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的玉質,透過光線可以看見裡面清晰如雲絮般的幽綠,這不是她送給薄可萱的那個翡翠鐲子嗎?
烏蘇雅睜大眼睛,視線慢慢的從翡翠鐲子移至薄可萱的臉上,對上她複雜的視線,從裡面看出了慌張和嫉妒,可是她也不曉得這個翡翠鐲子有這層含義啊,當初她要把翡翠鐲子送給薄可萱的時候裴嬤嬤也沒有說什麼,可見連她也是不曉得的,早曉得會是這樣,當初她倒不如毀了這個翡翠鐲子好了,雖然有些可惜。【、
難怪之前的烏蘇雅會對這個翡翠鐲子這麼在意,只是薄非陽的在意,是因爲他也曉得這個鐲子的含義嗎?可是薄可萱爲何要慌張,難不成她已經曉得這個鐲子的含義,所以才帶着進宮來見太后?烏蘇雅再次擡頭去看薄可萱的眼睛,她卻已經移開了視線。
“可萱,這是怎麼回事?”太夫人是從來沒有見過薄可萱戴過這個翡翠鐲子的,一臉驚訝的問道,她不明白薄可萱是怎麼拿到這個鐲子的,這段時間她甚至都沒有出過門,怎麼可能跟駿王爺情投意合,連定情信物都有了?
薄可萱極力迴避着烏蘇雅的視線,臉上有些泛紅,咬着牙回答道:“娘,這是駿王爺給我的!”對,是駿王爺給我的,薄可萱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反正只要她跟駿王爺成親,這個鐲子駿王爺也會從烏蘇雅那裡要回來給她,所以她說這個鐲子是駿王爺給她的一點都沒有錯!
烏蘇雅沒想到薄可萱會這麼說,卻也不能站出來說這鐲子是百里駿給自己的,緊抿着脣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定定的望着她手上的鐲子,現在恨不得它就這麼消失了,這樣她也不用面對眼下的窘境,太后也沒有理由讓皇帝賜婚,自己更不用面對百里駿這個妹婿,更重要的是,也不會影響她和薄非陽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融洽關係了!
“王爺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怎麼不曉得!”對於烏蘇雅的尷尬,太夫人只想曉得這鐲子是怎麼到薄可萱手上的。
薄可萱說不出話來了,其實她可以再編的,可是面對太夫人她說不出來。
太后的心裡不是沒有疑惑的,可是眼下對她來說,這個鐲子怎麼到薄可萱的手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這個鐲子,那便能達成自己心願,讓薄可萱嫁給百里駿了,見太夫人還糾纏着這個鐲子的來歷,連沉了下來,道:“孩子們的事情這麼能跟我們說的這麼清楚,既然這個鐲子在可萱的手上,那哀家便認她這兒媳婦,怎麼?太夫人還想不答應這門婚事嗎?連信物都收了,若是這個婚事成不了,那可萱的名節可就不保了,將來要再尋一門好的婚事,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太夫人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想,太夫人自然不想,她突然意識到這個鐲子的存在已經預示着薄可萱定是要嫁給百里駿的了,定情信物都已經收了,這和私定終身有什麼區別,若是他們再不答應這門婚事,就算太后不會把此事宣揚出去,也難保這件事不會被人曉得,將來即便薄可萱嫁了人,被婆家曉得了這件事,會怎麼看待她,那不是讓她往後一輩子在婆家擡不起頭做人嗎?
太夫人心裡掙扎不已,烏蘇雅卻因爲太后的這句話落了滿頭的黑線,這個鐲子原本是屬於她的,應該還是百里駿親手交給她的,畢竟當年的烏蘇雅和百里駿情投意合,或許已經論及婚嫁,若不是皇帝的指婚,烏清風執意把當年的烏蘇雅嫁給薄非陽,她這回或許便是百里駿的駿王妃了!
