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話就是這樣,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編了一個謊話。一旦開了頭,那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爲了掩蓋前面的,就要繼續編後面的。
接二連三的謊話,讓使人再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菲兒就是如此,爲了讓言天錦信任她,只得不斷的繼續着她的謊話。
當言天錦問她電話裡跟她講了什麼,她決定再編造一個謊話。
“天錦,當我說了之後,還是希望你不要動氣。”菲兒看到言天錦點頭之後,緩緩的說道:“我接到的電話是,一個男人讓我把這個箱子放到天錦酒店的安全通道里。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那麼就等着言家老宅出事吧。我一聽就很緊張了,言家老宅一旦出事,損失了東西還不說,我知道言家老宅是言家的根,言夫人肯定會受不了這樣打擊的。所以我只好按照那人說的做了。我一直沒有說這件事情,也是因爲我覺得那箱子裡的東西應該對酒店沒有什麼大的危害,不過我有過懷疑,是不是毒品什麼的。但是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言天錦冷冷一笑:“你的故事講得不錯,但是我很想問問你,你的電話號碼除了我知道之外,還有誰知道?而且還那麼湊巧的那個人就知道你是在這裡住。”
這個問題讓菲兒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她也並非是省油的燈,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她說:“當初你還記得那次訂婚儀式嗎,你的兩個孩子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的臉面也算是在那一次丟光了。還有誰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再加上現在到處充斥着信息泄露事件,我作爲你身邊的女人,電話號碼泄露出去也並不奇怪。”
“那你有沒有聽出來要挾你的人是誰,比如說唐天澤……”言天錦的語氣故意拉的很慢,就是想看看菲兒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有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菲兒卻表現的出乎意料的鎮定,她的目光中似乎還帶着一些仇恨的色彩:“我要是能聽出來是誰的話,能不跟你說嗎,我還能受他的擺佈嗎。至於唐天澤,我對他只有的是仇恨,要不是他當年放的那把火,我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樣子。容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他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都給毀了,我還能和他串通一氣嗎。”
菲兒說到這裡臉都氣白了,身子也跟着微微的顫抖起來。
言天錦點了點頭:“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不過我告訴你一句話,今天你說的但願是實情。如果說等到哪一天讓我知道這也是假的話,你最好想想該是什麼樣的下場。”
菲兒當然心裡也清楚,但是事到現在也管不了以後了。
她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的言天錦的書房,當她把門關好後,她的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額角也伸出了大顆的汗珠。
如果說言天錦要是再繼續問下去的話,估計菲兒自己都覺得會頂不住了。
她儘量保持着以往那平穩的步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越是這樣的情況,她就越要裝的氣定神閒。
菲兒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把門緊緊的關好,又像做賊一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外面有沒有什麼動靜。
過了一會,她確定外面沒有人偷聽,也沒有人經過後才放心的離開了門口。
她很快的來到牀邊,拉開牀頭櫃抽屜,一部手機靜靜的躺在裡面,雖然是那種看上去已經有些過時款式,但是依舊保持着如新機一樣的光彩。
在平時,她根本不會打電話。原因很簡單:在這座城市裡,她只是孤身一人,沒有一個親人。
朋友方面,蘇映婉頂多勉強算是一個,而且還是屬於那種她們之間極少聯繫的。
雖然她們見面的時候,顯得比較熟絡。但是她並沒有把蘇映婉當作真正的朋友,因爲她們都共同喜歡着同一個男人——言天錦。
而蘇映婉比她有這很大的優勢就是,她是言天錦師傅的女兒,而且她的樣貌比她好過千倍。即使她沒有毀容,那也只能說她倆不相上下。
菲兒伸手把手機拿了出來,轉身進了浴室。
很快的浴室裡就傳出來了“嘩嘩”的流水聲。她並非要洗澡,而是爲她打電話做掩護。
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着,在努力的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之後,快速的撥打給了唐天澤。
“喂……菲兒小姐你好,很難得你會在言家給我打來電話,難到你就不怕言天錦發現嗎?”唐天澤的聲音顯得非常慵懶。
菲兒可沒有向唐天澤那般的有閒情:“喂,你不是說事情都搞定了嗎,剛纔他把我叫過去,又對那天去酒店的事進行盤問。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並不是意外,他的手裡現在可能又掌握了一些新的證據。”
“你什麼都跟他說了?”唐天澤的語氣並沒有像菲兒那樣的慌亂,而是顯得很鎮定。
