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話,昭武帝面露古怪之色。
說起來,他今日會突然改規則,就是想要給霍君瑤機會。
當然也是想要讓她自己爲自己正名,畢竟上次她寫的那一句,他就覺得非常不錯來着。
結果這丫頭,居然說不會?
他感受到了智商被摩擦了。
同時也覺得自己這費心費力,怎麼這丫頭就一點不領情呢?
當下,他淡淡的開口道;“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罪?”
此言一出,霍君瑤呆了呆,什麼玩意就欺君?
她是真的不會寫好吧?
然而,寧陽長公主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拉了拉霍君瑤的衣袖小聲道;“你上次寫的那幅字,我讓你二哥送給了皇上。”
“.”
倒是給這事忘記了。
不過,她那是抄的啊,又不是她自己寫的。
“來人,準備紙筆。”
寧陽長公主直接招呼人取來紙筆擺在霍君瑤面前。
“瑤瑤,隨便寫寫吧。”
說完,她壓低聲音,僅用只有母女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舅舅這次是想爲你正名呢,別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聽到這話,霍君瑤想了想,立馬就明白了這裡面的深意,有些古怪的看了昭武帝一眼。
突然間,覺得這個便宜舅舅,似乎好像,也還不差啊。
前面太子讓人到處傳她無才無德,因爲關係着太子,皇上也實在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玩意一個弄不好就會讓太子名聲大損。
但是霍君瑤這邊,他也還是得彌補一下,所以搞這麼一出,就是讓她自己跟自己正名。
如此雖然會傷到太子的面子,但是明面上卻沒人敢說什麼不是?
也算是對她的一點點彌補吧。
“那好吧。”
提筆,她有些踟躕,這玩意她是真的不會寫啊,難道又得抄一首?
而就在她踟躕的時候,清河公主那讓人討厭的聲音再度響起。
“表姐,不會寫就不要勉強自己,大家都知道你的情況,也不會嘲笑你的。”
此言一出,霍君瑤擡頭四下看了一眼,見到不少人的肩膀都在抖動,她雙眼微微一眯。
同時目光在落在清河公主身上的時候,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譏誚和不屑,她眸子閃過一抹冷芒。
“清河閉嘴。”
沈皇后面色有些不好看的瞪了清河公主一眼。
隨即轉頭看向霍君瑤,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就見霍君瑤已經低頭提筆書寫起來。
而在霍君瑤身邊的寧陽長公主,卻挑眉看向沈皇后,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嘲。
這一刻,在她心裡,同這個皇嫂多年的情誼出現了龜裂。
先是太子,現在又是清河公主,一次一次,這是真的恨不得將她閨女貶低到塵埃裡去啊。
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皇后心裡有些發苦,臉上露出歉意之色。
然而,寧陽長公主只是譏誚的一笑,直接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霍君瑤面前。
只是一眼,她眸子就是一震,擡頭看向霍君瑤,眼裡滿滿的都是驚訝和興奮。
乖乖,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自己家這閨女,果然是個才女啊。
瞅瞅這長短句寫得,實在太好了。
幾分鐘後,霍君瑤放下毛筆,看了看自己所寫,一臉淡然的坐下。
而此時邊上的方芷蘭也寫好了,轉頭看到霍君瑤面前的長短句,有些好奇的湊過來,片刻後,她笑着將自己剛纔所寫的揉成了一團。
一點沒有沮喪,反倒十分高興的衝着霍君瑤豎起大拇指。
“瑤瑤厲害。”
聞言,霍君瑤心裡有些訕訕一笑,她厲害什麼啊,這玩意是她抄的。當然並不是抄這個世界前人的詞,而是她前世宋朝大文豪蘇軾大大的。
“二嫂謬讚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得很快,這次參加的人可不少,有二三十位。
光是趙燕兒那一桌,就有五個,趙燕兒也在其中。
除開她們之外,還有清河公主,太子殿下,齊王,楚王,剩下的便是那些官宦子弟。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面並沒有霍謹言。
他雖然才情不俗,但是對長短句卻沒有多少涉獵,所以便沒有參加,加上看到霍君瑤參加了,他也不想同自己妹妹較量,索性就不寫了。
至於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沒什麼研究,不想獻醜。
很快,所有參賽者的詩詞都被收攏到了一起,翰林院那邊不少學士,自發的品評起來。
霍謹言也在其中。
在衆多的紙張中,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霍君瑤所寫的那一張,直接抽了出來。
畢竟,霍君瑤的那一手瘦金體,非常極具辨識度。
等到看完她所寫的內容後,霍謹言嘴角一勾,擡眼看向霍君瑤,驚訝的同時,也很高興。
這一場穩了。
他隨即將手裡的紙放了回去,其他的他也懶得去看,直接轉身回到自己的作爲。
“如何?”
紀國公霍敬之期待的問道。
“當爲第一。”
霍謹言十分肯定的來了這麼一句。
他雖然涉獵不多,但是品鑑水平還是有的,什麼好,什麼壞,還是能看出來。
就霍君瑤所寫的內容,給他的感覺,那便是極好,甚至可以說,古往今來他說看過的那些長短句,能同她所寫比肩的都沒多少。
“哦?”
紀國公頗爲詫異,說實話他是有點不相信的。
而就在這時候,清河公主的聲音再度響起。
“表哥,怎麼不繼續去看?是失望了嗎?”
聞言,霍謹言眉頭一皺,看向清河公主的目光中閃爍過一抹深深的厭惡。
這個表妹今天晚上可是沒少找他妹妹的麻煩,明嘲暗諷的,簡直讓人覺得噁心。
“清河表妹今日的話很多啊?”
就在此時,霍君瑤清脆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是一怔,齊刷刷的轉頭,而上首同昭武帝坐在一起的沈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清河。
確實,今日這清河的話非常多,自己怎麼呵斥都不管用。
看來過去真是太過於嬌慣她了,等這次之後,一定得好好管教一二才行。
“怎麼,表姐還不讓人說話嗎?”
“我當然沒這麼霸道,不過就是見清河表妹如此活潑,甚是喜愛。”
“說起來,我這做表姐的好像從回來到現在,就沒送過表妹啥禮物。”
“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大傢伙也都知道,我自幼長於鄉野,身無長物,今日既然有這機會,不如我寫一幅字送給表妹做禮物如何?”
此言一出,清河剛想開口嘲諷,但在上首坐着的昭武帝和沈皇后都是面色一變,一段不好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