烏蘇雅心驚不已,幸好她沒有把這個鐲子戴出去,以前的烏蘇雅或許是曉得這個鐲子的重要性,也只是藏着沒有戴出去,沒有讓曉得這個鐲子含義的人曉得,要不然,她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了,已經嫁爲人婦的人還留着以前情人送的定親信物,這算怎麼回事啊!
“母后,看來太夫人已經”安平公主見太夫人低着頭不說話,像是已經放棄掙扎的樣子,得意的看了烏蘇雅一眼,笑着開口說道,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便走進一個人來,待她轉頭看了一眼來人,後面的話卻被卡住了,驚訝的望着來人道:“駿兒,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在陵城舅父的府上嗎?”
安平公主說着看了太后一眼,她口中的舅父是太后的親弟弟,也是百里駿的親舅舅陵城守備傅域,因爲她和太后親近,所以也跟着百里駿一起稱呼太后那邊的人。
“昨日收到皇嫂薨疫的消息,連夜趕回來的。”百里駿開口說道,因爲連夜的奔波臉色有些憔悴,見太夫人和烏蘇雅起身給自己行禮,深深的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沒有擡頭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才失望的收回視線,開口讓她們起來,上前去給太后請安。
“皇后薨疫的旨意今兒個早晨纔下來,你又何必這樣日夜兼程。”聊城離京城數百里的路,昨日收到的消息現在便到了,定是一刻也沒有休息過的,太后心疼的望着百里駿說道,“不過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便去中殿祭拜你皇嫂吧,母后這裡還有話要和侯府的太夫人說。”
“兒子已經去過中殿了,特地來給母后請安的,也想來借母后這休息一下。”百里駿說着在安平公主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端起宮女捧上來的茶碗便喝了一口。
太后和安平公主對視了一眼,原本她是不想讓百里駿參與今日的談話的,可見他一副不想走的樣子,又不好當着侯府人的面把人趕走,暗想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才讓他心急的望着趕的。太后轉頭看着百里駿,見他有意無意的偏頭去看烏蘇雅,眉頭皺了起來,塗着暗紅色口脂的脣緊緊一抿,突然嘴角一勾笑着說道:“也好,正好我們在談你和可萱的婚事,你在旁聽聽也好。”
百里駿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太后身邊的薄可萱,見她臉紅的像塊紅布一樣,面無表情的撇開視線,剛想要說話,便聽太夫人開口說道:“稟太后娘娘,這兒女們的婚事,哪有當着他們的面說的,若是娘娘准許,讓蘇雅帶着可萱迴避一下可好?”
太后眼睛一臉,太夫人這樣說便是應下這門婚事了,自然不會強留下薄可萱,況且百里駿來了,她也不想讓烏蘇雅在場,太夫人的提議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自然滿口答應,道:“哀家倒是疏忽了,行了,你們下去吧,一會等我們商量好了,你們再過來。”
太夫人說了這句話,烏蘇雅也曉得事情已成定局,感覺百里駿的視線一直跟着自己,故意看也不看他一眼,和薄可萱一起跟着進來領她們去隔間的小宮女走了出去。
小宮女把她們領進了旁邊的一個小隔間,上了茶果後便退了下去,烏蘇雅和薄可萱隔着條形烏木翹腳炕幾坐着,誰也沒有去碰炕几上的茶碗,也沒有說話,外面傳來廊下掛着一溜的鳥籠,方纔她們走過時許是驚了它們,這會兒還在嘰嘰喳喳的叫着,襯着屋子裡更加安靜了。。
“今日的事還要多謝大嫂。”突然,薄可萱開口說道,聲音有些突兀,說出來的話也讓烏蘇雅愣了一下。
“謝我什麼?”
