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已經整裝完畢,大紅的喜服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鵝蛋般的臉上一雙淡褐色的眼睛尤爲有神,一點都沒有被迫出嫁的不甘和委屈,五官深邃,比之以前見過的她,倒是更加顯出了一分貴氣。
烏蘇雅在門外稍站了片刻,便被從裡面出來的丫鬟發現,紛紛上來行禮,她這纔不得已擡腳進了屋。
喜娘和媒婆都是薄非陽安排的人,自然對其中的內情頗爲了解,即便是不瞭解的,也定不會隨意亂說,見烏蘇雅進來並沒有表現多少異樣,如同平常人家嫁姑娘一樣,歡喜的道了喜,便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女子也頗爲淡定,見人都走了出去,緩緩的從梳妝檯前起身,轉身朝烏蘇雅走了過來,微微低頭,右手貼在左胸彎腰行了一禮,與上次見氆氌族三王子行此禮時的桀驁不馴一同,由這女子行來確實多了一番風情萬種的感覺。
烏蘇雅卻驚訝於她竟然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這女子跟着宮人初近侯府的時候,便是一臉的坦蕩直盯着她看,自然是不怕被她識出真實身份的,況且她現在也沒有必要對侯府的人隱瞞。
烏蘇雅心裡瞭然後便在女子起身之前收起了臉上的訝異之色,嘴角微微上揚,道:“我們又見面了。”口氣親和的如同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女子也慢慢的眨動了一下眼睛,嫵媚至極的笑睇着烏蘇雅應道:“匆匆一面,沒想到夫人還記得愛普琳。”像是料到烏蘇雅不曉得自己的名字,愛普琳簡單的帶出了自己的名字。
“愛普琳原本便是一個讓人過目不忘的人。”烏蘇雅笑着說道,她突然發現其實愛普琳並不是個驕傲蠻橫的女子,卻是一個很好的演員,不管在什麼位置,她都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戲份,山洞裡是,現在在侯府後院亦是,莫名的對她便多出了一分好感。
愛普琳聞言卻是微微一愣,暢快的大笑了起來,待笑夠了才搖了搖頭,臉上帶了些許無奈的道:“夫人太擡舉愛普琳了,若是愛普琳真的有那麼讓人過目難忘,那大王子也不會把愛普琳送給貴國的皇帝,而貴國的皇帝,也不會又順手把愛普琳推給三王子了。”
皇帝雖然在江山社稷面前,會把皇后放在後面,可是對皇后的忠誠卻是自古以來的皇帝所沒有的專一,也正是因爲這一份專一,皇后才能爲了他不顧性命,這一點愛普琳或許不瞭解,她確實曉得的。
“在國事面前,有些事情或者有些人,便不能看當事人本身的心境了。”雖然皇帝對皇后專一,可是面對別國送來的女人,恐怕哪個皇帝都不會毫無顧慮的收用。
烏蘇雅自己也不曉得爲何,她沒有在愛普琳面前提皇帝與皇后的感情,而是把國事扯了出來,畢竟這個說辭不僅對大宇朝的皇帝適用,對氆氌族的大王子也很實用,只是氆氌族大王子是不是玩過了便扔的性子,那就不在她的考量範圍內了。
愛普琳卻也好像並不在意,臉上浮現的絲絲無奈很快的消失無蹤,反倒頗有興致的望着烏蘇雅,笑道:“夫人定是很是好奇,我爲何願意代替貴府的小姐,嫁給三王子吧?”13acv。
烏蘇雅聞言挑了挑眉尾沒有說話,臉上卻是一副願聞其詳的申請。
