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南疆公主側頭跟身邊的玄天明聊了什麼,嘴角卻是漾開一朵花,看向墨青甯的目光也帶着一抹敵意,好似看到情敵。
墨青甯不由抽了抽嘴角,她不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這位南疆公主,她那麼深深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
玄天麒並沒有發現兩個女人眼神裡的暗潮洶涌,再次將剝好的橘瓣放倒墨青甯嘴邊,卻見她眼神不善的看着他,略感無辜的聳聳肩,那眼神很無辜,似在說:“怎麼那麼看着我?”
墨青甯挑挑眉,張開咬住玄天麒手裡的橘肉,丁香小舌趁機在他的手指略過,玄天麒手指微顫,眸色微深,在大庭廣衆下被墨青甯給調戲了,那小妮子裝作沒事人似的低頭去墨雲寶盤子裡搶瓜子嗑。
玄天麒黑着一張臉,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裡的波瀾,似感受到一道視線,他側頭看去,就見坐在對面玄天明身邊南疆公主已經站起身,手裡端着一杯酒,正扭着細腰朝她走來。
“麒王爺,你好,我是南疆公主蘇曼婗,是來與大楚締結和平的,不知道曼婗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王爺喝杯酒?這酒可是我南疆國的特產,紅色的液體,芬芳四溢,代表熱情洋溢。”蘇曼婗說着將手裡的酒杯遞給玄天麒,對他風情萬種的眨眨眼。
玄天麒皺了皺眉頭,他身子後傾,擺明不搭理南疆公主的冷待遇姿態,低頭繼續剝着他的橘子。
蘇曼婗似乎很有聊天的興致,玄天麒不理會她,她便將目標轉向墨雲寶,“這位是麒王世子吧,跟麒王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世子,你叫什麼名字?”
墨雲寶默默的擡起頭,打量蘇曼婗一眼,繼續低頭磕着瓜子。
再次受到冷待遇的蘇曼婗臉上的微笑有些維持不住,可她看到墨青甯後,故意挺了挺胸,對墨青甯笑道:“麒王妃也喜歡喝酒吧,這是我們南疆的特產,大楚是找不到的,這次我來大楚也只帶了十壇,你要不要品嚐一二?”
墨青甯見蘇曼婗一個人唱獨角戲太過無趣,她笑了笑道,“公主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本王妃走南闖北的很多年,不是沒有喝過好酒,像這種低劣的葡萄酒,本王妃動動手指頭,就能釀出一罈比公主手裡好的酒來。”
蘇曼婗的面色一邊,隨即冷笑道:“王妃好大的口氣!不知王妃能否當着本公主的面釀出一罈子來?”吹牛都不打草稿,真不明白她的自信打哪裡來,就因這張迷惑衆生的臉蛋嗎?也難怪會把英勇神武的麒王迷得神魂顛倒!
墨青甯挑挑眉,見蘇曼婗是跟自己槓上了,她笑了笑,“現在不是夏季,沒有到葡萄成熟的季節,自然沒有辦法釀造葡萄酒……”
蘇曼婗冷笑:“剛剛王妃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釀出好酒來是在空口說白話?!”她故意說的很大聲,讓在場的人都聽得見,然後洋洋得意的看着墨青甯。
蘇曼婗:麒王妃,這頂高帽是你自己要戴的,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的嗎?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你呢!現在你都有騎虎難下了,看你現在要怎麼收場!
墨青甯笑了笑,“南疆公主急什麼,本王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蘇曼婗:“……”
墨青甯這才用不急不慢的語氣道:“只是今年楊梅節的時候,本王妃收了一罈子楊梅泡酒,這酒泡出來也是紅紅的,很是好看,不如我們比比,是你南疆國特產酒好,還是我大楚國的本土楊梅酒好?”
墨青甯雙手環胸,雖然坐在那,周身卻自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勢,大殿裡的燭光映照着墨青甯無暇的容顏,她如一顆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輝。
文武百官也齊齊的將注意力轉到墨青甯這邊,她似乎隨時都能成爲衆人的焦點,麒王爲了她當着皇帝的面立誓,這可是史無前例,史官都在紙上記上一筆,“麒王妃,慕容丞相嫡女,得麒王青睞,成婚之日立誓今生只有麒王妃一人爲妻。”
而如今的局面似乎有點詭異,這位南疆公主似乎中意麒王爺,正擠懟麒王妃,二女爭夫,這下有好戲看了!
議論聲乍起,蘇曼婗是想看墨青甯吃癟,卻怎麼也沒想到墨青甯會提出這樣的比拼,這似乎一下子升級成了兩國的釀酒技術的比試,若贏了則無上榮譽,若輸了則顏面掃地。
墨青甯明顯不給蘇曼婗後悔和思索的機會,他笑道:“南疆公主,你在猶豫什麼?之前你取笑本王妃空口說白話,現在你不敢應戰,是擔心你們南疆國的葡萄酒會比不過本王妃的楊梅酒?”
