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很奇怪,所有的老人都捲縮在被窩裡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不經意間喘的那一口氣,會惹來一場殺身之禍。
而我呢,我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不是我的血,而是別人的血。
昨天晚上,禿子,肥龍,老鬼,都以爲我中毒了,派了三個人過來,想看看我是死是活。胡濤當然願意,對三個在監獄裡面呼風喚雨的人物,也如此的小心。難免少不了一頓加強的馬屁,和一頓陰奉陽僞的讚揚。實際上,他也贊同來看一下。一個是如果死了,儘早的拉出去埋了,另一個是,如果沒死,當然除了拉出去埋了,當然還要再補上幾下。
可是,他們等了一夜,其中不是沒有想過再派人來看看,可是偏偏有一種恐懼,籠罩在他們的心上,好幾次張開了嘴,話到了嘴邊,就要說出來的時候,被硬生生的又逼了回去。三個大哥,自信很強,認爲自己的小弟不會連一個小孩子都解決不了。但是又怕派人去看的時候,自己的小弟真的被人暴打一頓,那麼自己的樂子可就大了。說實話,禿子,肥龍,老鬼三人,的確已經跟小心了,也沒有看不起我。三個小弟都是精挑細選,選出來的最機靈,最能打的三個。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靈識是別人的十幾倍的高度,基本上就是一個蚊子從我面前飛過,我可以的去看的話,也能看的出他是公的,還是母的。所以,剛上來,就被我條件反射的刺了一下。這一下我不是有意刺的,可是偏偏上帝眷戀我,我這一下不小心刺進了這個人的大動脈裡,這也是我爲什麼臉上蒙上了一層鮮紅色的血液的原因。本來,這無意間刺死了的一個人,基本上可以說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可是偏偏我頭腦發昏,產生了一種噬血的快感,彷彿隱隱約約間,感受到殺人是一種快樂的體現,忍受不住,又衝了回去。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我鬼使神差的,又成功的刺死了一個。一時間,我驚訝無比。我不知道第三個是怎麼死的,我攻擊他的時候,他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沒反抗一下。而我,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如同瘋狗一樣,衝了上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用牙齒咬破了他的喉嚨。而一根約大拇指長的氣管,還掛在了我的嘴裡。我使勁的吐了一口,把嘴裡的氣管吐了出去。盡接着,我感覺到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早上的陽光很暖,但是氣溫卻很低。不過在這炎炎夏季,最多隻能算是有一點涼爽,不能算的上把人凍的能失去知覺。可是今天這些老人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知覺了,清晨的空氣不再是那樣的清新宜人,而是散發着一陣陣淡淡的血腥氣。每一個老者都驚恐的捲縮在被窩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知道牢房的門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一陣焦躁的腳步聲,迴響在48號牢房裡面。直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老者才都鬆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我依然在昏睡,忽然感覺到腦袋被人狠狠的踢了一下,一陣雷鳴般的嗡聲,和一陣劇烈的撕痛過後,我才緩緩的醒了過來。我把手扶在腦袋上,狠狠的揉了幾下,感覺手心和頭接觸的時候,是一陣粘粘的溼潤和基本上已經成條束髮硬的頭髮。我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跟我抗議的痠麻着。入眼的是一陣淡淡的猩紅,不再是平時所看到的黑白兩色。一陣淡淡的暗紅色,矇蔽了我的眼睛。我使勁的揉了揉,向周圍掃了一眼,頓時,我瞳孔緊緊的收縮到了一點。
我看到的是鮮血,猩紅無比的鮮血,三具屍體,雜亂的躺在我的周圍,一個個雙眼瞪的大大的,一個表達着恐懼,一個表達着不信,一個表達着不可思儀。表情有的是痛苦的扭曲,有的是恐懼的猙獰,有的是害怕的顫抖。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是死人,是被同一個人殺死的人。殺他們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
“哼!”
