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逐峰旋14

路逐峰旋14

江年錦關上車門,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況,他沉吟了一下之後安撫道:“不管怎麼樣,至少暫時造成了些轟動,只要有部分人開始擦亮眼睛,那我們就算贏了,先靜觀其變吧。”

江年錦其實並沒有想着要借這次的事情徹底扳倒吳敏珍,畢竟吳敏珍在加安城裡的威望不是一天兩天堆積起來的,而且,不管沈庭歡莫向遠他們在這場新聞發佈會上的說辭如何生動形象也並不能成爲直接的證據來指控她。

江年錦想要做的,只是想借着媒體的力量給吳敏珍施加些輿、論的壓力,也讓她收一收在人前噁心的嘴臉。當然,如果吳敏珍能因爲這件事情暫時分散一下對ailey的注意,那自然是更好的。這樣他纔有機會藉着這個空檔想辦法把ailey帶出來。

記者招待會之後,關於“文森特太太到底是神還是魔”這個話題在加安城內是徹底火了,萬能的狗仔記者把很多陳年舊事都挖了出來鈐。

文森特太太的過去和現在被全面剖析,她一下子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神話、一個謎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的透明人,就連不孕這種私人的事情都被大肆報道。

傳言吳敏珍大怒,立刻將這次的事情轉交給她的公關團隊處理,而她自己爲了躲避記者的圍追堵截開始閉門不出洽。

維爾特堡除了緊閉多日之外,戒備也變得格外森嚴。

江年錦想了想,除了文森特太太吳敏珍的名譽受損之外,ailey的事情好像並沒有這次的事情有所好轉,反而變得更加的嚴峻。

而就在這時,江年錦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吳敏珍的丈夫諾曼.文森特將在下週一回國。

就當所有人開始揣測諾曼.文森特突然回國的原因時,阿府又查到了新消息。

諾曼.文森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太太身陷輿、論風波,也就是說他壓根不是爲了來救吳敏珍脫困的。他只是爲了參加一個純消遣娛樂的活動而回來的。

諾曼.文森特要參加的這個活動很特別,這是加安城內各路豪門紈絝子弟舉辦的單純只邀請女性參加的party。說好聽了,那是個聚會,說難聽了,那就是娛樂圈和時尚圈那些屈居n線的小明星上位的絕佳好機會。

江年錦剛到加安的時候,也曾被邀請爲投資人之一,但是他想都沒有想就果斷的就拒絕了。他不是多好的男人,但還不至於是這樣荒誕的男人。

可是諾曼.文森特很喜歡,這樣的活動也的確再不能更合適他那花花公子的本性。他每年都不會錯過,即使他已經有了妻子。

“我要去參加。你讓我去參加吧,好不好?”聽溪一聽說在這個party能見到諾曼.文森特,立刻對江年錦提議。

“我不同意。”江年錦一口回絕:“你以爲那是什麼地方,你很有可能一進去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怎麼會,加安城內人人知道我是江年錦未來的太太,誰敢動我。”聽溪胸膛一昂,朝江年錦挑了挑眉。

可惜這一次江年錦並不吃她這一套。

“說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先回去工作吧。”

江年錦毫不留情地揮了揮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聽溪撇了撇嘴,見他擰着眉一點都不給商量的餘地,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她訕訕的離開了江年錦的辦公室。出了江年錦的辦公室正好遇到baron,聽溪趕緊拉上他商量了一下由她去接近諾曼.文森特這個計劃。

baron像是看着怪物一樣看着聽溪。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我很認真的。”聽溪一臉正色,示意baron再好好想一想。

比起氣火攻心的江年錦,baron仔細想了想之後顯得客觀多了。

“的確現在除了諾曼.文森特,誰也進不了維爾特堡,也只有他能帶出ailey。”

“對,維爾特堡現在銅牆鐵壁似的,我們又不能私闖民宅。”

baron點了點頭。

聽溪又問:“那你說,我能順利接近諾曼.文森特嗎?”