“若不是大嫂送我的翡翠鐲子,我和王爺的事或許還不會這麼順利,自然是要多謝大嫂的。”薄可萱淡淡的說道,擡頭望着烏蘇雅,臉上沒有意思感謝的樣子,反倒有些冷意。
烏蘇雅明白薄可萱的心思,自己心儀的男人把定親信物交給了別的女人,雖然這個信物最後還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那份心意卻不是針對自己的,自然心裡會很不舒服,便沒有和她一般見識,道:“你明明曉得你大哥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你方纔也瞧見太夫人臉上的表情,太后娘娘的步步緊逼讓太夫人很是尷尬,我不明白你爲何要這麼執拗,難不成你大哥還會害了你嗎?與駿王爺的婚事或許真的不是一段良緣,京城還有這麼多青年才俊,你嫁給誰不好,爲何非要嫁給駿王爺!”
“大哥自然不會害我,可是卻會爲了你而反對我和王爺的婚事!”烏蘇雅話音一落,薄可萱便開口說道:“況且是不是良緣,你們怎麼曉得,要我說,正是因爲我們良緣天定,所以當初你纔沒有能嫁給王爺!”
“你”烏蘇雅曉得現在跟一個死心塌地喜歡一個男人的倔強姑娘說不清楚,也懶得說了,道:“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反正今ri你們的婚事想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這會子王爺正在那邊跟太后娘娘說,這個鐲子原本是她送給你的,不曉得怎麼便到了我的手上,不願意接受這門婚事呢!”烏蘇雅已經不想爭辯,薄可萱卻依然不依不饒,雖然這番話說的她心裡像壓着一塊石頭一樣,她依然揪心的說道,她難受,她也不想讓烏蘇雅好過!
上線面可。隔着寬大的袖子,薄可萱的手緊緊的抓着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像是要把它捏碎一般,卻又不敢試太大的而力氣,怕真的把它捏碎了,說到底她還是捨不得的,卻又不甘心!
烏蘇雅聽薄可萱這麼說,隱忍了許久的火氣終於傳了上來,轉頭冷眼望着她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讓我覺得難堪?那你便錯了,你也不想想,我和駿王爺的事情可不止只有你曉得,更不止侯府的人曉得,整個京城的人都曉得,我要是會爲了你一句話便覺得難堪,還怎麼活到現在!況且就算我和駿王爺又一段過往又怎麼樣,侯爺不也執意娶我了嗎?我已經嫁爲人婦,可你卻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明知那個鐲子的含義,你還把她帶着來見太后,你就不怕若是婚事不成,你的名節便毀於一旦了!若是這樣的話,你認爲你有勇氣面對以後的人生嗎?做王妃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因爲與百里駿的一段情,以前的烏蘇雅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她的死不能說跟百里駿是完全沒有關係的,有這樣的例子擺在眼前,她不明白薄可萱哪裡來的勇氣做出這樣破釜沉舟的事情來。
薄可萱被烏蘇雅的話修的滿臉通紅,卻倔強的仰頭迎着她的視線,回到:“對,沒錯,我是曉得那個鐲子的含義,所以才戴着它來見太后娘娘,也是誠心想讓她誤會的,可我不這麼做可以嗎?你們根本不會答應讓我嫁給駿王爺!我不是要當什麼王妃,我只是喜歡駿王爺,真心的喜歡,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你可以喜歡他,爲何我不可以!”薄可萱的話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其實她很想大聲吼出來,可她還是有些理智的,曉得這間屋子裡太后的西廂暖閣並不遠,若是她說的這些話被那邊屋子的人聽見,那她真的是不用做人了。
烏蘇雅愣愣的聽完薄可萱說的話,見她眼裡泛着淚光,雙脣倔強的抿着,像是鬥氣一眼的紅着眼睛瞪着自己,有些無力的輕聲道:“我已經不喜歡他了,我現在是你的嫂嫂,我心裡喜歡的只有你大哥一個人。”
薄可萱聞言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鬆了下來,呆呆的望着烏蘇雅,直到意識到她說的都是真心話的時候,突然覺得以前一直在意的、彆扭着的東西沒有了,眼前的人也順眼了起來,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心裡這樣的轉變,倔強又彆扭的偏過頭去,不願意再正視烏蘇雅的眼睛。
烏蘇雅感覺到薄可萱對自己的態度的改變,聲音也緩了下來,看了外面一眼,湊近她輕聲說道:“你平心靜氣的想一想,撇開我不說,侯爺和太夫人都是真心實意爲你着想的,侯爺爲何不願意你嫁給駿王爺,說不的跟朝廷裡的事情還有關係,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朝廷裡的事?”薄可萱驚訝的回頭看了烏蘇雅一眼:“王爺不是隻是個閒王嗎?爲何會和朝廷裡的事情扯上關係?”
