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這話言重了。”
昭武帝面色十分難看,這話實在太打他的臉了啊。
“言重嗎?老夫倒是覺得一點也不重。”
“你就是這樣做皇帝的?”
“朝廷的安穩固然重要,但是一個國家的法度難道就不重要?”
“明知道那些混賬,公然襲殺當朝郡主,你這做皇上的在調查出結果之後,還不動手拿下問罪,反倒爲了你那所謂的朝廷安穩想要放任。”
“你是豬腦子嗎?還是這些年做皇帝做昏了頭?”
“要是昏了頭,就趕緊退位,不要禍害整個虞朝。”
太上皇震怒不已的聲音響起。
對面的昭武帝被罵得面色鐵青,他可是皇上啊,怎麼被罵合適嗎?
“他們這次敢刺殺當朝郡主,那麼下次呢?會不會是親王,會不會是你,或者老夫?”
此言一出,昭武帝渾身一顫,原本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好像被涼水澆滅了。
是啊,他怎麼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若是這次他選擇息事寧人了,那麼這些人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這個皇帝軟弱可欺?
同時只怕也會有人覺得可以拿着朝廷的安穩來拿捏他。
真要是這麼一步退,那等待他的就是步步退。
等到退無可退的時候,他這皇帝還算是皇帝嗎?
他似乎錯了,一直以來,他都想着極力的維持着朝堂平衡,不想讓朝堂動盪起來。
這一次的事也一樣,他首先考慮到的就是處理了那些人會引發朝堂動盪,同時關中集團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人,也會影響朝堂個派系之間的平衡。
全然忘記了,這樣做帶來的更爲巨大的嚴重後果。
朝廷法度的蕩然無存以及皇權威嚴的衰弱。
這一次處理不公,那麼其他的人會不會再來下一次,而到了下一次,有了這一次的先例在前。
他恐怕也會首先考慮朝堂安穩和派系平衡,這樣一次一次的下來。
皇家權威將蕩然無存,禮樂崩壞只怕也是在頃刻之間。
想及此處,他渾身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險些鑄成大錯啊。
“父皇,兒臣”
“哼”
轟隆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御書房裡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皇上,皇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傳出來震天動地的巨響。”
“還不快派人去查。”
與此同時,在京城東城的一出侯爺府邸前,霍君瑤帶着一大羣人站在正門處。
而在她面前是煙塵滾滾,侯府那硃紅色的大門已經被炸塌了。
“大膽,是什麼人敢在昌平侯府放肆?”
很快,侯府內涌出來一大堆人。
霍君瑤淡淡的望了過去,冷聲道;“讓昌平侯滾出來。”
“放肆!”
一道粗重的男聲傳來,緊接着就見以爲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衝侯府衆人的後方走出來。
當他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是誰時,他面色當即就是一變。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如常,拱手道;“不知昭德郡主駕臨,本侯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只是不知道昭德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本郡主還要去十一家。”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死,第二你全家死自己選。”
“三息之內,他不做出決定,給本郡主將這昌平侯府夷爲平地。”
最後一句,是她對身後的兩名護衛所說,此時他那兩位護衛手裡分別拿着一個黑色的土陶罐和火摺子。
她這話一出,四周圍的人無不面色古怪。
但是昌平侯卻是面色鐵青。
太囂張了,她怎麼敢如此?
然而就在他遲疑的時候,三息時間已到,霍君瑤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
“賞昌平侯兩個,送他上路。”
她話音落下,那兩名護衛直接點燃了手裡的陶罐。
就在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見那兩名護衛手裡的陶罐冒着濃烈的青煙,朝着昌平侯的方向飛去。
“侯爺小心。”
然而,這個提醒已經慢了。
霍君瑤此時也已經退到了馬車後面,整個人都被馬車擋住了。
昌平侯也還是一臉懵逼,有些錯愕的看着朝着自己飛過來的兩個黑漆漆我罐子。
聽到提醒,他下意識的想要躲,但是這玩意那裡是那麼好躲的?
砰砰!
兩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還伴隨着一陣陣的慘叫。
等到煙塵散去,剛纔還好好站在那裡的昌平侯已經遠遠的倒飛了出去,渾身焦黑切血肉模糊,仔細一看,一條手臂已經沒了蹤影,肚子和胸膛已經被炸得裂開,汩汩鮮血正不斷的往外冒。
已然是沒了生息。
不光是他,那些前面衝出來的昌平侯府之人,也死了好幾個,不少都還受了輕重不等的傷勢。
見到此情形,四周圍的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這可是以爲侯爺啊,說弄死就給弄死了?
這昭德郡主也太大膽了吧?
“殺人者,人恆殺之。”
“這些人每一個是無辜的。”
想到前幾天在小皇莊靈堂看到的那五十具屍體,再看此時已然死去好幾個的昌平侯,她心裡沒有一丁點的觸動和不忍。
經歷了這一次的生死,她全是看明白了很多事,在這古代,你可以善良,但絕對不能聖母。
有些惡人,你大度的放過他,他不見得會大度的放過你。
那五十條人命,需要血來償還。
“下一家。”
她鑽入馬車前丟下一句話,紅袖等人帶着侍衛直接離開了昌平侯府,前往下一家。
與此同時,皇宮御書房外,昭武帝已經得到了消息,面色震驚又錯愕。
“昌平侯死了?”
“是的皇上,下面的人說,昭德郡主不知道弄了什麼東西,讓護衛點火扔了出去,下一刻這東西就爆炸了,緊接着昌平侯就被炸死了。”
“胸膛肚子都被炸開了,血肉模糊,胳膊也斷了。”
霍敬之和寧陽長公主此時也是震驚不已,隨後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都想起了一句話。
那就是霍君瑤讓他們來皇宮前說過,她這次帶回來了一些東西,即便皇上要保,也保不住他們。
看來她所說的那東西,應該就是內侍口中這黑漆漆還能冒火的玩意了。
“她她怎麼敢,那可是當朝侯爺.”
“侯爺怎麼了?瑤瑤說得不錯,殺人者,人恆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