“我看行,諾曼.文森特和羅冉冉有過一段情,你長得那麼像羅冉冉,很容易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聽溪煞有介事的點頭,想把baron拉入自己的同盟:“那你支持我試一試嗎?”

baron頓時警覺地笑了:“得了吧你,江年錦最近已經夠煩的了,你就別給他添堵了,哪個男人能允許自己的女人去那樣的party。”

“可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別可是了,也休想我支持你,江年錦知道的話會剁了我的,我雖然沒有家室,但是我還捨不得我這條小命,求女俠放過。”

聽溪眨了眨眼:“好好好,我也沒有說要去,我就是問問。”

baron還是不放心,再次提醒她:“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你不能單獨行動。”

“你放心吧,我哪裡來的膽子單獨行動?”

聽溪嘴上安撫着他,但是心裡卻在盤算着還能把誰拉進自己的同盟。

週一很快就到了。

阿府找到了去維爾特堡給ailey治病的醫生,醫生被帶來的時候江年錦正在開會,聽溪和沈庭歡提前去見了那位醫生,那位醫生說ailey因爲落水着涼,高燒久久不退,如果再不入院治療,很可能會引發肺炎。

沈庭歡聽了,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聽溪擰着眉把沈庭歡扶起來,讓阿府先把人帶回去。

“可是,江先生還沒有見過。”阿府有些猶豫,人是江年錦讓他找回來的,他怎麼能在江年錦還沒見過之前就把人送回去呢。

“阿府,”聽溪喚了阿府一聲,把他拉到了一邊:“你先把人帶回去,我會把消息轉達給江年錦的。你也知道他這幾天因爲ailey這件事情費了很多神,我覺得現在這個不好的消息由我來轉達會比較好,你放心吧,他要是問起來我會解釋。”

阿府看着蘇聽溪一本正經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本來他就比較容易聽蘇聽溪的話,更何況蘇聽溪說的也有道理。

阿府把醫生帶出去之後,招待室裡只剩下了聽溪和沈庭歡兩個人。聽溪走過去默默的把招待室的門給關了起來。

“沈庭歡,我現在有件事情要你幫忙。”聽溪直截了當的說。

“ailey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在幫我的忙。你有什麼要我做的,就說吧。我什麼都願意。”沈庭歡誠懇的看着聽溪。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沈庭歡對於蘇聽溪早就已經徹底的改觀了。她發現,原來善良的人對於任何人都願意展現她的善良。就像是善良的蘇聽溪對她這個曾經十惡不赦的人一樣。

沈庭歡後悔沒有早早的瞭解蘇聽溪,沒有早早的被她身上的正能量給影響……

聽溪點了點頭,她湊到沈庭歡的耳邊,悄悄的對她說:“這件事情只能我們兩個知道……”

聽溪特地提早了一個小時下班去江年錦的辦公室等江年錦。

江年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坐在沙發裡翻雜誌,把手裡的文件放下來,走到她面前。

“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他在聽溪面前蹲下,按着她的手看着她。

“不是,只是想着最近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和你單獨相處過了,我們下班去喝酒吧。”

“怎麼忽然想起喝酒。”江年錦溫柔摸了摸聽溪的劉海。

聽溪捧住了江年錦的臉,柔聲道:“我知道你最近很煩,喝醉了就可以忘了煩惱,我們今晚一醉方休好不好?”

江年錦看着聽溪忽閃忽閃的眸子,笑着點了頭,然後又問她:“那你想去哪裡喝?”

“不如去莫醒?”

“好。”

莫醒一到晚上就人滿爲患,幸而江年錦和老闆有交情,沒有預約就拿到了最好的包間。聽溪趁着江年錦和老闆在說話的時候,先上樓進了包廂。

酒很快就送上來了,服務員說這是江先生一直存在“莫醒”最好的酒,他問聽溪:“要不要現在打開。”

“打開,馬上打開。”聽溪指着酒瓶邊說邊往門口看,門外的走廊裡不時有人經過,腳步聲混着嘈雜的音樂聲讓她有些緊張。

服務員得令替聽溪打開了酒,聽溪說了謝謝然後揮手讓他先離開。

包間裡很快就只剩下了聽溪一個人了,她看了看放在玻璃茶几上的那瓶紅酒。雖然她真的一點都不懂酒,但是光從這鼻間蔓延的醇香來判斷,也該知道這真的是一瓶好酒。

面對這麼好的一瓶酒,她還真下不去手。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門口好像隱隱約約傳來了江年錦的聲音,她知道不能再拖了,她快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從包裡掏出了什麼,放進了酒裡。

