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總裁……公司出了今天這件事,我難辭其咎!”一位公司高層忽然站起身來,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鬥着膽子說道,打破了會議室的沉默,“我……我決定引咎辭職!”
這一聲辭職,嚇得在座其他高層噤若寒蟬!
畢竟,能進言氏工作,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更何況爬到高層的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事!
尤其言氏集團對旗下員工好,是出了名的!
可一旦員工涉及引咎辭職,那就等於是出了言氏,同行內就再也沒誰敢收言氏不要的員工了!
這一出去,等於是自毀前程,他日在這行根本沒法立足了!
“啪、啪、啪!”
三道清亮的掌聲響起!振聾發聵。
大夥兒魂兒一抖,齊齊看向落地窗前的總裁大人!
總裁這掌聲,鼓得瘮人啊……
言天錦悠然轉過身來,嘴角上斜叼着雪茄,脣邊泛着一絲令人顫丨慄的冷意。
“很好!敢站出來承擔錯誤,不錯,有勇氣!”他低渾的嗓音從齒縫裡吐露出來,夾着煙霧,不甚清晰,卻字字鏗鏘。
頓時,那高層嚇得雙丨腿一軟,差點跌坐在椅子上,刷白的臉,“總、總裁……我、我承認是我疏忽了……”
“疏忽?”言天錦將雪茄從嘴角取下來,一步一步走到那高層身旁,姿態優雅,卻如豹子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那高層嚇得雙丨腿打顫,汗流浹背,看着言天錦步步逼近……
“說到疏忽,的確!不過疏忽的那個人——”言天錦冷笑一聲,在那高層面前站定,微微眯起陰鷙的眸子,沉聲道,“應該是我!”
話音剛落,隨即,他手指中那根還燃着的雪茄煙頭——
“啊啊……”那高層猛然嚎叫起來!低頭一看,總裁大人的菸頭,正狠狠地戳在了他的手背上……
燙出一陣青煙,那是嗞嗞燒灼着皮膚的味道!
“啊……總、總裁……”
會議室的人臉色齊齊慘白!
瞪大眼珠看着言天錦雋長的手,正夾着那雪茄煙頭,在那高層手背上來回攪動着!
和在菸灰缸裡滅煙的動作沒什麼兩樣!
只是……那是手啊!
只怕是灼燙出一個窟窿眼兒了……
黑色的血跟着就溢了出來,觸目心驚!
誰都沒想到,總裁那般優雅俊冷的面孔下,竟然、竟然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可任憑那高層鬼哭狼嚎,沒有人敢吱聲。
“總、總裁……對不起……對不起……”
那高層痛哭流涕,狼嚎狗叫。咚的一聲,跪在了言天錦的面前!“是言大少讓我這麼做的……總裁……是言大少讓我這麼做的……”
言天錦指節的菸頭,這才鬆了力氣。
“是麼?”他聲音很輕,眸光中泛着一絲輕蔑。
“總裁,我對不起您的栽培!我對不起您……”高層嚇得就差磕頭謝罪了,“我不是人……我愧對總裁這麼多年的栽培,我不是人……啪!啪!……”
一個一個的耳光,那高層自己抽着自己。
可卻惹來言天錦的冷笑,揚起手,將那已經熄滅的菸頭,扔進了會議桌上的菸灰缸裡。
那動作優雅得,彷彿剛剛用菸頭燙人的殘忍一幕只是大家的錯覺!
衆人臉色一白,對那菸頭仍心有餘悸!
“言大少?”言天錦冷聲一斥!
旋即踱着步子走回會議桌的主丨席位置,修長的指尖點着橡石桌面,鏗鏗作響!“怎麼言氏,到現在還有他的餘孽麼?”
這聽似輕緩的聲音,實則夾着嗜血的冷意。
“……”那高層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結結巴巴,眼淚鼻涕地說着,“嗚啊……總、總裁……您有所不知,兩年前您將言大少一家踢出言氏,估計他們心有不甘……於是就找上了我……總裁,請您相信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若不是他們威脅我遠在加拿大留學的女兒,我……我是斷斷不敢背叛您的……”
“哧!”言天錦冷笑,眸子蒙冰。
秦火自始至終都默默站在會議室的角落,做爲言天錦最忠實的僕人和保鏢,他從不干涉主子的任何事,但也絕不容許有人對主子不利!
就在此時,會議室外一陣嘈雜!
大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
砰!
緊閉的會議室大門被人衝開!
“對不起,先生,你們不能進去!”兩名保安攔在了外頭。
卻無法阻止一行五人破門而入!
一張清俊的男子面孔瞬即闖入。他身後跟隨着四名墨鏡男子!
秦火第一時間堵在了言天錦前方,守護主子!