蘇曼婗捏拳,“我南疆國的葡萄酒可是全國聞名,比就比,我就是怕麒王妃到時輸的太慘!”
墨青甯卻是勾了勾嘴角,見身旁的玄天麒與墨雲寶同時看向他,那晶亮的眼神好似在看戲一般。
墨青甯抽了抽嘴角,這兩個男人都沒看到她受欺負了嗎?怎麼都用旁觀者的眼神看着她!
墨雲寶收到墨雲寶暗示的眼神,他站起身,發現面前的蘇曼婗比他高出很多,頓時感覺輸了氣場,他需要仰視才行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他在心裡哼了哼,他可是堂堂麒王世子,怎麼可以仰視敵國公主呢,這樣沒事來找茬的女人,就該踢到月球上去陪嫦娥!
墨雲寶哼哧哼哧的爬上凳子,站在凳子上與蘇曼婗大眼瞪小眼,蘇曼婗滿頭黑線,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小屁孩是要替他孃親出頭?!
蘇曼婗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墨雲寶就指着蘇曼婗的鼻子道:“南疆公主,我大楚人才濟濟,就一個小小的釀酒而已,我孃親的釀酒技術那可以一個神秘師父教的,曾今有人想以黃金萬兩買孃親的釀酒方子,可我孃親視金錢如糞土給拒絕了!”
蘇曼婗抽了抽嘴角,側頭看向墨青甯,墨青甯認同的點點頭,“的確如此,本王妃的酒也是千金難求的,正好今天也帶了一點進宮的。”
墨青甯說着在隨身的口袋裡一掏,果然掏出一個玻璃的密封瓶子,這個時代還沒有玻璃瓶,墨青甯就用琉璃做了一個,純度雖然沒有玻璃透明,在燭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裡面的紅色液體美的像寶石一樣絢麗奪目。
蘇曼婗先是被墨青甯手裡的小瓶子給吸引住,這個時代裝酒都是用酒罈子,何曾見過這麼小巧精緻的瓶子,她都懷疑墨青甯握在手裡的是塊紅寶石,而不是她口中說的楊梅酒。
玄天麒眸色雖然沒有蘇曼婗那麼震驚,但他的雙眸也被墨青甯手裡的瓶子吸引住,這瓶子很有創意,如果大批量生產出,定能賺不少銀子。
墨雲寶則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墨青甯,他孃親就是這麼的語出驚人,就是這麼的棒。
就在這時殿門外有個太監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南疆國太子駕到!”
墨青甯雙眸閃了閃,沒想到這纔來大楚的使臣是南疆國的太子,她還以爲是上次綁架她的三皇子姜弦。
蘇曼婗最先回過神來,見殿門口明黃色龍袍一閃現,她便興沖沖跑了過去,與南疆國太子站到了一處,大殿裡齊刷刷的響起跪地磕頭聲,還是“吾皇萬歲”的聲音。
墨青甯不得不做做樣子跪下,視線卻好奇的看向南疆國太子的方向,當看到穿着異族服飾,掛着明豔笑容的姜弦時,墨青甯表情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男人怎麼那個快做了太子?還挺有手段的。
姜弦也在人羣裡掃過,找到墨青甯所在的位置,眸子裡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恢復平靜,他對着墨青甯笑了笑。
只是一個小小的互動被玄天麒全看在了眼裡,他的雙眸危險的眯起,側頭在墨青甯耳邊咬耳朵,“那個男人,你認識?!”
墨青甯一副問心無愧的坦然模樣,“不算太熟,就一面之緣吧!”
玄天麒還是感覺心頭酸酸的,他很不喜歡別的男人用那樣看獵物的眼神看向他的甯兒。
老皇帝在經過墨雲寶身邊時頓住,擡手示意墨雲寶起來,墨雲寶挽着老皇帝的手,一口一個“皇爺爺”的叫着,哄得老皇帝笑眯了眼睛。
墨雲寶又來到皇后身邊,一口氣誇得她笑彎了眼睛,皇后擡手揉了揉墨雲寶的頭,“這麼多皇孫中就你的嘴嘴甜。”說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紅包遞給墨雲寶,墨雲寶笑眯眯的接過,一口一個謝謝。
待到皇后皇帝都入座後,皇帝向衆大臣解釋了南疆國的太子和公主後,這纔開始酒宴,蘇曼婗裝得好像剛剛大殿裡挑釁墨青甯的事情跟沒有發生的一樣,一開場就給皇帝和皇后敬酒,說了一些官方話。
墨雲寶掏了掏耳朵,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看了蘇曼婗一眼,拉了拉身邊的皇帝的龍袍。老皇帝很喜歡墨雲寶這個開心果,他的活潑可愛讓他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很多,這才入席就讓墨雲寶坐在他身邊。
老皇帝正舉着酒杯,冷不防被墨雲寶拉了那麼一下,手裡的杯子晃了晃,裡面的酒也灑了幾滴出來。
他有些不悅的看向墨雲寶,墨雲寶感覺自己終於被關注了,趕緊說:“皇爺爺,你剛剛來的晚,錯過一出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