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晨想也不想,脫口便道:“那還能怎麼辦,滅口唄,這是規矩。”
一聽要被滅口,白曉潔驀地一僵,小臉也霎時蒼白起來。她剛剛回國,捲進來已經很無辜了,爲毛還要被滅口啊?
扭頭看了一眼蹲在跟前的狄雅楠,白曉潔遞過求救的眼神。
狄雅楠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可說出的話卻是:“嘿嘿,對啊,當然得滅口了啊。”
嘿嘿,她很想說,姐姐你求錯人了,就算要求救,也不能找她,因爲她雖然外號“天使”,卻是十足的惡魔呀。
皇甫尊橫了一眼黎向晨,氣有些不順:“誰都該滅口嗎?那文飛揚豈不是也該滅口?”
歐陽宇澤悶笑一聲,飛揚啊,飛揚,你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文飛白聽了這話不樂意了,高聲吼道:“你什麼意思?飛揚是我弟弟,那能一樣嗎?”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哈?你說謊都不臉紅的啊?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救了你的命?”
眉峰倏地一沉,皇甫尊咬緊銀牙:“是又怎樣?”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病毒,他自然是用不到這個女人,可事與願違,他又能如何?
幾人也都看出來了,皇甫尊是有意想保白曉潔,魅影沉思片刻,忽然道:“夠了!”看着白曉潔,她語調平淡的說:“她應該是無害的。她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把她捲進來也是一次意外,放了她!”
一聽說放過自己,白曉潔整個人的力氣都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就癱軟了身體,有氣無力的道:“還好,終於有個明白的人!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想捲進你們這些血雨腥風之中。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的嘴就像瓶蓋一樣緊,今天的事我會爛在肚子裡。”
說着,她勉強站起來,看了眼自己那輛已經被打成篩子的路虎神行者,真是欲哭無淚。
她這是招惹誰了?剛剛下飛機,損失了送給老師的古董花瓶不說,連車子也被毀了。可是對方都是凶神惡煞,她也不敢索賠,由此看來,賠償是遙不可及的事了。
剛開了車門,只聽一聲悶響,車門掉了下。白曉潔瞠目結舌,呆愣了一會,還是僵硬的坐上了車。
皇甫尊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俯身,安撫道:“你放心,我會賠償你一輛嶄新的車子。這些你都可以到皇甫集團去找龍俊良。”
“哦,好!”
答應一聲,白曉潔發動引擎,開着自己的破車離開。這邊歐陽宇澤也給鏡月做好了緊急處理,幾個人在警察趕到之前紛紛上車。
皇甫尊跟魅影兩人都受了傷,所以隨着歐陽宇澤一同去醫院,而文飛白等人則先行回到六角農場。
車子行駛路上,歐陽宇澤一邊開車,一邊回憶着父親所說的那位摯交,皇甫尊與魅影兩人各自看着窗外,沒有說話。鏡月此刻正昏迷着,頭枕着魅影的腿,皇甫尊時不時的瞄上一眼,心裡越發的不舒服。
魅影沒有回頭,淡淡的開口:“那個女人……”
剛剛提起話茬,她旋即打住,清冷的面容中顯出些懊惱。她怎麼就問出口了呢?
一聽這話,皇甫尊笑了,這表示她在吃醋嗎?胸口的悶氣瞬間一掃而空,他側了下身子,戲謔道:“你在吃醋嗎?”
魅影冷冷的瞪他一眼,“你覺得我們是那種可以吃醋的關係嗎?”
一句話噎得皇甫尊臉色難看,訕訕的閉了嘴。他怎麼忘記了呢,他跟她之間不是情人,只不過是簡單的交易關係,而發展到眼下的情況,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沉默片刻,他盯着外面閃過的街景,淡淡的道:“那個女人……是我在機場撞到的,正巧我那時候眼睛看不見,所以讓她幫忙找你的影子。”
她的眉峰緊擰,魅影冷聲問:“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甫尊沉眉不語,歐陽宇澤嘆息一聲,替他回答:“他的眼睛暫時性失明,上次受的槍傷,彈頭上淬了毒藥,裡面的病毒導致他的視力異常。近來,失明的時間越來越長,恐怕……”
上次的槍傷……魅影忽的想起,不就是他帶回綠鑽的那次?
原來那時候不僅僅是簡單的槍傷?難怪他會去找“醫生”包紮。他連日來的種種異常,解釋了爲什麼皇甫尊時常瞪着黑眸發呆,也解釋了他爲何習慣性的閉上眼睛。
魅影抿緊脣線,半晌才問:“有法子嗎?”
歐陽宇澤臉色暗淡,無力的搖了搖頭:“目前我還沒有研究出來,而鷹已經等不了了。我決定聯繫一個國際著名的眼科醫生,也許她會有辦法。”
“眼科醫生?可靠嗎?”
不是魅影疑心重,而是他們身份特殊,不宜跟過多人接觸。再者,歐陽宇澤身爲天才醫生,如果他都無能爲力,她實在很難相信別人會有法子。
“嗯。她雖然年輕,可卻也是天才,當然是專供眼科。”歐陽宇澤說着,臉上又漾起了笑容,放柔聲調安撫她:“放心好了,鷹不會輕易就失明的。”
魅影沒答話,下意識的看向皇甫尊,但他卻已經轉向了窗外,所以她只能看到他剛毅有型的側臉,以及那緊抿的脣角。
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
T市中心區,仁杰醫院。
“哎呦,我的寶貝兒啊,你可算回來了,這怎麼弄得這麼狼狽啊?”
一瞧白曉潔的車子被褚打成了篩子,而她自己也渾身是血,白夢陽一臉着急的衝過去,把她渾身上下好好的的檢查一遍。
白曉潔垂着肩膀,無力嘆氣:“快別提了。我這活了快三十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倒黴過。”
不願意多提路上發生的事情,白曉潔從車上拉出花瓶的碎片,“老師,這可不是我的錯。你這寶貝瓶子我是按照你的意思給買下來了,但是路上被一個冒失鬼一幢就成了這副德性。反正屍體在這,能夠證明我的清白。”
一看自己朝思暮想的花瓶成了碎片,白夢陽當即就溼了眼眶,老淚縱橫:“是誰?我一定要讓他活不安生,賠我的寶貝花瓶來。”
白曉潔翻個白眼,徑自往裡走。這頭子,總是這麼誇張,爲了個古董,哭得稀里嘩啦的,也不怕他人笑話。
“哦,對了,小潔,你準備一下,待會有人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