愛普琳也沒有賣關子,坦白的笑着說道:“大王子實在是個無情的人,當初甜言蜜語也不過是哄騙上手的手段,眼下到了貴國,卻輕易的把我拋下,一點情面都不顧,實在是讓人寒心,而貴國的皇帝”愛普琳說道皇帝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像是在權衡該怎麼表達,畢竟是外族人,就算中原話說的再溜,也有找不到詞的時候,半晌才接着道:“而貴國的皇帝顯然是不想要愛普琳的。”愛普琳說着,無奈的表情又浮現了出來,還有些調侃的味道。
烏蘇雅卻明白她的意思,像愛普琳這樣的明快女子,是想要肆意暢快的生活的,而皇宮裡的生活顯然是不能滿足她的要求,雖然富貴有餘,卻也只不過是一直籠中小鳥罷了,而且可能一輩子都關在這個籠子裡,這樣的生活像愛普琳這樣的人,是不會要的。
“那三王子又能給你什麼?”烏蘇雅開口問道,話剛出口,她又後悔了,答案已經很明顯,她顯然是多次一問了。
子經的服過。愛普琳也看了烏蘇雅一眼,卻並不介意說的更清楚一點,“當然,三王子的確給不了愛普琳什麼,可是這是在大宇朝,在這片土地上,只要皇帝願意給愛普琳想要的,只怕是三王子也阻止不了,況且愛普琳可不是夫人眼睛看到的這樣。”
烏蘇雅雖然已經猜到了愛普琳要說的話,卻也爲她最後一句揚了眉,上下仔細的大量了她一會,確是沒看出她除了性感妖嬈外,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卻也不想計較,只要這樁婚事是愛普琳想要的便好,其他的,便與她無關了。
“既然是互利的好事,那就祝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了。”雖然我覺得貴國的三王子並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烏蘇雅心中暗襯,卻沒有說出來,見愛普琳笑着又向自己行了一禮,纔對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頓了一下,說了聲“都進去忙你們的吧”後,又擡腳往前,帶着丫鬟出了瓊瑤閣。
烏蘇雅出了瓊瑤閣後又去了前院,前院正堂的大門已經在薄非陽離開的時候打開,裡面成套的烏木傢俱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暗紅色擡箱,上面都盯着大紅色的綢花,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紅色,就連正廳也佈置的喜氣洋洋。
看來皇帝爲了安撫愛普琳這個侯府“女兒”可是沒有少下本錢這滿地的嫁妝明面上是侯府爲嫁薄可萱準備的,實際上卻是由皇帝出錢置辦,還不算一會便要送來的明面上賞賜的東西。烏蘇雅嘴角不由綻出一朵笑花,不過這對皇帝的國庫來說,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大管家正在正廳裡對這些嫁妝做最後一次的清點,見烏蘇雅過來忙笑着迎了上來,“夫人怎麼出來了,侯爺吩咐不讓奴才們隨意打攪夫人的清淨,奴才還想等客人們來了之後再去通稟夫人。”
“我也就是過來瞧瞧,這麼大的事,我一個當家的人,不出來看看也不像那麼回事。”烏蘇雅也笑着說道,伸手指了一下正廳,“這裡沒什麼事吧,可都清點好了?”
“都好了,一共七十二擡,都趕上嫁公主了規格了。”管家笑着說道,把手中的禮單遞到烏蘇雅的面前,“夫人要不要過過目?”
