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不同?”
張瑋凡正想着心事,一時沒反應過來。
張珏壓下心中的不安,強自歡笑的說,“你跟她似乎特別投緣。”
“嗯,看着她,總有一種親切感,也不知道爲什麼,其實昨天才見面。”
張瑋凡淡淡的笑着,似乎又在回憶慕琉星昨天的樣子。
他臉上那種幸福和柔和,是張珏從沒有見過的。
哪怕是在她和她母親面前,張瑋凡雖然也溫和有禮,但始終少了點什麼。
張珏一直以爲是因爲她的身世,所以纔不能得到張瑋凡全身心的愛。
但今天,他對慕琉星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愛,卻遠遠勝過她這個女兒。
莫非是她哪裡做得不對,還不夠好,所以才這樣?
還是那個女人和她天生犯衝,先是她撞了她,然後是她兒子也撞了她,總之碰上她就沒好事。
張珏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從旁邊拿過一份禮盒,讓張瑋凡看。
“這是我送給大伯母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家裡一直是大伯母當家,送給大伯和二伯,大伯母的東西,雖然也很精緻,但顯然沒有對大伯母這麼細心。
張瑋凡打開一看,是一個複合式的圍巾。
他仔細想了想自家大嫂的穿衣打扮,發現居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到底配不配她。
“還挺合適的,大嫂應該會喜歡。”
張珏高興的收起,心裡有些得意。
無論大伯母喜不喜歡,只要她把爸爸這句話說出去,大伯母都會喜歡的,誰讓她那麼在意他呢。
到了老宅,家裡早就佈置好了,都等着爲他們接風。
“瑋凡,你可算回來了。”
張瑋凡的大哥張國興激動的走上去,握住三弟的手。
二十年了,自從張瑋凡結婚出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
“三弟,你這小子,總算是捨得回來了。”
二哥張振邦也走上來,激動的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二哥,對不起,這些年沒回來看你們。”
張瑋凡再次見到親人,心裡非常激動。
整整二十年,自從那段戀情讓他一蹶不振,最後心灰意冷出國,他就再也不想回來這個傷心地。
事實上,他也確實狠心二十年沒回來,如今雖然物是人非,但好在大家都在,還不算太晚。
“瑋凡,你可真是狠心喲,你大哥二哥,大嫂和我,天天唸叨你,你可算是有點良心了。”
二嫂韋華笑着打趣,說完,指了指旁邊冷靜的陳容,殷勤的說,“大嫂今天親自下廚,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都是你當年喜歡的。看,多關心你啊。”
張瑋凡順着聲音看過去,正好很陳容的目光相撞,他溫和的點點頭,輕輕的說,“大嫂辛苦了,有心了。”
陳容有些激動,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然而多年的強勢還是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平淡的說,“嗯,你回來就好。”
這一句話,幾乎就帶着顫音,但很少有人察覺。
張珏的嘴角不經意間翹起,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多少年過去了,居然還在癡心妄想,真是可憐。
“尤慧沒有回來嗎?怎麼就你和小珏兩個人?”張國興問。
他前段時間大病,住了很長時間的院,差點送命,病好後身體一直都不行,精神很疲憊。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張瑋凡下定決心要回來。
“她孃家有人住院了,所以去看看。”張瑋凡解釋。
張國興瞭然,感嘆說,“身子最重要,其他都是虛的。”
韋華看了臉色鐵青的陳容一眼,譏諷的說,“住院了,也不一定非要今天去看,明知道今天是家裡的接風日,還缺席。這可沒什麼禮數,畢竟嫁到我們張家,就是張家的媳婦,這裡外,主次,可是要拎清一點。傳出去,還以爲我們刻薄她。”
這話聽着刺耳,但其實男人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豪門的臉面很重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惹人閒話。
張珏看到韋華針對母親,忍不住說,“舅舅是急性腸胃炎,差點出事,媽媽昨天剛回國,也是沒辦法。”
陳容淡淡的瞟了
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在人多的時候,她很少開口。
韋華哼了一聲,繼續揶揄,“你也說了是昨晚,那就是今天肯定度過危險期了。我們特意把接風宴安排在中午,她趕回來吃頓飯,然後再趕回去,有什麼不行。有心,什麼都做得到。”
“韋華。”張振邦開口了,制止了自家老婆。
家裡的女人對張珏和尤慧有意見,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今天畢竟是件喜事,實在是不適合鬧騰。
韋華一向怕自己的丈夫,現在他開口,她只好閉嘴了。
就在大家鬆一口氣,準備落座時,陳容忽然發話了。
“小珏,你剛剛的態度,並不是很合適。我們是大戶人家,長輩在說話時,小輩不應該插嘴。雖然你……但是,規矩還是要守的。”
這句話,相當於一槌定音,定下了張珏的罪行。
幾個男人見當家主母說話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因爲張珏是女人,他們管不合適。
如果他是個男人,那麼教育她的就是這些伯伯們了。
張珏不甘心的低下頭,小聲說,“知道了,大伯母,我以後會注意的。”
陳容眼裡有什麼一閃而過,然後淡淡的說,“這是爲你好,畢竟平時都是和一些大家族的人打交道,女孩子,還是要得體些。”
她句句話都在暗示張珏沒教養,不配做大家閨秀,簡直是惡意貶低。
然而男人們聽不出其中的深意,只以爲她在教導後輩,用心良苦。
這就是陳容,讓你憋死,讓你有苦說不出,還得感謝她。
如果不是有本事,她又怎麼會從一個鄉下妹,變成今天的董事長夫人呢。
張瑋凡安慰張珏,溫和的說“大伯母也是爲你好,你在國外幾年,平時比較洋派,很自由。但國內,大家還是老一派,她也是怕你出去鬧了不愉快。”
對這個女兒,張瑋凡還是有些瞭解的。
她平時比較傲,脾氣有些衝,這樣很容易得罪人。
張瑋凡希望,她能把自己的棱角磨平一點,沉穩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