“我之所以被牽扯進去,還不是應爲你。如果我說是你讓我這麼做的,那我還有好嗎。”菲兒很簡單的把她和言天錦之間的對話說給唐天澤聽。
唐天澤點了點頭,冷冷一笑:“菲兒小姐,你倒是很會把自己推的一乾二淨不說,還顯的你顧全大局。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還是那句話,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菲兒經過剛纔的事,她可對唐天澤有些信不過了:“你上次就說讓我放心,但是後來呢,還不是事情被抖出來了一些。我告訴你,言天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我勸你還是謹慎小心點的好。”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我不用你交給我怎麼做。你只要乖乖的聽話,留在他的身邊聽我的指揮。我包你沒有事。”唐天澤說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喂、喂……”菲兒緊緊的皺着眉頭連續對着電話喊了幾聲,但是得到的迴音總是單調的‘嘟嘟’聲。
她氣的真是想把手機狠狠的甩在地上,她氣唐天澤一直都沒有把她的處境當回事,上次也是滿口答應,到頭來今天還是把自己扯了進去。誰知道今後會不會自己就栽到他的手裡。
對於菲兒所說的事情,唐天澤其實言天錦在辦公室裡見到黃寺的那一刻,他就在對面樓用望遠鏡觀察到了。
雖然他聽不到對話的內容,但是一看到黃寺的再次出現,他還是吃了小小的一驚。
本來事情已經算是做的圓滿,尤其是黃寺在此之後就跑回了老家不再露面。
沒想到他還是小看了言天錦的本事,居然能把他挖出來。不過即便是他的出現,也不能起到什麼決定性的因素。
而且他知道,言天錦之所以下了這麼大的功夫,不爲別的,就是針對自己的。
唐天澤冷冷一笑,既然言天錦想找出真相,那就乾脆給他一個真相好了。
他看着言天錦派人將黃寺送走,然後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你給我聽好了,跟着一輛牌號爲XXXX的黑色轎車,看他們到了什麼地方,然後通知我。記住,不要擅自行動。”
他把這些都部署好之後,沒有多久就收到了手下人的回饋,並知道了言天錦把黃寺安排在了哪裡。
又過了一會,他就接到了菲兒的興師問罪電話。
看來言天錦是在加緊行動了。
於是他打電話給手下:“現在可以行動了。記住,到時候就按照我這樣的安排去做……”
*
言天錦看着菲兒離開了自己的書房,雖然她在自己面前編造的這個故事非常的好,但是並不能讓自己信服。
算了,要是再逼問也是無濟於事了。好在事先有了部署,相信幕後的人物很快的就會浮出水面的。
果然,就在午夜時分,言天錦接到了一個電話:“主子,大魚已經出現了。”
言天錦的嘴角微微一翹:“行,不過不要操之過急,慢慢收網。記住可不要讓他給逃脫了,不然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秦火在那頭點了點頭:“明白了主子,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大魚就這樣跑掉的。”
*
本來秦火出去還真是去夢小雅家看看洛喬。
但是當他來到了夢小雅家的時候,就見房子裡面沒有一點燈光。敲了幾下門也是沒有任何動靜。
他感到很奇怪,這麼晚了她們三個女人帶着天天會去哪裡呢?尤其洛喬現在已經懷孕,根本禁不起勞累的。
後來他試着給夢小雅打了一個電話,這才得知因爲夢小雅那邊的房間太小了,幾個大人加上一個孩子實在是有些擁擠,也不利於給洛喬安胎,所以就都搬到雲不凡的大房裡去了。
秦火當時感到很意外,因爲他並不知道雲不凡和洛喬之間什麼關係,還以爲雲不凡是看在夢小雅的面子上纔會同意的。
這讓秦火很有挫敗感,自己孩子的媽居然淪落到要靠關係借宿到人家的房子裡安胎。
就在這個時候,他就接到到了言天錦的電話,讓他快點趕往安置黃寺那裡,並埋伏起來,晚上可能會有大魚上鉤。
秦火二話不說,開着車就趕到了那邊。
給黃寺住的地方並沒有在喧鬧的市區裡,而是將他安置在了城鄉結合部的一處農家小院裡。
秦火爲了不打草驚蛇,在來時的路上就安排人手,把黃寺偷偷的掉了包,並讓自己的一個能力很強的手下假扮黃寺在裡面。
並且在牀下,衣櫃裡都埋伏了人。包括在房子周圍的幾間屋裡都有自己的人。
*
午夜時分,這裡並不像城裡那樣的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此刻已經是萬籟寂靜,只能偶爾的聽到幾聲狗叫。
秦火躲在遠處的一個草堆裡,只有一隻紅外線望遠鏡伸了出來。
之間遠處開來了一輛小轎車,經過了秦火藏身的草堆,很快的就停在了安排黃寺的那個農家院門前。
秦火用微型對講機告訴了所有埋伏的人:“大魚已經來了,到時候聽到裡面的信號就馬上收網。”
只見小轎車並沒有熄火,從裡面下來了一個個頭不高的人。
他東張西望了一陣之後,然後來到小院門前。
在這種地方,防盜根本不靠門,而是靠狗。所以那農家院的小門,只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
那人三兩下很輕鬆的就把門弄開了,他爲了不驚動裡面的人,還特意非常小心的不弄出任何的聲響。
秦火再次通知裡面假扮黃寺的人:“大魚進去了,你準備抓。其他人開始收網,斷了他的後路。”
秦火這時候也從草堆裡走了出來,大步流星的向着小院走去。
對他來說這已經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院的房子裡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響動,然後是很小聲的騷動。
埋伏在小院周圍的人一擁而入,緊接着屋裡的燈亮了。
當秦火走進房間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被手下對的反綁着丟在了地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秦火低頭看着那個人。
那人一看自己被抓,而且對方是早有準備的。他冷冷一笑:“我來這裡當然是想要做掉那傢伙。不過很可惜的是落在你們手裡了。我只能認倒黴了,你們想怎麼處理我?”