“算了吧,我也沒有那份閒心,大管家看過就行了。”烏蘇雅笑着說道。
大管家忙躬身一旁。
大管家是侯府的老人,以前薄非陽沒有建功立業的時候,便是在薄家做活,自從薄非陽被封了爵位賜了宅子後,才升了大管家的位置。因爲烏蘇雅以前的做派,大管家對這位侯府正夫人還是有些不以爲然,可自從烏蘇雅挺着肚子保了侯府上下上百口人的性命以後,大管家便對她徹底改變了態度,如今就是對着太夫人和薄非陽,也就這樣的畢恭畢敬了。
烏蘇雅雖然沒有接過禮單細查,卻還是進正廳走了一圈,與裴嬤嬤和大管家討論了一下宮裡賞下來的嫁妝,又到大門的車馬廳看了看,見一切都準備妥當,迎賓的丫鬟們也已經就位,這才和管事的媽媽說了一聲,領着自己的人回了朝陽院。
薄非陽是巳正進的朝陽院,烏蘇雅正在喝裴嬤嬤讓人準備的甜粥,她現在吃的少,裴嬤嬤便給她加了餐數,一日起碼也有六七餐,算起來吃的與正常的三餐分量差不多。
“那邊都辦好了?”烏蘇雅見薄非陽進來便放下了碗,扶着扶手起身迎了上去,見他上有些憔悴,心情卻不錯,帶着淺笑的臉上落了大顆大顆的汗水,忙拿着手上的團扇給他扇風,問道。
“都辦好了,我過去的時候便都已經準備妥當,老宅是之前便佈置過的,孃家這邊照例是不宴請賓客的,要等回門那日纔會設宴招待客人,嫁妝又早一步送去了霍家,攔門的事有靖宇,我過去看了一眼,文的武的他都準備了,不過只怕這武他是拿不住霍滿江的。”薄非陽笑着說道,接過小丫鬟遞過來涼帕子抹了一把臉,嘖嘖的道:“這天氣也太熱了,還是這屋子裡兩塊。”
“可不嘛?這冰塊都沒有斷過。”烏蘇雅說着看了一眼牆角的冰山,已經化的只剩下一半了,面上有些心疼,這個時代夏天的冰可是難得的東西,侯府又沒有挖冰窖,這每日用的冰還是從宮裡買來的,每天這麼用着可是花了不少的錢。
薄非陽看了烏蘇雅一眼,故意玩笑的道:“不就是幾塊冰嗎?咱們買不起跟皇上賴幾塊來也行,不過趕在今年冬天咱們還是挖個冰窖才行,到冬天的時候也能存上些冰,倒不是爲了那幾個錢,只是用起來方便些。”
烏蘇雅也覺得有理,這一個夏天用冰的錢,挖上幾個冰窖都夠了,想了想便又把這個問題撩在一邊,問薄非陽道:“可萱可都準備好了?今日的吉時卜的早,還要早做準別纔是。”
“有娘在那裡坐鎮,你就放心好了,可萱已經上好了妝,娘請了全福的婆子正給她梳頭,那丫頭也不曉得想到什麼了,一見我便哭了起來,問她卻也不說,把娘還嚇的不輕,連上妝的媽媽都慌了手腳,直怕可萱把臉哭花了。”薄非陽接過烏蘇雅手裡的團扇,自己一邊扇着,一邊又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碗裡還有半碗粥,指着碗道:“你吃你的,時辰還沒到,我是怕這邊突然有什麼事又要煩你,所以提前趕回來的。”
烏蘇雅原是想說吃不下的,可在薄非陽晶亮的眼神下又端起了碗,大口的吃下後,才放下碗,道:“可萱必是想着從今往後便不能在孃親兄長的面前撒嬌,所以才哭的,姑娘家突然離開家大概都是這樣。”
在孃家被父母親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轉眼便要嫁進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家庭,不僅不能再隨性而爲,還要晨昏定省的孝敬長輩,起早貪黑的操持家務,這麼大的轉變,任何女子都會覺得心中忐忑不安的。
“那你出嫁的時候,是不是要抱着岳母大人痛哭來着?”薄非陽聞言卻難得的調侃烏蘇雅道。
烏蘇雅嬌嗔的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忘了。”
她倒也不是忘了,只是那時候她還沒有穿過來而已,哪裡曉得原來的那個烏蘇雅有沒有哭過,不過要她說,即便以前的烏蘇雅哭,也定是哭的和薄可萱今日哭的不一樣,畢竟薄可萱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而以前的烏蘇雅嫁的卻不是。
