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避避風頭(待修)
戚嶼聽了爸爸的話, 大概猜到傅延昇那複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等從戚源誠辦公室裡退出來,傅延昇見了他,果然問:“你知道許敬要離職了?”
戚嶼“嗯”了一聲, 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傅延昇聊這事。
傅延昇問:“怎麼之前沒聽你說起?”
戚嶼:“我以爲你會比我早知道, 我爸之前不是讓你去評估過山雨的那些投資項目麼?”
傅延昇沉聲道:“我不知道他要走。”
戚嶼隱約感覺到許敬對傅延昇是有一些敵意的, 聞言也有一點奇怪:“他沒跟你說什麼?”
傅延昇:“沒有, 我去山雨的時候, 他待我挺客氣, 還親自跟我解釋那些項目的情況, 他的工作做得很細緻。”
聽了這話,戚嶼更加難受了, 是不是許敬那時候就已經決定走了?所以不在乎、不計較了?
他恍惚又想起跟許敬打電話那晚, 心裡那種空落落的孤寂感,說不上來是生氣、委屈還是苦澀,只想大叫大罵, 再大哭一場。可自我涵養卻叫他生生地把那些情緒都壓在心裡, 不得不以堅強、平靜之態示人。
沉默片刻,戚嶼才故作淡然道:“既然我爸讓你幫忙代管山雨一陣子, 那你就去吧。”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戚嶼一看,是蘇竟,他趕緊接起來。
蘇竟問:“你回來了?在哪兒見?燕城?海城?”
戚嶼:“海城吧, 司家出了事,我最近走不開, 你方便過來麼?”
蘇竟:“方便,我訂了機票跟你說。”
戚嶼也沒想到蘇竟會迴應得這麼快, 居然直接打電話過來,看他這態度,心覺挖人計劃有希望,掛了電話便對傅延昇道:“我去科技部見葉總,我們回頭再說吧。”
傅延昇看出他不想再跟自己談許敬的事,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戚嶼在科技部所在層離開,傅延昇看着他的背影,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葉欽如和吳雙也是一早就收到了戚嶼要來的消息,在這裡候着。
幾人一見面,先聊起司家的情況,戚嶼將剛剛會上聽聞的情況跟他們一一說了。
“哎,怎麼會忽然出這種事啊……”葉欽如感慨了一句,不安道,“也不知道未來接手他們股權的人會是誰,對我們科技部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戚嶼趁機把紅妝可能和菲亞合作推出競爭平臺的消息告訴了葉欽如,說:“不管集團股權層面會有什麼樣的變化,眼下我們得先想辦法應對這個即將出現的對手。”
葉欽如聞言只覺得頭大如鬥,確實,紅妝一個不可怕,如果紅妝和菲亞聯手,那對美薇蓮秀的發展絕對是巨大的威脅!
戚嶼沒有遲疑,很快又把自己打算挖蘇竟來司源的計劃說了出來。
葉欽如一驚:“把蘇竟從紅妝挖過來?”
戚嶼:“嗯,從我們打算收購蓮秀開始,就知道技術是蓮秀的一大短板,雖然蓮秀當時已經上市,但平臺的遠期競爭力是不如紅妝的,你們也替我分析過,蘇竟的技術團隊是紅妝的核心價值,如果我們能把蘇竟和他的整個團隊都挖過來,紅妝和菲亞就不足爲懼了。”
葉欽如皺眉道:“可蘇竟願意來麼?”
戚嶼:“蘇竟當初拒絕跟我們司源集團合作,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覺得我在科技部做不了主,兌現不了給他的承諾,現在司家出事,他這個顧慮已經不存在了,而且,他當時會把林煥也想收購蓮秀的信息透露給我們,還說不想讓林煥得逞,說明他和林煥可能也不是很和睦。”
葉欽如擔憂道:“但現在司氏出了這麼大的事,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司源集團接下來會不會受牽連,要說服蘇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帶着團隊來投奔司源集團,難度也太大了……”
戚嶼這才道:“不瞞你們說,半個月前,我就給蘇竟遞了橄欖枝,蘇竟當時沒有迴應我,但昨天司家出事,他反倒第一時間給我發了消息,還答應與我見一面。”
葉欽如眼前一亮:“真的?”
蘇竟這個態度給了戚嶼很大的信心,戚嶼頷首道:“但是,在我正式邀請他之前,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葉欽如:“什麼?”
戚嶼看着葉欽如說:“蘇竟在外面的風評不大好,如果有人不喜歡他,我也能夠理解,但葉總您是科技公司的首席戰略官,蘇竟要是真願意來,我會給他跟您同等的權利,您能接受麼?”