“這就要看你跟我們合不合作了。”秦火衝着身後的人說:“矇住他的眼睛,把他帶回去。”
然後他來到了院子裡的另一處小房裡,把黃寺帶了出來:“你看到沒有,他們可是想要滅你的口了。如果你再不跟我們合作的話,我們只保得了你一次,但保不了你兩次。”
今晚這陣勢,算是把他嚇到了,他連連點頭哈腰:“我一定給你們做證人。”
秦火點了點頭:“算你識相,你也跟我們走吧。”
很快的,秦火帶着兩個人來到了言家老宅,他把兩個人都帶進了言天錦的書房後,吩咐兩名助手守在門口。
言天錦坐在辦公桌後面,低頭看着兩個被黑布蒙着眼睛的人。
“把黑布都給他們拆下來。”
秦火很快的將蒙在兩人眼前的布解開。黃寺沒有被捆着,但是準備做掉黃寺的那個人還是被繩子牢牢的捆住了。
當黃寺扭頭一看他身邊的那個人,立刻就驚呆了。
那個人同時也看到了黃寺:“哼哼,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黃寺此刻臉色變得土灰,他身子有些顫抖,他指着那人對言天錦說:“老闆,就是他讓我乾的。”
言天錦嘴角微微一翹,轉眼看向被捆着的傢伙。
“呵,我說嘛,在A市還有誰能搞這麼大的陣勢來抓我這麼一個無名小卒,原來是言氏集團的總裁啊。”那人見到言天錦倒也不像是黃寺那樣顯得唯唯諾諾。
“言,言氏集團總裁?!”黃寺一聽嘴都開始打結巴了,身子在不停的發着抖。
他傻愣愣的聽了那傢伙的話,間接的在夜魔大酒店搞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言天錦對那人冷冷一笑:“既然你認識我,那也應該知道我會問你什麼事。”
秦火在一旁瞪着他呵斥道:“我看你還是放聰明點,這樣也能少吃點苦頭。說,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沒有一點懼怕的神情,臉上始終帶着笑紋:“我叫柳江。”
“柳江,你我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仇。你在我的酒店搞事,想必是有人指使你吧。”言天錦見柳江說話也痛快,那問他也就沒有必要轉彎抹角的。
柳江點了點頭:“言總,你估計的沒錯,是有人指使我這麼做的。”
秦火一聽,果然是這樣,他彎腰一手把柳江提了起來:“說,誰是你的幕後老闆。”
“哼哼,你和我一樣,只不過是主子家的一條狗而已,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柳江看着秦火那怒目橫眉的樣子,他也依舊保持着微笑。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打個半死,看你還嘴硬不嘴硬。”秦火說着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拳頭,都能聽到他的每一寸骨節都在“咔吧、咔吧”的響。
言天錦見秦火就要動手,他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秦火住手,把他繩子解開,給他找把椅子來。”
他看得出,這個叫柳江的就是一塊‘滾刀肉’,吃軟不吃硬的主。
秦火一聽主子讓他停手,他即使心裡再有火氣,也要壓下去了,他重重的呼了一口粗氣。
然後從身邊拿過了一把椅子放在柳江的身後,然後一手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很快的繩子也已經鬆開了。
柳江活動活動了手腕,翹着二郎腿看着言天錦:“言總,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不過我想你可能會失望的,我呢雖然比不上剛纔這位仁兄那樣做一條忠實的狗,但是我也是受人之惠做忠人之事罷了。”
秦火站在旁邊,怎麼聽柳江的話怎麼都感到不順耳,但是主子發話了也只得把自己的火氣咿呀再壓。
言天錦看着柳江,然後從自己的煙盒裡抽出了兩支菸,一支放到了自己嘴裡,另一隻丟給了柳江。
柳江能晚上隻身一人去要幹掉黃寺,他的伸手也不是白給的,雖然被繩子捆了一段時間,手腕有點發麻,但還是很準確的一擡手接住了煙。
他也不把自己當作外人,把煙叼在嘴上,扭頭對秦火說:“你在旁邊愣着幹什麼,還不把煙給我點上。”
秦火看着柳江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的牙緊緊的咬着,兩腮上的肉都在微微的顫動着。心說要不是主子有事問這小子,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打的滿口吐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