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話,外面便來了人,說是有客人上門了。
烏蘇雅聞言忙要起身整裝,薄非陽卻拉了她的手道:“這會子來的人不多,你且在這裡歇着好了,一會人來的差不多了你再出去露露臉便是了。”
“這,不大好吧!”烏蘇雅皺眉道。
“有什麼不好的,你的情況他們又不是不曉得,況且不要到今日,你的這點子小失禮,便會被那驚濤駭浪給掩過去。”薄非陽毫不在意的說道。
烏蘇雅自然曉得他所說的驚濤駭浪是什麼意思,想想一會薄非陽要送愛普琳去氆氌族三王子的宅子,府裡的這些事還是要她整理,還不如聽了他的話,現在這裡躲躲懶了,便點頭應下了。
薄非陽這才整裝出了朝陽院。
烏蘇雅站在門口看着薄非陽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還久久沒有進去,口中喃喃的道:“也不曉得今日會不會平安過去,那個三王子可別在今日再弄出什麼幺蛾子纔是。”
“今日也是他的大日子,應該不至於吧。”裴嬤嬤站在烏蘇雅身後說道,雖然口中安慰烏蘇雅,心裡也有些擔心,畢竟今日之事的成敗決定了烏蘇雅能不能安心生產坐月子,若是今日的事沒完沒了,那烏蘇雅接下來也不會過的輕鬆了。
烏蘇雅聽了裴嬤嬤的話卻不以爲然,氆氌族三王子又不是真心想娶薄可萱,只不過是想用這個辦法來報復薄非陽,這麼說來,他自然是能這麼讓侯府的糟心怎麼做了,成親這日卻是最好的機會。
“外面暑期重,姑娘還是進屋裡去吧。”裴嬤嬤又陪着烏蘇雅在外面站了一會便開口說道。
烏蘇雅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卻見白冰從旁邊的角門走了出來,礙着牆根繞進了碧絹的屋子,臉上便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有些日子沒有見過白冰了,自從她住進朝陽院後便安安靜靜的,平日沒有事從來不到前面來,她也只當白冰是個省心的,只想等她大了以後爲她尋一門好親事,也算是不負白媽媽所託,卻不曉得白冰和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竟然走的近,難道是她疏忽什麼了?0561
裴嬤嬤見烏蘇雅轉身便扶着她往裡走,卻沒想她又停下了腳步,見她往院子裡看,忙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這才笑着開口道:“姑娘有日子沒有見過白冰了吧,要說這丫頭也真是夠讓人省心的,平日裡難得從出房門,成天把自己關在屋子做繡活,又拖外面的婆子送出去放在繡莊寄賣,得了銀子也不亂花,都好好的攢着,看來是爲以後出府做準備呢。”
“她與碧絹走的近?”烏蘇雅點了點頭問道。
裴嬤嬤聞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碧絹的屋子,明白了烏蘇雅爲何有此一問,道:“白冰那丫頭少於府裡的人來往,尤其是院子裡的丫鬟們,與紫綃、紅綾、碧絹這幾個大丫環更是難得打次照面,方纔她進碧絹的屋子,想必是去她那借圖樣去了,我聽秀蘭說起過,白冰去看過久哥兒和寧姐兒,說是夏天裡,要給兩位小主子一人繡一個肚兜,正要碧絹也在那,便說自己有好看的圖樣,正適合給這麼大的孩子,讓白冰有空去她屋子裡看看。”
像是爲了證實裴嬤嬤的話,話音剛落,白冰便從碧絹的屋子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些紙樣的東西,大概便是裴嬤嬤口中說的圖樣了,烏蘇雅這才自嘲的笑了笑,暗襯,她真是有些神經過敏了,想來也是,碧絹看着傻,事實上卻精的很,上回那老婆子便被碧絹一個小丫鬟耍的團團轉,白冰即便有什麼心思,又怎麼能斗的過碧絹呢。
頓時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趁白冰還沒有拐進後面的角門,忙出聲喚了她一聲,“白冰!”
