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眼睛一直不着痕跡的打量周圍,一眼就鎖定了目標,正巧這時候狄雅楠透過無線電傳過聲音來:“魅,鷹,那個墨綠色唐裝的男人就是黎敬天。”
皇甫尊的臉色未有改變,可雙拳卻是握緊了。魅影悄然按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沉住氣。
杜明軒看到父親跟魅影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彼此,心中嘆口氣,勉強揚起笑容:“爸,這是魅影,這是……皇甫尊。”
“嗯。”
杜睿從剛纔就一直在觀察皇甫尊,心裡不禁暗暗稱讚,他長得如此英俊,只怕若要再找比他更爲英俊的男人是找不到了,只可惜是個混黑道的。
對皇甫尊,他略有了解。知道他雖是皇甫韶華的兒子,但與他父親的關係並不好,自十歲起就獨自在美國生活,十四歲創立皇甫集團,震驚世界,曾是財經雜誌與報紙爭相報道的對象。
二十歲傳聞他因爲與金剛石的走私糾紛,雙方交火中被擊斃。沒想到會在今天,看到活生生的他。
不過,皇甫尊固然驚才風逸,但誰都無法忽視他的黑道背景,杜明軒今日把他請到府上實在是讓他丟臉,遂杜睿臉色陰沉,竟招呼都未打一聲便拉着黎敬天道:“敬天兄,這裡空氣污濁,我們到他處小酌,免得污了身子。”
魅影聽了這話,頓時眯起冰眸,眸底閃爍凜凜寒光。皇甫尊貼近她的耳垂,表面上是在調 情,而實際上卻輕聲耳語:“魅,冷靜!”
聞言,魅影垂眸,再睜開眼鏡的時候,方纔的陰寒已全然不見,。
杜明軒有些尷尬,他沒有想到父親會在衆人面前給皇甫尊與魅影二人難堪,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看着魅影一臉苦澀。
皇甫尊卻是不以爲意,那性感的脣角依舊是讓人呼吸一滯的笑容,只見他忽然摘下墨鏡,在黎敬天轉身欲走的時候,輕聲道:“黎叔,怎麼,不認得尊兒了?”
黎敬天的身子驀地一僵,隨後臉色難堪的轉過來:“咳咳,尊兒,黎叔怎麼會不認得你?是不敢認啊,都說你死而復生,黎叔一直以爲不過是謠言。”
“是嗎?那您現在看到了活生生的我,可信了?”
“信,信,當然信!”黎敬天重重的點頭。
“杜老先生,相信你也知道我與黎叔的關係,我們八年未見,我想先與黎叔敘舊,您若有事找到,煩勞稍後。”說着,皇甫尊也不管黎敬天是否願意,伸手就拉住了他。
別看皇甫尊眼睛看不見,可他能感覺到黎敬天身上的氣息。一個人,一旦產生恐懼心理,他的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那便是恐懼。
黎敬天馬上面呈菜色。
忙碌中的狄雅楠一邊賊笑,一邊搖頭:“小晨,你看到沒,黎敬天那吃癟的樣子,跟那個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這時候黎向晨也有這種感覺。從剛纔黎敬天看到皇甫尊的剎產生了怒恨與恐懼,他就已經讓他確定,這個人不是他。
那邊,杜睿本是不想黎敬天再與皇甫尊去敘舊,怎奈話沒說出口,皇甫尊已經強拉硬拽的把人帶走,只能沉着臉點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皇甫尊幾乎是挾持着黎敬天離開人們的視線,魅影對杜明軒微微點頭,也隨着而去。此刻,花園的草地上,白衣的桌椅看起來很是安逸,可坐在上面的三個人卻是情緒不同。
黎敬天人到中年已經發福,隆起的大肚腩減少了他身上的銳氣,反觀皇甫尊雖優雅的雙腿交疊,可身上自有一股帝王之氣。魅影素來不喜歡笑,直直的坐在旁邊,臉上清冷無波。
狄雅楠端着托盤送來紅酒,跟魅影飛了下眉,魅影嘴角抽了下,隨手端起一杯紅酒:“謝謝。”
“不謝,不謝。”狄雅楠嘻笑着,遞過另外兩杯酒給皇甫尊與黎敬天,而後笑着離開。
皇甫尊自然的端起酒杯,笑道:“黎叔,先爲我們今日的重逢乾一杯。”
黎敬天這個人謹慎慣了,即便是在杜睿的府上,也是輕易不動這裡的酒水,所以端起酒杯後,戒備的看着皇甫尊喝掉才抿了一小口。
皇甫尊心中冷笑,果真是隻老狐狸,能活到現在確實不簡單。
“尊兒,跟黎叔說說,你這些年都在哪,做了什麼,爲什麼一直不跟黎叔聯絡啊?”黎敬兩眼閃着淚光,語氣感慨的說着。
皇甫尊淡笑,輕描淡寫的道:“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怎敢跟黎叔聯絡?”
黎敬天心口一顫,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正要開口,卻聽一道冰寒的聲音忽的打斷了他的話:“說說你給藍斯的毒藥。”
魅影沒有皇甫尊的耐心,眼看他們暗中較勁不肯步入正題,只好插口。毒藥與藍斯的事情,都是方纔在路上皇甫尊親口告訴她的,也讓她對藍斯跟皇甫尊之間的恩怨有個瞭解。
在魅影話出口的時候,黎敬天就已經變了臉色,但依舊故作鎮定的問道:“什麼毒藥?”
皇甫尊蹙眉苦笑,魅影真是沉不住氣。不過,既然她已經開口,他也就沒有必要跟他繞彎子,冷笑道:“藍斯手裡有種毒藥,臨死前他親口告訴我,是你給的。”
“藍斯……是你殺的?”黎敬天心驚肉跳,手一抖,杯子裡的酒險些晃了出來。
皇甫尊臉色轉冷,高腳杯重重的摔到了桌上,語氣森冷無比:“藍斯就死在我的手上。他手裡的毒藥與我父親體內的毒藥是一種,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敬天一聽,心就涼了半截。從剛纔魅影提起毒藥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像的預感,怕是皇甫尊已經知道那件事,現在聽皇甫尊這麼一說,他就更加肯定。
心裡慌亂,讓他的額頭瞬間沁了一層汗珠,不過,他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沉下臉掩飾心虛:“尊兒,如果你所謂的敘舊就是質問這些有的沒的,那黎叔真的沒有什麼可跟你說的了。”
皇甫尊冷哼,“黎叔,不用跟我玩這些花招,你只要告訴我,你這毒藥究竟是從哪來的,我父親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黎敬天的表情變得僵硬,嘴脣顫了片刻,才嘶啞着嗓音喃喃念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