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雅楠誇張的大笑,手指不斷的拍着桌子,甚至掌心已經傳來麻麻的灼熱,她依舊不肯鬆手。
黎向晨白了她一眼,輕聲提醒:“你小心肚子裡的寶貝。”
“哎呀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因爲在我肚子裡,他能經歷這麼有趣又刺激的事情嗎,等他出生了,我得好好給他講講他的爹地媽咪跟叔叔伯伯們是多麼的厲害。”
也難怪狄雅楠會這樣興奮,今晚的事無人不激動。儘管爆炸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可是他們仍舊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着。
他們打擊的鏡安瀾,是強大神秘的殺手組織的頭頭,誰能不興奮?
文飛白雙手託着後腦,悠閒的靠在沙發上,看着皇甫尊那俊朗的笑容,他撇了下嘴,“你打算怎麼感謝老子?要不是老子這一個月跟獵槍兩個人不眠不休的搞這個爆炸網,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轟動的效果?”
“嘿,駭客,我可不愛聽你這話了,你那意思是沒有你,我們還完不成了?你好歹就在家動動手指,我們可是東跑西顛,腿都快跑細了,還要抵抗組織的追殺,更要深入敵營,你要知道,那是分分鐘就會掉腦袋的事。”
狄雅楠對文飛白態度這樣不好,除去因爲他那句話實在太囂張,而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就是因爲這個男人,蘇曼妮纔會離開六角農場,害得她沒有了伴。如果蘇曼妮也參加了這次的行動,那該是多麼完美的事情?
雖然魅影也是女人,可魅影太冷,而且要跟魅影待在一起,還得跟皇甫尊請假,那個男人太喜歡吃醋,所以她輕易是不會找魅影聊天的。
文飛白哼了一聲,“老子動的是腦袋,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呢!再說,看到我的手指了嗎?沒發現又細了一圈嗎?這都是累的。”
他話音剛落,魅影忽然抿嘴輕笑,毫不客氣的戳穿他:“你的手指細了是因爲你想瘋子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所以纔會瘦,跟這次的行動可是沒有多大的直接聯繫。”
文飛白臉一紅,頓時不是好氣的道:“誰說老子爲了那個男人婆茶飯不思?老子這是爲了你們的事累的。”
“是是是,你是累的。”
魅影敷衍的答應着,態度有些散漫,明顯就是對他的話絲毫不信,而其他人也都在一邊偷笑,笑得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哼,來自本來就是累的。”
文飛白就是個不誠實的男人,那他彆扭的個性就是那樣,明明是心中在意蘇曼妮,卻就是不肯承認,非要這樣硬抗着,就算是被人戳穿,他也會找盡各種理由搪塞,實在不行就一頓爆吼,爭論一番,總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們說的話,硬是把自己最近的削瘦歸咎在爲了爆炸網絡的忙碌上面。
皇甫尊看着大家互相爭辯,嘴角一直是翹着的。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太過高興了反而能夠沉澱自己的情緒,就像此刻的他,心中已經把鏡安瀾的各種反映完全過了一遍大腦,但卻不想表達出來,安靜的獨自欣賞鏡安瀾的抓狂,同時也在戒備着神經,等着鏡安瀾出招。
他要看看,失去殺手訓練營的鏡安瀾,還會使出什麼狠招來。
……
這次的爆炸事件震驚了全世界,就在那之後的一小時裡,鋪天蓋地的新聞覆蓋了所有的消息渠道,點開網絡,到處都是關於爆炸事件的圖片與報道,而各個報社,雜誌,電子刊物也都同時緊急召回了所有的工作人員,趕製出刊物,紛紛報道這次的爆炸事件。
令人覺得好笑的是,外界紛紛猜測這次的爆炸是一次計劃周密的恐怖襲擊,是世界各地的恐怖組織聯合行動,策劃並實施了這次的行動。
“哈哈,你看這個,他們竟然說恐怖分子,我們像嗎?”
狄雅楠樂不可支,將瀏覽的網頁指給魅影,魅影只是淡淡的掠了一眼,而後一本正經的說:“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們是很恐怖,甚至比恐怖分子更加邪惡。”
愣了一下,狄雅楠哈哈大笑,“哈哈,也對,我們確實很恐怖。不過,我覺得最適合我們的名字不是恐怖分子,應該是死神!我們就是那些目標人物的死神。”
被人冠上“恐怖分子”的名號,幾個人倒是不介意,所以纔會這樣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狄雅楠那句話說的很對,相對於年那些死在他們這些人手上的目標人物來說,他們確實就是就死神,可是轉念一想,誰又是他們的死神呢?
魅影下意識的看了眼書房的方向,那一剎那,她忽然有個念頭,她跟皇甫尊之間,會不會就是彼此的死神呢?
在知道了冷致遠與她的關係,他會拼命想殺那個男人,而她則爲了保護父親與他呈敵對狀態,到時候他會殺憤怒的殺了她?她也會毫不留情很的還擊?
這是個不吉利的念頭!
在鏡安瀾已經方寸大亂的時候,她本應該高興,但那短暫的興奮過後,她就莫名的緊張,恐慌,悲慼,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慢慢靠近,那是死亡的節奏。
喬恩看着魅影忽然黯然的情緒,陰柔的笑漸漸冷卻下來。
他知道魅影的擔憂,但他一定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鏡月的俊臉也繃緊着,他也知道魅影的考量,但他也不會讓她擔心的事情發生,必要的時候他會殺掉皇甫尊,就算明明知道可能會被她怨恨,他也會去心甘情願的當那個罪人。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
……
殺手訓練營的集體爆炸真的刺激了鏡安瀾,他是個見慣大風大浪的男人,對任何事情的發生,他都能冷靜的面對,但這次他無法淡然自若。
位於某處的高層上,他站在窗前看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他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憤怒,看到了震驚,看到了無措,這是他那次從皇甫韶華手裡死裡逃生之後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從來都該是面無表情的。
然而,他沒有辦法再鎮定下來,因爲苦苦經營了二十幾年的殺手訓練營就這麼一夕之間毀滅,這其中還包括他寄予厚望,傾注了最多心血的加州軍事監獄,這口氣他不出怎行?
他已經忍不住了!
皇甫尊那邪魅的臉,那桀驁的笑,那挑釁的眼神都讓他抓狂,他不想再等了,他要還擊,他要徹底毀滅皇甫尊,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