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歐陽宇澤心有餘悸:“呼,幸好及時,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接到文飛揚的電話,聽說魅有危險,他心都塊快跳出來了。幸好是一路上“駭客”車速極快,否則真的會晚來一步。
文飛白撇撇嘴,不屑的說:“不過就是那麼幾個小嘍囉,三兩下就解決了,用得着勞師動衆的麼?”
他這樣說着,眼神時不時的撇向魅影,卻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關注她,是聽飛揚說了她受了重傷,所以有些擔憂。但是因爲她身材曼妙又穿得惹火,現在倒有些侷促。
歐陽宇澤嘴角抽了抽,越過他的時候,輕聲在他耳邊調侃:“你就不能誠實一點?明明比誰都擔心,何必裝什麼深沉與無所謂?”
“誰擔心了?老子原本就很深沉好不好。”
被歐陽宇澤戳破,文飛白的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潮,下意識的又瞧了一眼魅影。發覺她根本就沒有看像自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悶哼一聲看向別處。
蘇曼妮的眼神一直看着文飛揚,對他的窘迫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撇了下嘴角,在他耳邊不屑的說了句:“色魔”。
“那也比你這男人婆好。”
被她這麼一說,文飛揚臉上的紅潮更加明顯,低咒一聲後就躲到一邊。
魅影收了武器,走到鏡月身邊,一瞧他胸口還在流血,不由皺眉看向歐陽宇澤:“醫生,你看他傷得怎麼樣?”
人們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躺着的正是他們每個人都熟悉的教官,而蹲在旁邊的女人正在瑟瑟發抖的爲他清理血跡。
狄雅楠轉動了下靈動的大眼睛,笑嘻嘻蹲在白曉潔跟前,先是不懷好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用手指戳着鏡月的傷口,表情天真的問:“要留麼着他麼?”
白曉潔倒吸一口涼氣:“喂,你做什麼,你的手指都伸進他的肉裡了。”說着,她拉住狄雅楠的手,可明明是個嬌小的女孩,卻怎麼都拉不動她,白曉潔有些欲哭無淚。
黎向晨靠在車上,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馬這麼對待一個受傷之人,滿臉黑線。她的性子果真還像小時候一樣的邪惡。
不過,對於教官,他的印象不好不壞,畢竟自己的這一身本身也多半是出自他手,所以也就不好贊同說要滅口。
文飛白則是第一個舉手表決的人,粗獷俊美的臉上有一股子“終於落在老子手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的得意,雙手插兜走過去,哼了一聲:“留着幹嘛?留着讓他派人追殺我們?”
“駭客,你這算是公報私仇嗎?”
歐陽宇澤哭笑不得的看着文飛白,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他而言,鏡月是個特別的存在。他十幾歲進入組織,便開始與鏡月共事,兩人年紀相差不多,所以他也算是看着鏡月走到今天這一步。
十幾年的瞭解,他很清楚,鏡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就像他們幾個也不是真正的壞人一樣。很多事情,都不是鏡月能夠做主的,他受命於Boss,又有着無法抵抗的理由。
然而,鏡月對魅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他也知道爲了魅,教官是在用盡全力保護她。今天他會奄奄一息的躺在這裡,不用想,一定也是爲了魅。不然,以鏡月的本事,能傷他的恐怕只有“鷹”了。
所以,出於私心,歐陽宇澤並不想看着他死,可是要怎麼處理,他一時半會也拿不出個主意。
皇甫尊高大的身影忽的一下就罩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鏡月,雕琢的五官冷峻得讓人脊背發涼。抖手間,寒光閃過,他的手上赫然多出一根銀絲,魅影神色一凜,猛的拉住他的手:“不可以。”
好看眉瞬間擰起,皇甫尊沉聲問:“爲什麼?”
“他救了我。”
“這不是理由。”
說着,皇甫尊甩開她的手,銀絲“嗖”的一聲劃出,魅影眯起冷眸,抽過腰間的匕首,只聽幾聲刺耳的聲音,銀絲竟被她匕首割斷。
黑眸瞪得滾圓,皇甫尊一口怒氣直衝罩門,“你……”
他不知道魅影在想些什麼。殺手的血是冷的,不會因爲對方救了自己的命而留下後患。所以在他看來,魅影會這麼做,只是因爲在她心裡,鏡月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這個認識讓他怒火燒中。
魅影不甘示弱的瞪過去,寒冰一樣的嗓音放出狠話:“今天有我在,誰都別想傷他。”
當看到教官倒在他懷裡卻還笑着的時候,她的心刺痛非常,她沒有辦法放任他不管。
他,一雙鷹眸閃爍憤怒花火;她,一雙冰眸凝聚倔強華光,兩個先前還心繫彼此的男女,此刻卻是互相較勁,誰都不肯認輸。
空氣彷彿凝滯,誰都不敢大口呼氣,狄雅楠與黎向晨又在看好戲,暗暗猜測誰能勝出。
終於,皇甫尊再次敗在了魅影倔強的眼神之下。他俯視面前的女孩,懊惱的問:“魅,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你救了他之後又能怎樣?把他扔在這裡?”
皇甫尊暗忖,若她敢說帶回六角農場,他一定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哪跟筋錯亂了。
“帶回六角農場。”
聽到這個答案,不僅僅是皇甫尊,就連其他人都炸毛了。文飛白這火爆性子,粗聲吼着:“你腦袋穿刺了嗎?你是怕Black找不到我們是吧,竟然還引狼入室?”
魅影冷瞥他一眼,寒聲問:“不然呢?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你這個蠢女人!”
眼看這二人又起爭執,歐陽宇澤無奈,“好了好了,我救他,而他也不要到我們的基地去,就住在醫院好了。我記得父親生前有提到過,他的好友在中國開了間醫院,應該就在T市。”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蘇曼妮等人都表示贊同,皇甫尊也只能哼了一聲:“暫時這樣吧。”
“好嘞,那就這麼辦。”
說着,歐陽宇澤就在原地,用簡陋的器材給鏡月進行急救。白曉潔一直旁觀,見他手法熟練,利落非常,訝異的問:“你是醫生?”
歐陽宇澤擡眼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是。”
這回,魅影把目光對準了白曉潔。想到整個過程,她都是目擊者,心中不禁殺氣升騰,眯緊冷眸,“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