江年錦毫不知情,他進門的時候只看到聽溪正往高腳杯裡倒酒。

“怎麼纔上來,你們聊什麼能聊這麼久。快過來,喝吧。”聽溪一做賊心虛語速就會變快,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她晃悠着將一個高腳杯推倒了江年錦的面前。

江年錦沒起疑,端起了酒杯一口仰盡,這酒本來不該是這樣喝的,可是他現在無法定下心來慢慢的品,只想快些醉。

“別喝得這麼急。”

聽溪又給他倒了一杯,然後舉起自己的那一個杯子,遞過去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杯沿。“叮”的一聲,特別清脆。

聽溪只抿了一口,可江年錦又一飲而盡。

“不是說一醉方休嗎?你這樣小口小口的喝,什麼時候才能醉?”江年錦放下了空杯,邊問,邊伸手把聽溪拉到自己的身邊。

聽溪腿一伸坐到了江年錦的大腿上,順勢攀住了江年錦的脖子,軟糯糯的道:“你忘了我前面半句話嗎?我更多的只是想和你單獨相處。”

聽溪稍稍動了動身子就惹起了江年錦身上的一陣火,江年錦將她的腦袋按住對準了她的脣就親了上去。

兩個人的口腔裡滿滿都是紅酒的味道,脣舌相交時好像各自都在品酒一般。

很快,兩人交纏的鼻息開始慢慢變得紊亂了,江年錦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的摸過來……

聽溪更賣力的惹他上火,卻在江年錦的手探進她的衣襬按住她的腰時,匆忙喊了停。

“怎麼?”江年錦眼神迷離。

聽溪抿了抿脣,斂眉說:“我今天生理期。”

江年錦聽罷鬆開了她,他按了一下眼窩,眼神有些模糊,不是很確定的問:“不是月初嗎?”

聽溪一聽他連自己的生理期都記得,一下子有些亂了陣腳,但是她立馬回過神來說:“最近壓力有些大,亂了。”

江年錦沒有再作聲,他又按了一下眼窩,怎麼感覺眼皮在打架。

聽溪眼見藥效似乎上來了,她又給江年錦灌了幾杯,中途她藉口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江年錦就已經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聽溪看着他熟睡的樣子,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哄小孩似的道:“乖,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再像你認錯。”

聽溪從酒吧出來就給阿府打了個電話,她囑咐阿府兩個小時後去“莫醒”把江年錦接回家。

然後,聽溪又聯繫了沈庭歡。

沈庭歡已經換好了衣服在等聽溪,等到聽溪之後,她又讓自己的助理快速的幫助聽溪換了衣服化了妝。

兩個女人準備完畢之後,就往加安西郊趕去。

聽溪已經打聽好了,諾曼.文森特今晚會參加的那個“party”辦在西郊成安會場,而她,也提前讓沈庭歡從她以前的模特兒朋友那邊弄來了兩張入場券。

成安會場前停放的車輛比聽溪想象的還要多,也就是說,這場party的排場,會比聽溪想象的還要大。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沈庭歡一下車就看到了聽溪滿臉的震驚,她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很壯觀?”

聽溪點了點頭。

“我那時候,也被人帶來參加過一次這樣的party,只不過遺憾的是,那個時候誰也沒有看上我。”

“你希望有人能看上你?”聽溪更加震驚了。

沈庭歡的表情有些茫然,她的聲音也是,她說:“蘇聽溪,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運,一進這個圈子就有江年錦護着你。你沒有經歷過被人踩在腳底下彷彿永遠看不到出頭之日的心酸……是啊,那時候,我就是希望有人能看上我,然後給我一個安然富足的生活。”

聽溪不說話了,她知道,像沈庭歡這樣有這種想法的女人在這個圈子裡很多,誰也不能說這樣的想法是對或者是錯,只能說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她,的確幸運,遇到的是江年錦,能給她一切的同時,還能給她愛情。

