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高福剛唱完,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紀國公霍敬之就一馬當先的站了出來。
“臣,彈劾,永寧侯府老夫人身爲官眷,私底下放貸,並多次巧取豪奪侵佔百姓土地。”
羣臣譁然,昨日寧陽長公主在永寧侯府門前所做的事,早就已經傳開。
他們也都猜到了長公主必然不會放過那永寧侯府老夫人,卻萬萬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直接。
“臣,再彈劾永寧侯二弟陸霆朝,強搶民女,草菅人命,致使六名無辜百姓枉丟性命。”
衆人再次震驚,都紛紛看向霍敬之。
這還是那位一想溫和的紀國公嗎?
今日這殺氣也太重了點吧?
龍椅上的昭武帝面色平靜,並沒有記着開口,因爲他很清楚,這彈劾還沒有完。
果然,下一刻,就聽霍敬之的聲音再度響起。
“臣,三彈劾洛陽別駕秦孟宇,貪贓枉法,聯合當地豪紳,巧取豪奪,侵佔百姓田地。”
隨着他聲音落下,大殿之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倒抽涼氣的聲音。
洛陽別駕秦孟宇,不就是那永寧侯府老夫人的孃家大哥嗎?
此時紀國公連同他也彈劾,這是要徹底斬草除根啊。
不過想想昨天寧陽長公主放出來的那些話,他們也就釋然了。
那永寧侯府的老夫人,如此踐踏紀國公府的顏面,人不收拾你收拾誰?
雖說這下手狠了點,但是人這也不是無緣無故不是?
所以,就算那秦孟宇在朝中也有三五好友,此時面對紀國公府的盛怒,也是不敢站出來爲秦孟宇說什麼話。
今日紀國公這殺氣實在太重,若是此時站出來,鬼知道會不會連帶自己都被捲進去。
紀國公府啊,雖然低調,但是人家的實力可是一點也不弱。
“可有證據?”
昭武帝淡淡問道。
“有,臣已經全都整理出來。”
高福很懂事的從高臺上下來,來到霍敬之面前,伸手接過奏章,又回到皇上身邊,雙手奉上。
昭武帝也是假模假樣的接過來翻看。
對於這上面寫的東西,他最是清楚不過,畢竟這些東西可是他交給寧陽的。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何在?”
立馬就有兩位大臣站了出來。
“關於紀國公彈劾之事,你們即可去着手調查,涉案人員立即抓捕,嚴查嚴辦。”
兩人連忙拱手應答,隨後退出朝堂回到各自的部門,下令抓人去了。
“吏部尚書,洛陽別駕之事,你先找人暫代,等大理寺那邊查明之後,再做定論。”
“臣遵旨。”
永寧侯府。
一羣大理寺的官差突然到訪,看守門房的人,似乎早有預料一般,也沒顯得多驚慌。
客客氣氣的讓他們稍等。
不多時永寧侯陸霆峰就來了。
他昨日回來之後,立馬就按照長公主交代的那樣,去告了假,留在家裡坐鎮。 此時見到大理寺登門,他心裡已經知道因爲什麼,不過還是得詢問一番才行。
“不知道諸位來我永寧侯府作甚?”
“陸侯爺,多有得罪,紀國公今日在朝廷上彈劾貴府老夫人以及陸二爺,皇上命大理寺嚴查,我等過來是想請老夫人以及二爺跟我們走一趟。”
聞言,陸霆峰心裡有些驚訝,這就彈劾了?
還一次性彈劾了兩個主角?
果然是要斬草除根啊。
“諸位抱歉,老夫人倒是在府上,只是我那二弟並不在,此時許是還在畫舫或者某個勾欄院內,怕是得辛苦諸位去那邊請人了。”
陸家二爺,常年流連勾欄瓦舍的事,京城誰不知道?
爲此鬧出來的醜聞也不少,壓根就不新鮮,所以陸霆峰也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就同這些大理寺的差人挑明。
“那煩請陸侯爺請老夫人出來。”
“稍等。”
陸霆峰拱了拱手,轉頭對着下人吩咐了一句。
而那些差人的首領,也對後面的人吩咐了一句,這是要去畫舫或者勾欄院抓捕陸二爺。
不多時,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傳來,就見侯府老夫人秦氏,被幾個丫鬟婆子架着拖了過來。
她本人卻是一個勁的往後退,嘴裡嚷嚷着自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求放過等等.
雖然早就知道,昨天寧陽長公主最後同她說的那些話,不是嚇唬自己,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敢相信。
自己不過就是訓斥了一個奴婢幾句啊。
想她過去在自己院子裡,那天不訓斥奴婢,甚至有時候見天就打下面那些賤婢的板子,也沒見有這麼嚴重啊。
爲何寧陽長公主會如此上綱上線?
等她看到陸霆峰,第一時間就是求救,可是陸霆峰會去救她嗎?
顯然是不可能,他心裡可是巴不得秦氏早點滾出侯府呢。
見陸霆峰不爲所動,秦氏大怒,雙目怨毒的盯着他,開始怒罵起來。
“陸霆峰,你和小畜生,你不得好死,老身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和慶陽郡主的陰謀,就是想要將老身和霆朝趕出侯府,你們兩好霸佔侯府所有的家產。”
然而陸霆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他可是這侯府的侯爺,整個永寧侯府的東西都是他的,還用得着霸佔?
至於說他和妻子陰謀,那更是無稽之談。
“昨日在這侯府門口的事,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爲何會如此,大家心知肚明。”
“到這個時候還想着亂潑髒水?”
“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如實交代自己的問題吧。”
說到這裡,他緩緩走到秦氏跟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本侯可是聽說,秦孟宇也被彈劾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見面,本侯爺倒是很好奇,秦孟宇若是知道被你連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陸霆峰說完,不再看秦氏,直接轉頭對着門口的差人說道;“人你們帶走吧,記住本侯的話,可莫要冤枉了我永寧侯府的老夫人,若是讓本侯知道你們冤枉了她,本侯定不輕饒。”
“陸霆峰,你不得好死,老身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然而,陸霆峰直接轉身,淡淡的說了一句。
“做人的時候都不好使,做鬼又能如何?”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接刺向秦氏的心臟,讓她唯一能放的狠話,也都變得那麼的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