“王爺是閒王,可備不住有個閒不住的太后!”烏蘇雅聲音又小了一分,哼笑了一聲說道。
“太后”薄可萱口中喃喃,想搞清楚烏蘇雅話裡的深意,可是她現在腦子裡很亂,她什麼也想不出來,她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想曉得這些,我只曉得我喜歡的是駿王爺,我此生只想嫁給他,若是不能如願,我寧願去做姑子!”
“你”烏蘇雅皺眉望着薄可萱,見她倔強的抿着脣,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也罷,反正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曉得,你心裡有數便好。”說着又看了外面一眼,無奈的笑道,“看樣子事情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吧!”
薄可萱也順着烏蘇雅的視線朝外面看去,從她的角度正好看見百里駿從西廂暖閣裡面走了出來,由小宮女領着朝這邊走來,心裡登時一慌,忙收回視線,挺直腰背端坐在炕上,臉也紅了起來。
烏蘇雅感覺到薄可萱的異樣好奇的往她那邊靠了靠,這纔看見百里駿的身影,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卻不好現在便出去躲避,這樣只能撞個正着,只能在屋子裡等着,果然沒有過多久,百里駿便走了進來。
烏蘇雅沉着氣和薄可萱一起起身給百里駿行了一禮,見薄可萱只低着頭不敢擡頭看他一眼,只得嘆了口氣,擺出公式化的笑容開口問道:“可是太后娘娘叫我們過去了,還讓王爺親自跑一趟,實在不敢當。”
百里駿像是已經習慣被烏蘇雅故意疏遠了,只悠悠的望着她沒有說話,直到薄可萱莫名的擡起頭來的時候,才收回視線望着薄可萱道:“母后正在跟太夫人說話,我也有話要和萱姑娘說,所以便過來了。”
“你你要跟我說什麼?”薄可萱這還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跟百里駿說話,見他要找的不是烏蘇雅而是自己,心裡雀躍又緊張的說道,手中的帕子絞的緊緊的,勒的手指都發白了。
百里駿低頭看着薄可萱泛白的手指,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着什麼,烏蘇雅卻以爲他是在等自己識相的離開,忙道:“既然王爺有話要跟可萱說,我先出去轉轉好了。”說着朝百里駿福了一福便要往外面走。
“等等!”百里駿卻伸手攔住了她,轉頭盯着她的眼睛輕聲道:“萱姑娘是個閨閣女子,與我單獨說話只怕會爲人詬病,所以還請蘇雅稍等片刻。”
不想爲什麼,烏蘇雅有有種百里駿要跟薄可萱說的話定是跟她有關係的感覺,所以纔想躲的越遠越好,可是既然百里駿已經開了口,爲了薄可萱的閨譽,她也不好執意要走,只得笑了笑在最靠裡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頭偏向一邊,擺出一副你們想說什麼便趕緊說吧,只當我是空氣便好的樣子。
要說起來萱姑娘的感情也算是蠻單純的,喜歡就是喜歡,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所喜歡的人自然喜歡不起來了!呃,好拗口的一句話啊,哈哈,下午還有一章,大家等等哈!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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