闖進來的男子,抖了抖筆ting的西裝衣襟,看了秦火一眼,隨即又瞥了一眼主丨席位上的言天錦,斜着嘴,笑,“二叔,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時隔兩年,再見這張面容,言天錦陰沉的眸劃過寒光。
秦火有些意外,立馬禮貌地朝男子點了點頭,“於峰少爺,好久不見。”
“呵呵呵……”言於峰驀地笑出聲來,“嘖嘖嘖,兩年不見,我親愛的二叔真是一點兒沒變啊!見到誰都是一副殭屍樣兒!秦火,這些年辛苦你嘍,哈哈哈。”
秦火見於峰輕笑的模樣,有些詫異。
曾經那個氣質憂鬱、彬彬有禮的於峰少爺,怎麼變了?
“秦火不辛苦!不知於峰少爺突然拜訪,有何貴幹?”秦火自是瞭解自家主子性子的,不等言天錦作聲,他代爲問道。
畢竟來者是言於峰,這個和夢小雅小姐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男子,在主子眼裡怎麼都是刺眼的!
“貴幹不敢當!呵呵,就是兩年不見二叔,怪想二叔的,這不就回來看看二叔您老人家麼……”言於峰微眯着眼,笑得有些輕狂,“哦,差點兒忘了……二叔好像已經把我趕出言家大門了呢……秦火,你怎麼還叫我於峰少爺呀?呵呵,我可沒這福氣再做言家的小少爺呢。”
於峰的話,句句隱含丨着不見刀鋒的刺兒。
俊秀的臉上,覆蓋一層貴族公子哥兒的輕佻氣兒,與當年那個陽光下的寧靜少年相距甚遠。
兩年!
秦火怕是都忘了,兩年前發生過太多的事。
兩年前,主子知道了原來夢小姐就是當年代孕產子的女人。
兩年前,主子知道了於峰少爺是夢小姐在學生時代的戀人。
兩年前,主子更知道了夢小姐還藏着另一位小少爺。
兩年前一場奪子官司,讓主子和夢小姐關係破裂!
兩年前於峰少爺不僅和前市長女兒——裴黛兒悔婚,竟然還帶着夢小姐私奔!
這一舉動,無疑是踩中言天錦的痛處,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一氣之下,言天錦將於峰少爺趕出了言家!凍結了於峰少爺所有財產!並將於峰少爺從言家除名!
一個生自豪門的少爺,並且父親是言家大少,自己又是言家長孫,卻淪落到被言二少逐出言家的下場,誰受得住這打擊?
也只有言天錦這樣的人、這樣的手段才做得到吧!
秦火心裡暗自嘆息,這兩年究竟改變了於峰少爺什麼?
“秦火只是一個下人,於峰少爺又何必跟一個下人計較當年的事?只是秦火不明白,於峰少爺這硬闖進來,打斷大家的會議,所爲何事?”秦火說得不卑不亢,言於峰這次回來,明擺着來者不善。
“哈哈!問得好!”言於峰笑了一聲,眼刀子掃了陰沉不語的言天錦一眼,隨即走到會議室中間,當着會議室所有人的面兒,笑——
“各位,抱歉打擾了!相信在座的言氏精英們,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呵呵,又差點忘了,我不姓言了。
不過我父親相信你們都認識,他就是言家大少言飛遠先生,我是他的獨子——於峰。”
於峰說到這裡,衆人皆屏息了一口涼氣。
誰能想到,這言家長孫給闖進來了?
敢情這是上演一出豪門爭產的狗血劇?
於峰頓了頓,又繼續笑道,“今兒我來這裡,也沒什麼用意。正好我剛從國外回來,這麼巧又在萬豪帝都大酒店下榻,聽說你們在這裡開會,就先過來走個場兒,和言氏各位高層打個照面。免得日後我正式入主言氏的時候,大家都還不認得我!哈哈,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啊!”
這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當然,除了言天錦。
言天錦依舊微抿着脣,寒着臉,冷聲斥道,“入主言氏?怕是你沒這個資格!”
“呵呵,二叔讓不讓我入主言氏,那是二叔的氣度;我能不能入主言氏,那是我的本事!”
說完,於峰銳利的眸子掃視一眼仍然跪在地上,流着眼淚鼻涕的那個高層,“喲,這是怎麼了呀?那手是怎麼回事啊?流這麼多血的……二叔,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您這是開黑社會的呢……”
衆人臉色愈發慘白。
剛剛大家沒記錯的話,這被總裁菸頭燙穿手背的高層,可就是言大少指使的啊……
那高層一見言於峰,頓時像見到救命稻草那般,跪着爬了過去,一邊爬一邊哭喊着——
“宇、於峰少爺……求您放過我吧……求您放過我女兒吧……”
“哎喲,這位先生,你怎麼求我來了?與我何干吶?”於峰依然輕笑着。
“於峰少爺,這一切都是您父親言大少拿我女兒的性命做要挾,指使我丨乾的呀……於峰少爺,求您快跟總裁解釋,我是迫不得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