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雅也發愁了。“要是知道陽陽現在被關在哪裡就好了。”
“嚄——”天天點點頭,“陽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好像聽到電話裡保姆交談的聲音,說什麼夜……品的?”
夢小雅指尖一抖,“夜映一品?!”
“好像是……”天天也不是聽得很清楚,所以不是非常確定。
“老天——”夢小雅倒吸一口冷氣,若陽陽真的在夜映一品,她心的燃起了希望,“媽媽知道那裡!!”
“真的嗎?”天天眼睛突然迸發光芒!
“嗯!”夢小雅重重的點頭,眉心深鎖,“不管陽陽在不在那裡,媽媽今晚都必須親自去一趟了!”
“我也去!”天天應道。
夢小雅溫柔的看了一眼兒子,再結結實實的擁抱了一回。
“天天,媽媽知道你擔心陽陽。但是你跟去,媽媽只會分心。媽媽希望你在家好好休息,行嗎?”
失望明顯的落在了天天晶亮的瞳仁裡。
瞬即,他體貼懂事的點點頭,“嗯,那我乖乖在家等媽媽和陽陽回來。”
“……”夢小雅嘆息,輕輕吻了吻兒子的小額頭,“在你。爸爸眼皮底下,媽媽又怎麼可能將陽陽帶回家呢?傻孩子,別想這麼多,媽媽會照顧好弟丨弟的。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也要注意安全,鎖好門窗知道嗎?”
“放心吧媽媽,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天天承諾。
言家的教育,便是使一個五歲的,牙都沒長全的孩子被迫早熟。
夢小雅頓覺鼻酸……
*
深夜,涼風習習。
途中拋下夢小雅之後,言天錦獨自開車在市區兜了一圈。
手機鈴響——
下午在言氏高層會議上,他狠戾的摔碎了一支手機。
秦火又火速給他配備了另一臺,並且複製了原來手機裡的所有通訊錄和信息。
此刻,言天錦煩躁的情緒,根本沒有心情接聽。
然而鈴聲卻沒有停止,響了一遍又一遍。
他終是不耐煩,抓起手機,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沉默了三秒,接聽——
“喂,Vincent?”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悶沉蒼老的聲音。
言天錦習慣性的擰起眉心,語氣如同過去那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師父。”
“唉,師父是不是打擾你的睡眠了?”
言天錦將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沒有,剛剛在開車,所以沒聽到。師父這麼晚還不休息麼?犯了舊病可不好——”
“Vincent,映婉在你這兒嗎?我剛剛睡醒,發現她不見了。”
言天錦另一隻手掏出一根雪茄,打火,點燃。
“不在。”他靜靜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圈寂寞。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終是嘆息一氣,“Vincent,映婉這幾天精神恍惚的,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我從沒見過她這樣憔悴……”
言天錦深眸一冷,想必蘇映婉還是沒有將他們分手的事情告知她父親。
他冷沉着,“師父,你別擔心了,映婉這麼大的人,會懂分寸。”
既然她不開口,他自然沒有這個解釋的必要。畢竟師傅身子不好,受不了什麼刺激。
“Vincent啊,其實這些年來,師父很感激你一直照顧我們父。女,但是這次——”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不知道爲什麼,我真的很擔心映婉,她突然不見了,手機卻還在家裡,也不知跑哪兒去了,Vincent你幫我找找她,好嗎?”
言天錦閉上眼,低沉的吐出一個菸圈。
再次睜開眼眸時,方纔瞳孔裡的疲憊消散不見。
抽開車廂抽屜的菸灰缸,他修長的指節將菸頭擰滅。
“嗯,安心休息吧,我去找她。”
掛上電話,那輛鐵甲悍馬旋即掉轉街頭,揚長奔去……
*
夜映一品。
夜色深沉,晚風拂過,天幕下散落着寥寥幾顆星星。
言天錦的鐵甲悍馬來到了夜映一品的樓下。
熄火。
他從車窗外張望一眼這幢摩天大樓,手指又掏出一根菸,點火。
蒼勁的指節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太陽穴,腦海劃過夢小雅那張梨花帶雨的淚臉。
接着,將煙放入削薄的脣邊,狠狠吸了一口。
吞雲吐霧起來……
他開着車兜了好幾圈,才迫使自己盛怒的情緒平靜下來。
在他有生以來的記憶裡,向來以冷靜自持的高雅形象示人的他,從未像今晚這般失控過。
他承認,當他將車子開到她家附近,卻在看到她坐那個男人的車回來,並且告別時,還被人摟在懷裡印下一吻而毫無反抗時,若非多年練就出來的冷靜,他差點就抄起高爾夫球杆,直接去砸碎那傢伙的車窗了!
夢小雅這女人,果真是又打破了他一項記錄。
乾淨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只,狠狠再吸了一口!
從他決定帶她入住巴塞羅那古堡的那一刻,從他決定將那條珍藏多年的優質鋼項鍊送給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宣示了對她的主~權!
他沉冷的眉心拂過一絲懊惱,揚眸,掃了一眼夜空下的星光,她怎及soso的安靜和順從?
偏偏,她不乖巧她不聽話她甚至還要跟他對着幹,不把他氣死絕不罷休!
吸完最後一口煙,然後再次將菸蒂擰滅在菸灰缸中。
如同他那失控的情緒一併被掐滅。
打開車門,這次,他沒有猶豫地朝夜映一品ding樓走去……
*
人們說,這個世界自從有了高樓大廈之後,人與天空的距離接近了,卻又遙遠了。
蘇映婉獨自坐在天台的長椅上。
身體蜷縮成一團,呆呆的仰望着漆黑浩瀚的天幕。
眼淚,似是幹了又溼,溼~了又幹。
然後——
一個修長偉岸的男子身影,靜靜的優雅的矗立在她眼前,擋住了她仰望天空的視線。
瞬間,眼淚決堤。
“天錦……”蘇映婉哽咽的嗓音裡,有欣喜有意外,更多的是悲傷。
言天錦依然是一如往昔的冷淡,掃過蘇映婉那張哭泣的臉龐,心裡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在她身旁坐下來,他放鬆身子,背靠長椅,深壑的眸子在夜空下劃過一抹疲憊。
磁性冷沉的嗓音揚起——
“映婉,回去吧。師父很擔心你。”
蘇映婉望了望他俊美的側臉,淒涼笑着,“你呢?你擔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