葉欽如笑了笑:“我早說過,那傢伙的技術在圈子裡是數一數二的,有他在,別說搞個時尚美妝平臺,就是轉做別的也不在話下。雖然這個人是有點耿直,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讓人生氣,但是爲了公司的發展,我當然會舉手歡迎,再說,他做技術,我做運營,我們權利相當,卻不衝突。”
有葉欽如這句話,戚嶼心裡最後一塊石頭也放下了。
而後,戚嶼聽葉欽如跟自己仔細彙報了一番美薇蓮秀的發展現狀,七七八八地又說了一個多小時,姜瑩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讓家裡保姆做了飯,問他回不回去吃。
戚嶼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都快晚上七點了。
姜瑩又說:“你爸已經到家了,我剛問他你怎麼沒一起回來,他說你去了科技部,可能還在開會,這麼晚還沒結束?”
戚嶼道:“快結束了,我沒留意時間,不過現在趕回去太遲了,既然爸爸已經到家,你們先吃飯吧,不用等我,我和公司這邊的人一起吃一點。”
姜瑩嘆了口氣:“真是你爸教出來的,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好吧,那不等了,不過晚上回家睡吧,不要再去酒店了,我讓柳姨給你收拾房間。”
戚嶼:“好。”
掛電話前,戚嶼隱約聽見媽媽在電話那頭埋怨爸爸什麼,淡笑了一下,收起手機對葉欽如道:“葉總,叫上吳雙,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幾人就近找了間餐館,打算隨便吃些。
飯桌上又聊了些司家的事,葉欽如感慨道:“上週我還跟司總去會所泡澡,當時聊了司家未來的投資戰略,聽說他們家老爺子今年打算投信息技術和新能源,沒想到這一眨眼,人全都進去了!哎,真是世事難料!”
吳雙撇嘴道:“司家官商勾結這麼多年,司澤行事又那麼囂張放肆,現在被抓起來,也沒什麼難料。”
葉欽如一愣:“可現在這個環境,從商的哪個不在灰色地帶走?真正能說自己清白的又有幾個?”
吳雙義正辭嚴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認爲那是對的,還反過頭去感慨世事難料啊!法律即爲法律,便是爲了維護公平和正義存在的,司家出事不過是給那些被資本欺詐已久的民衆一個交代,也能借機給那些和司家一樣心存僥倖、甚至漸漸認爲這種事是常態的人一些警示。”
葉欽如看向他:“嘿,沒想到你這小傢伙還挺有正義感啊?”
吳雙:“你別總是‘小傢伙’、‘小傢伙’地叫我,我就比你小了八歲。”
葉欽如語調戲謔:“那不是小傢伙?”
吳雙:“……”
飯後,吳雙要趕地鐵,先一步走了。
葉欽如陪戚嶼去停車場,路上對他道:“戚總,我最近琢磨着,要不給吳雙升個職……”
戚嶼:“爲什麼?”
葉欽如摸摸下巴:“他真是蠻不錯的,什麼看報告、做分析,要想法有想法,要效率有效率,雖然沒碩士學歷,但好歹是個T大雙學位,這樣的人才,只做行政助理,我感覺有些大材小用了……”
戚嶼:“這種小事你看着辦就好了,怎麼還問我?”
葉欽如看他道:“吳雙本來不是你的人麼?他那行政助理的位置也是你給安排的,我以爲要你答應才行。”
戚嶼笑笑:“那你想讓他做什麼?”
葉欽如:“運營經理吧,算我的直屬下級,讓他自己招兩個人,帶個小團隊,好好栽培一下,這小傢伙還是很有前途的。”
戚嶼想起傅延昇前日跟他坦白的那些話,知道吳雙也是傅延昇那邊的人,早晚要走,但顧及到那個保密協議,他沒有告訴葉欽如,只是垂眼道:“你覺得行就安排吧。”
跟葉欽如道了別,上了車,戚嶼給傅延昇打了個電話:“你還在山雨麼?”
傅延昇:“嗯,在跟許總吃飯,順便聊交接的事,你過來麼?”
戚嶼:“不了,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傅延昇:“回哪兒?”
戚嶼:“回家。”
傅延昇沉默了一會兒,說:“好,那晚點電話聯繫。”
掛了電話,戚嶼便指示王猛回自家別墅,路上看着窗外的暮色和霓虹,想着傅延昇不知道會跟許敬說什麼,覺得心亂如麻。
他又拿出手機來,回覆之前那些沒來得及看的消息來轉移注意力。
蘇竟已經給他留言,說訂了明天的飛機,約他明晚見面,戚嶼轉發信息給葉欽如,讓他給蘇竟訂酒店,安排餐館。
之後又給唐偉燁回了消息,那小子一看到就秒回:“啊!戚嶼!你終於回覆我了!你沒事吧!?”
戚嶼:“我沒事,今天剛趕回海城。”
唐偉燁:“什麼?你回來了?你真不怕死啊!?”
戚嶼莫名其妙:“什麼不怕死?”
唐偉燁:“我和我身邊的朋友們都計劃着收拾東西逃到國外去避避風頭呢,你不在國外好好呆着,居然還回來了!”
戚嶼:“……”
戚嶼:“爲什麼想去避風頭?你們都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