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我都正襟危坐,坐在牀墊上面一動不動的,警惕的看着隔壁的張宇,但是他只是躺在那裡,彷彿坐了大半天的車之後他根本就不想動彈,只想早早睡覺。
“我先去洗澡了。”到了晚上11點的時候我終於受不了了,如老僧入定似的坐在那裡已經快有兩個小時,一整天都悶在那小小的長途車裡面悶悶的,感覺自己身上有點臭味,所以想簡單的洗漱一下換身衣服便上牀睡覺。
“不用洗了,來這裡註定是要吃苦的,還洗什麼澡。”張宇忽然之間翻了一下身,彷彿已經休息夠了。他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帶着一絲剛剛從睡夢之中起來的迷糊。
“這身上這麼髒,當然要洗澡了,不然的話,這裡這麼潮溼又這麼多蚊蟲的,肯定會得病的。”我不禁有點感嘆,這靠近山邊的地方就是會容易潮溼陰冷,現在他們所處的車站旅館就處於山腳之下,越夜越冷,恐怕到凌晨的時候將會降到幾度。
“那你不怕泄露隱私的話就去洗吧!”張宇說得十分隱晦,但是我還是從他的語句之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信息。莫非這旅館……一瞬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他們在這裝了什麼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我趕緊跑到浴室裡面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果然在鏡子旁邊的一個男子後面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tmd,居然這麼高級,這麼偏僻的旅館都裝了這鬼東西,還有沒有天理了?難道我沒有交錢租房嗎?”我十分氣憤,雖然說以前在新聞上面聽到不少類似的報道,但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有點接受不了了。
這酒店的行業規則呢,這素質呢?上次我氣得發懵,頭都快要爆炸了,恨不得衝下去把那前臺還有他們酒店的負責人給揪出來狠狠的罵一頓,再讓他們賠償我的損失。
一會兒是趕緊找人曝光,讓別人都不要住她的店,免得遭受侵害。
“不行,我得找他們的負責人理論一番,這可怎麼行。”我氣呼呼的捏着那個被我翻出來的攝像頭,準備下去找他們理論一番,但是又被張宇給阻止了。
他說這裡地處偏僻地帶,又是三不管的地方,警察什麼的都不會來這邊執行公務,所以大家纔會這麼猖狂。
“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侵害消費者的權利嗎?”我有點難以置信,怎麼樣都不能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讓他看到那些孤魂野鬼不是都想要把它們給收了,造福世間嗎?怎麼着到了現在卻說這些話,這不是包庇那是沒有道德的人犯罪嗎?
“我們也只是在這裡留宿一晚而已,不要惹事兒,在這山溝溝裡面民風剽悍,你以爲你得罪了當地人,能夠平安的離開這裡嗎?這個旅店當家的是個獵戶,爲人兇狠暴戾,周邊的人都不敢惹他,我們還是少管閒事爲妙。”張宇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所以對於這邊的環境再熟悉不過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十分清楚。
我心裡面非常不甘心,憑什麼和我拿錢消費但是卻得到這樣的待遇,但是轉念一想,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出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負責,也沒人會管,所以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我用紙巾把那攝像頭裡三層外三層的包了遍,然後丟進了抽屜裡面。隨即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房間,竟然從裡面發現了三個攝像頭這麼多,有的裝在電視櫃上面,有的裝在天花板上面就能排氣口都有一個。
這旅館當家的那種病態的偷窺欲到底是有多強啊?纔會喪心病狂的一次過裝了三四個這麼多。看到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的攝像頭,我心裡面不禁暗自在發抖。這種破地方還是儘早離開爲妙,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這一夜,我和衣而睡,靜靜的躺在牀上連被子都不敢蓋,這被子有點發潮發膜的感覺,摸起來總是覺得溼溼的,大概是很久沒有拿出去見過太陽。
我拉開那棉被的鏈子,發現裡面的棉芯居然有點發黑,也就更加讓我排斥。因爲過來的一路上顛沛流離,所以我有點身心疲憊,在牀上躺了大約五分鐘之後便昏昏噩噩的睡了過去,因爲有點認牀,所以半夢半醒的折磨得我的神經有點難受。
“哎喲,這位小哥要不要按摩呀!”
“嘿嘿,你就那麼老還出來賣?多少錢便宜點行不?”
“你這怎麼說話的呀?什麼叫老?我這叫風韻猶存。”
“我管你什麼存不存的,只要讓老子爽一把就行。”
待會半夜的時候,門外忽然之間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並且伴隨着男女在外面聊天的聲音。我迷糊的坐了起來定神一聽,原來是有人在外面進行一些不正當的交易。
他們那調笑嫣然,竟然都傳入了我的耳朵裡,不免覺得有點噁心。雖然說小旅館裡面出現不正當交易的機率十分高,但這也是我第一次遇見。
沒過幾分鐘,他們好像談攏了價格,便笑笑鬧鬧的進了隔壁的房門。這裡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他們進去之後脫衣服拉鍊的聲音都能夠清晰可辨,更不用說他們那男女之間那點齷齪的事兒。
“啊……哎喲,這麼着急,你這小哥哥應該是老手吧!”女人笑了一下,毫不顧忌的開口說道。
“嘿,我這經常跑長途業務的,常年在外,沒個女人在身邊怎麼行。”男人笑的有點油膩膩的,聽得我有點反感。出來嫖的人大概都是這副嘴臉,在小姐的面前永遠都是一副大爺的模樣。只不過是想在,高強度的工作,或者長日無聊的生活中找點樂子罷了。
也好展示展示他們的威風,從這些你身上找回他們男性的尊嚴,所以纔會經常說嘴炮什麼的,但只不過是扯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