救了他一命。她的心怦怦的跳,對哥哥感恩無比。顧子期看起來卻是有點遺憾。
“是誰僱傭的你?”穆向晚終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