聽溪和沈庭歡憑着手裡的入場券順利的進入了成安會場。

會場之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除了女人多一點,乍一看和普通的酒會並沒有區別。可是聽溪只往裡站了一會兒,就隱約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場。

與其他酒會大氣坦然的氛圍不一樣,這裡四周的所有人都在刻意營造一種曖昧的氛圍。聽溪隨意看了幾眼,就能看到好幾對男男女女在舞池裡相擁着熱吻。

聽溪深吸了一口氣,好在自己對於這樣的畫面早已有了防禦能力。

她快速的在人羣裡搜索這諾曼.文森特的身影。

來之前,聽溪特地在網上搜索了一下諾曼.文森特的照片,她已經牢牢的記住了諾曼.文森特的長相,而事實上,這個會場裡的外國人不多,只要他在,要找到他一點都不難。

“在那兒。”沈庭歡繞了一圈回到聽溪的身邊,擡肘輕輕的撞了她一下:“三點鐘方向。被一羣女人圍着的那個老外,就是諾曼.文森特。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聽溪順着她的指尖看了一眼。

“走吧,先過去搭上話。”

沈庭歡犯了難:“那麼多女人,根本擠不進去。”

“去試試就知道了。”聽溪對沈庭歡使了個眼色,沈庭歡點了點頭。

兩個人剛剛往那個方向邁開了步子,聽溪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隻手,她被按停了。

“這位小姐,能一起喝一杯嗎?”身後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聲。

聽溪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繞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從你進門開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這男人笑着說。

聽溪有些惱,她竟然成了別人的獵物還不自知,正當她想着要如何拒絕的時候,身旁的沈庭歡湊了上去,一把攬住了那個男子的胳膊。“先生,我妹妹急着上洗手間,不如我先陪你喝一杯,等她回來再由她陪你怎麼樣?”

聽溪立刻裝出一副急於上洗手間的痛苦表情,抿着嘴點頭。

這男人打量了一眼沈庭歡,發現沈庭歡長得也不賴,他笑着同意了,攬着沈庭歡往沙發那邊去了。

沈庭歡的手偷偷伸到背後,對聽溪比了個“快走”的手勢。

聽溪會意,深呼吸了一下,不再四處張望,而是儘快低調的往諾曼.文森特那個方向走。

諾曼.文森特斜倚在圓柱上和人聊天,而他的身側圍滿了各色的年輕女子,也不知道他在說着什麼,逗得那些女子一個一個巧笑嫣嫣。

沈庭歡說的對,根本擠不進去。那些女子就像是一堵肉牆一樣擋在聽溪的眼前。

聽溪在原地站了一會,正巧,一位服務生舉着托盤從她身邊經過,聽溪靈機一動,叫住了服務生。

“等下,給我一杯酒。”

服務生聞聲恭恭敬敬的停了下來。

聽溪慢慢的走過去,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故意趔趄了一下。

“乒啪……”

服務員手裡的托盤被聽溪撞了下來,托盤上的酒杯全都掉在了地上,一時間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女人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

那些被酒水濺到的女人像是說好了似的提着裙襬退到了兩旁。眼前的視線徹底被打開了,聽溪連忙彎腰對服務員說:“對不起,對不起……”

諾曼.文森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眼前這個穿着明豔的女子給吸引了。她身段妖嬈,點頭哈腰道歉的時候雖被長髮掩住了臉,可是那若隱若現的五官更讓人覺得好奇。

他站了起來,推開了身邊那兩個還黏在他身上的女人。

“還不快讓人來清掃一下。”諾曼.文森特對那個呆若木雞的服務員說。

“是是是,文森特先生。”

聽溪聽到這半洋不土的中文開腔,就知道大魚已經上鉤了。她屏息站在原地,沒有扭頭看過去,直到,諾曼.文森特的腳步停在了她的身邊。

“小姐,嚇到了吧?”他溫柔的問。

聽溪驚魂未定似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慢慢轉過臉來。

她看着諾曼.文森特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凝固。

“ly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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