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按着事前的約定,孟蕭來到窗邊,曼珠在前門、沙華在後門。他們三個打着手勢,3、2、1,然後幾乎同時闖了進去。我則跟在後面,隨時觀察,防止出意外。
教室裡空空蕩蕩,桌椅排列完好,沒有聲響。不管這些,孟蕭迅速跳到前門口,手放在電燈開關上面,佯作要打開燈的樣子。
突然,一陣寒風襲來,教室裡瞬間呼呼作響。
說時遲那時快,曼珠和沙華點亮鬼火,前後夾擊,朝孟蕭的位置飛去。
這是我們定好的計策,篤定教室裡的東西不會讓孟蕭把燈打開,定然會過來阻止。這樣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曼珠、沙華一起衝過去,加上孟蕭,三股力量一塊對付它。
藉着鬼火,我終於看見了它的真身,和在333寢室裡見到的如出一轍,確實是同一個鬼。是個女子,看樣貌,死時約莫四十歲,短髮。
她估計也只是發現了孟蕭,沒有看到其他影子,只是想過來制止開燈,結果猝不及防。曼珠和沙華各打出一道綠光,直射到她的兩條胳膊上,頓時炸開了一個口子。
孟蕭則是戴着特製的手套,一把把她從空中拉下來,然後按在地面。
還真沒我什麼事,這麼輕鬆就解決了。不過,我也能看明白件事,那就是孟蕭不僅也能見到鬼,居然還能和鬼魂接觸,這的確太罕見了,陰陽之隔的空間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終於逮住你了,你這個兇手!”
那鬼反而不以爲意,絲毫沒有被抓的憤怒,“哈哈,真是了不起,我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總算能發現我的人了。”
我彎下身子,藉着鬼火瞧着她,不過是步入中年,她的眼中滿是傷感和憤恨,佈滿血絲。這個女鬼,身前必然遭受非人的待遇,以至於瘦弱的軀體下的靈魂如此殘暴。
“你好,我是林冉,那些學生你是害死的吧!”
聽見我的聲音,她被孟蕭壓在底下,勉強扭過頭來,朝我望了望,“小姑娘,好眼力,但是你錯了,不是我害死的他們,我只是要報仇。既然你們沒辦法幫我解決,那我就親自處理。”
她掙扎着,讓胸口能有些空間,然後對我們回憶起了她那不堪的往事。
原來,她一開始是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後來認識了老校長,喜結連理,一直相敬如賓,過着幸福的生活。
可是,吳校長某一天晚上,趁她值班的機會,把她騙到這裡來,想要強行發生不正當關係。後來,她威脅要舉報吳校長,爲怕事情暴露,吳校長居然直接把她給掐死了。
當時,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樓里約會,碰見了吳校長帶她進教室的過程。之後,老校長找目擊者,卻無人響應,讓她冤案無法得雪,老校長也在悲憤中發了瘋。
而她當時被吳校長挾持,由於處於黑暗中,不能完全辨別那對學生的長相,於是乾脆將長得比較像的三個女生,分別攝魂,讓她們跳樓而亡。既是報復吳校長,也是報復那對情侶不爲自己作證。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女鬼提到吳校長,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給咬碎了。
這個故事很悲慘,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這樣殘害無辜學生,已經背離了她報仇的初衷,已經太過瘋狂,讓自己也陷入了萬劫不復。
但是,她的做法讓我很不理解,便繼續問道,“既然你只要整死吳校長就好了,那你爲什麼只是去害所謂的長相類似的學生,卻不碰一碰最大的仇人呢?你爲什麼這麼做?”
她默不作聲,沒有作答,只是露出了謎一樣的微笑,讓我無法讀懂。
“告訴我!到底是誰教你的攝魂術?”
一直踩在女鬼身上的孟蕭,終於按耐不住,開口發問。
女鬼趴在地上,無法看見孟蕭的模樣,但似乎也覺察出了他的身份,“呵呵,真是了得,你們這些年輕,就懂得這麼多。如果早遇見你們,也許這三個男生還能保住命,哈哈!”
看似是交代了罪行,但依然有許多問題沒有解開。比如她爲什麼時隔三年,才繼續作案;又比如她一個普通的女子,死後去哪裡學得的攝魂術?
孟蕭一聲冷哼,踏在女鬼身上的那隻腳用力一碾大聲喝道:“快說,你背後的人是誰?若是敢說謊,我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
女鬼不斷髮出痛苦的叫聲,我留意到她的指甲開始變異,帶血的指頭上暴漲出黑色而尖銳的甲殼,不斷抓撓着地面發出咔咔的響聲,聽着令人頭皮發麻。
“殺了我啊,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動手啊,快點動手啊!”
女鬼突然瘋癲起來,她揚起頭衝着我咯咯咯的笑起來,雙眸中流出黑淚,大笑着的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整張臉變得猙獰可怖,她張大嘴就跟一張黑空的巨口吸引着我雙眸。
陡然間,我聽不到除她以外的聲音,眼角之餘,我意識到孟蕭衝着我揮舞,大聲吼着什麼,但我卻一個字都聽不到,腦海中只回蕩着短短几個字:“來吧!林冉,跟我來,我帶你去玩,來啊,林冉!”
腦海中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我記不得在哪裡聽過,空靈而富有魔性。我有些抗拒,卻不受控制的隨着聲音一步步往前走。
啪啪兩聲,黑暗中竄起兩團鬼火,四周的黑影抖動起來,一下子我被拉回了現實,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窗臺上,正準備往下躍起時被曼珠抱住了雙腿,硬生生的扯了回來。
“我怎麼了?”
沙華跑到我跟前臉色都嚇白了。
“林冉姐姐,攝魂術防不勝防,你可要小心啊!”
我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剛纔確實是大意了,想事想的入了神,纔會被那女鬼鑽了空子。不過,我着實也沒想到這女鬼會有這等本事,明明已經被孟蕭壓制,還能對我施展咒術,當真是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