白冰聞聲愣了一下,順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烏蘇雅站在臺磯上對自己招手,忙快步走了過去,上了臺階走到烏蘇雅的身前,低頭行了一禮問道:“夫人是在叫我嗎?”
白冰不是侯府的下人,自然不用自稱奴婢,烏蘇雅也更加習慣這樣的稱呼,見她爲了不冒犯自己,頂着炙熱的陽光站在屋檐外,忙伸手把她拉進了陰涼出,笑着道:“有日子沒有見着你了,在府裡過的還好嗎?”
“多謝夫人關心,我在府裡過的很好,院子裡的姐姐媽媽們都很照顧我,比起以前在家的時候,已經算是享福了。”白冰笑着說道,擡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臉上沒有一點勉強的神色。
烏蘇雅也藉着機會好好的打量着白冰,見她好像比來的時候長高些,原本沒多少肉的臉上也有了些肉,白愣愣的臉上更是氣色不錯,只是捏着圖樣的手指依然粗糙,左手食指上浮現一個個細小的洞眼,可見是長時間做針線活被扎的,忍不住語帶責怪的道:“瞧瞧你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那些繡活你做做打發時間便也是了,反正你出嫁的時候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嫁妝,多了不說,至少跟我身邊的紫綃、碧絹她們是一樣的,你又何必玩命的做繡活,掙不了多少銀子不說,還熬壞了眼睛。”
白冰卻不在意的道:“我以前在家的時候變做慣了,不礙事的,不讓做反而還不曉得做什麼好了。”
“你可真是個勞苦的命。”裴嬤嬤聞言笑着說道,語氣裡卻帶着對白冰的讚許。
烏蘇雅卻又看重了白冰一分,這樣自強不息的孩子,又是女孩子,她在這個時代倒是沒有見過幾個,臉上的表情便更加柔和了,想了想,拍了拍白冰的手臂道:“好孩子,你成日裡關在屋子裡也要出去走動走動,今日府裡辦喜事,你去前院看看熱鬧吧,只要別衝撞了人便好。”
白冰聞言眼睛猛的一亮,又很快的暗淡了下來,搖頭道:“多謝夫人好意,還是不要了,我從碧絹姐姐那裡”
烏蘇雅卻沒有等白冰說完,便拿走了她手裡的圖樣,有些不悅的道:“讓你去看你去便是了,也不是讓你白去的,你到前面看看情況,若是有什麼事便趕緊回來跟我稟報一聲,我如今身子沉,沒到不得已的時候,也懶怠動,可是府裡辦喜事,我不管不顧的只自己歇着也是不行的,所以想請你去前面幫我看着些。”
白冰聽烏蘇雅這麼一說,臉上終於亮了起來,高興的答應了一聲,見烏蘇雅沒有什麼吩咐了,低頭行了一禮,轉身便下了臺階,朝院子門口走去。
“真是個好孩子。”裴嬤嬤忍不住笑着說道。
烏蘇雅點了點頭,轉身往屋子裡走,道:“這麼好的孩子關在屋子裡也實在太委屈她了,等我騰出手來,也要讓她出來走動走動纔是。”
裴嬤嬤微訝的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沒有往下說,曉得她定是沒有想好,不過依着她的性子,既然說過的話,必定是放在心上的,便也喂白冰高興起來。
白冰果然是個乖巧的,一聽說烏蘇雅是要自己去前面看看情況的,便每個一刻鐘便跑回來一趟,跟她說說前面的情況,烏蘇雅見她來來回回的辛苦,讓她不要跑的這麼勤她也正是不聽,好像生怕誤了烏蘇雅的事一樣。
快進午時的時候,烏蘇雅見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會氆氌族三王子迎親的隊伍應該便要來了,便起身讓裴嬤嬤給自己整裝,外面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烏蘇雅和裴嬤嬤對視了一眼,還以爲是白冰,轉過頭去準備跟她說不用再跑來跑去的,她們準備去前面了的時候,卻見門簾子一掀,薄非陽一臉肅然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