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紈絝
福王的這個幕僚名叫劉裕，舉人出身。說起來早年也是才高八斗的盛名學子，卻卡在進士這道坎上，一卡就是二十年。最後息了仕途的心，投在福王門下，逐漸得到重用，成了福王的親信幕僚。
之前禹王給皇宮送來的黃油乳酪和點心方子，被皇上大爲讚賞，深得聖心，在皇帝陛下心裡的喜愛程度更加深一層。王爺手下有去北夷辦過事的人，說那乳酪和黃油並不算是多稀奇的物什，在北方蠻夷之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這些東西。只不過禹王把這些東西經過合適的方法處理，找了個好的用處而已。
前些日子，王爺手下的管事已經着手購置了一些北夷的乾酪渣和黃油，打算趕在年前做成乳酪點心，讓皇上也知道知道，禹王這個點心並沒什麼出奇之處，不值得皇上讚譽。
可是，他們的黃有乳酪還沒做出來，禹王就差人遠途運來兩大車，說是什麼新近製作的新奇風味乳酪，在禹王殿下的南北貨店裡分割售賣，每日還是限量出售不足十塊。
這個東西沒有送進皇宮，在很多人看來，一定不如早前送進宮裡的乳酪點心。可是禹王既然能耗費人力，從這麼遠的地方運來，想來也是個不尋常的東西。
本來劉裕對禹王遠路送進京城的這個什麼發酵乳酪很有期待，以爲就算不能和送進皇宮的乳酪點心相比，也不會差很多。
誰知道那個東西看着就不如黃油乳酪有賣相，一眼看去，陳腐的氣息撲面而來，沒有絲毫新鮮感覺。而且食用過的小子們也都說不好吃。
讓劉裕奇怪的是，禹王既然有原來的乳酪粉和黃油，能做出美味的點心，還那這個口味怪異的食材做什麼？而且價格還貴的離譜，這根本就不是打算正經做買賣的樣子。
劉裕沉吟着說道：“難道禹王殿下知道他送進皇宮的黃油乳酪其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只能博皇上一時欣喜，所以搞出這麼個噱頭混淆視聽？”
“照着他那萬事隨意的性子，這事還真有可能。”福王聽劉裕這麼說，不禁笑道：“可惜了父皇對他的那幾句誇讚。之前嘗過乳酪點心，父皇就着實的把他誇讚一通，前兩天看了那庭院風景，又提起他經營產業賺錢。如今他卻弄來風味乳酪，若真是這麼上不得檯面，這不是讓父皇難堪嗎？六哥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
劉裕搖頭說道：“若是這樣，就太不值當了。那乳酪塊雖然看起來不好，卻沒有腐敗之象，小子們食用之後也不見鬧肚子，這樣的東西，製作和儲存都是不易。花這許多精力做這樣的事情，唉。”
劉裕再次失笑。就算不打算在政事上謀求發展，可也用不着做這麼不着調的事情吧。這樣行事，若是讓皇上知道，豈不是對他大失所望
京城裡和劉裕持同樣觀點的人不少，可也有和他們不一樣的人。
京城和瑾融相熟的幾個紈絝持着和大多數人不一樣的觀點，初次食用和烤肉一起烤制乳酪片之後，這幾個傢伙就感覺這個東西並不像人們說的那麼難以下嚥，相反，和熟肉一起在火上烤制之後，有着一種奇異的香醇味道。
過了兩天，以靖遠候家二公子爲首的幾個人閒來無事，大早就騎着馬、領着各自的小廝隨從出城，在城郊狠狠的跑了幾大圈，發散過閒適的精力纔打馬回來。幾人俱都不想就此回家，商量着哪個酒樓有沒有什麼新菜品，他們也好去消磨剩下這大半天的時間。
史部尚書黃靜濤幼子黃睿提議：“要不咱們再去禹王府找萬伯？萬伯不是說還有幾個食用風味乳酪的方子，咱們再試試其它方子？我這兩天想着，那天烤乳酪的味道還是蠻好的，再吃吃也是可以的。你們覺得怎樣？”
靖遠候府上二公子徐登立即贊成，“不用試別的方子了，咱們還是烤肉烤乳酪好了，我也覺得那個味道很有回味。咱們找萬伯再搞兩塊乳酪，去我家花園，還是吃烤肉。”
其他人一力贊成，一行五個紈絝立即鬧哄哄的往禹王府而去。
萬言聽得六爺莫逆之交的幾位小爺來訪，連忙迎出來，還沒來得及正式見禮，就被徐登兩步上前，扯住胳膊說道：“萬伯，你的那個風味乳酪，府裡還有沒有，給我們拿兩塊來，我們還吃烤肉去。”
萬言一邊往外拔自己的胳膊，一邊說道：“好說好說，不過是兩塊乳酪，一定差不了幾位公子的，二公子先放開老奴。來時六爺吩咐過，專門給幾位公子留着呢。不管鋪子裡是不是有貨，絕不會差了您幾位食用。”
徐登聞言，立即放開萬言的胳膊，還幫萬言抹了抹衣袖上的褶子，笑道：“還是六爺和萬伯知道我們。我們幾個不耐煩去鋪子裡，你們鋪子裡每天限量的那幾塊乳酪，真架不住人家買。那些人也有意思了，人人都說味道不好，還要爭相去買，我真是服氣了他們。”
黃睿推了他一把，埋怨道：“說什麼呢，六爺做的是買賣，都不買還怎麼賺錢？”
徐登回道：“我是說賣給他們太浪費東西，既然不喜歡吃，就把機會讓給愛吃的人。比如咱們這樣吃過一次，就想着再來一次的人。”他的手指還來回比劃着他們幾人。
萬言連忙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咱們不怕人買了浪費，也不怕人不喜歡吃，這京城是全天下富貴雲集之地，像幾位公子這樣識貨的人有的是。不過，賣多少也不會差了幾位公子的吃食就是。”
翰林院掌院學士楊存禮長孫楊浩上前一步，把徐登扒拉開，說道：“萬伯，你老不是說還有幾個乳酪的食用方子，一併告訴我們好了，我們挨個兒試吃一遍。六爺從不做吃虧的買賣，他大老遠運回來的食材，一定有特別的地方，否則對不起他不做賠本買賣的名聲。”
萬言抖着鬍子笑道：“老奴替我家六爺謝過楊公子讚譽，方子是現成的，老奴這就差人去，連同乳酪一併給幾位公子取來。”
幾人在待客廳做了不多一會兒，一盞茶都沒喝下去，兩個僕從就把萬言吩咐的東西拿來。除了發酵乳酪和食用方法，還有一個藤簍，“這裡是一些乾酪粉和黃油。幾位公子不管在哪家食用乳酪，都是要用到廚房的，這些乳酪粉和黃油可以製成黃油乳酪，做點心和菜品都可以，讓廚房給府上夫人小姐們嚐嚐新鮮。省的讓府裡主子們以爲公子們只顧吃獨食。”
“就是六爺送進皇宮的方子和食材嗎？”徐登吃驚之餘，有點兒不好意思，“這不好吧，這麼貴重的東西……”
萬言笑道：“若論製作精良和稀罕難得，還是風味乳酪更勝一籌，乾酪和黃油製作要簡單很多。只不過，乾酪粉所做點心食物比較容易讓人接受，六爺怕皇上和諸位娘娘吃不慣，纔沒敢把着塊狀風味乳酪送進宮中。”
感謝書友26818的打賞，很熟悉的書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