一聲冷哼,如同一陣悶雷一樣,在我耳邊炸起,我迷茫的扭過頭去,看着來人是誰,發現居然是監獄長五叔。只見五叔一臉怒氣的看着我,站在我的身邊,鞋底個褲腿上面,因爲站在血泊中,都沾上了一層暗暗的紅色。五叔看着我依然平淡迷茫的看着他,氣惱的伸手給了我一個耳光,指着身邊的一個人喝道:“你,帶他去沖洗一下,然後帶他來辦公室見我!”說完,一臉怒氣衝衝的走了。
我平靜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收拾一下,跟着別人走了。這時候,老者們一個個從被窩裡面偷偷的露出一個頭來,看着地上的三具屍體,都紛紛的倒抽一口涼氣,心內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內心的深處,瀰漫了出來。
而現在的我,被帶到了監獄集體洗澡的大澡堂裡,這一次,是我來到監獄裡面第二次洗澡。這一次,和第一次差別很大。第一次,是被人用高壓水磅用力的沖刷。這一次,卻是帶我來安靜的洗一個澡。雖然差別很大,但是完全沒有我心裡面的思維方式,要差的多的太多了。我用手支在牆上,任由水來沖刷着我的身體,把水調到了最涼,希望能試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冷水不停的沖刷着我的身體,使我逐漸的冷靜下來。我到了現在,也纔在的,剛纔我不是冷靜,也不是迷茫,更加不是平淡。而是在發抖,興奮的發抖,害怕的發抖。現在,我已經懷疑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患了人格分裂。我有點害怕我現在的自己,可是我發抖的身體,正在呈現着他興奮的那一面。他在逼我,逼我發瘋,發狂。
冰冷的水,依然沖刷着我,我全身赤裸的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一塊,痛苦的捲縮在了一起。我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始至終都沒有人來打擾我一下。我想,這是五叔特意安排的吧,總之,我有了一個能好好的思考的地方。
我現在很怕,真的很怕,因爲,我殺人了。可是我卻清晰的感受到,殺人,實在是一個大不了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一點都不重要,因爲,我的感覺已經麻木了。我現在怕,我不是怕殺人,而是怕我會變成一頭嗜殺的兇獸,有一天,會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打個比方說——東方婉!
婉兒,這是我腦子裡面閃過的最後一個人的名字,和容貌。彷彿有一種巨大的魔力一樣,使我幾乎快崩潰的情緒,逐漸的安靜了下來。我緩緩的從嘴裡,吐出了一口涼氣。埋在雙臂之間的腦袋,慢慢的擡了起來。水很快的沖刷到了我的臉上,發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我嘴角勾了起來,彷彿有一種難於形容的邪惡一樣,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瀰漫在了整間浴室內。
我又恢復了我以往平淡的微笑,雖然這個微笑依然很平淡,很安靜。只是這個笑容上面,平凡的多了一種邪惡,一種難於言語的邪惡。我微笑着站了起來,伸手把水龍頭給關上,擡腳向浴室外面走了出去。我沒有發現,現在的我,正在向一個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的方向,轉變着。
浴室外面,陪我來的兩個獄警正在焦急的抽着煙。監獄長吩咐他們,一定要看好我,不要讓我跑掉,也不要刺激我。雖然他們知道,浴室幾乎是全封閉的,根本就不能有人逃的掉。可是我從進去到現在已經有五個多小時了。從早上八點三十五分,到現在一點半。兩個獄警不敢離開,陪我在這裡餓着肚子。無名的火氣,從他們兩的心中冒了出來,幾次都想衝進來,抓住我暴打一頓。可是一想到監獄長那怒氣橫生的面孔,都一個個像焉了的茄子一樣,都面了下來。正當兩人決定抽完這根菸的時候,‘咣鐺’一聲悶想,浴室的門,被狠狠的打開了。
兩個獄警正準備發火,卻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清風吹了過來,一股寒意從身體內,向外散發出來。兩個人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手中都有着武器,知道不用怕我,但是意識依然主導着他們,使他們僵硬的向後退了兩我。而我,卻臉上帶着一種平淡,卻讓人感覺到十分邪惡的微笑,衝着兩個獄警笑了一下,把兩個獄警的內心,都笑的毛了起來,我衝着他們邪笑一下,說道:“給我來根菸!”話還沒有說完,手就已經伸了過去。
**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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