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阿獄留在身邊,所以慕晴這幾天都待在南城,反正也不擔心厲禹風會怎麼樣,畢竟,他們已經鬧得那麼僵,那麼個高傲的男人,是不可能那麼纏着不放的。
在這其中,艾斯早就知道了阿獄回來了,所以當時纔會沒有跟着過來,至於他現在,還留在酒店內,還沒有返回f國。
木子更是忙成狗,也幸虧現在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她去辦,誰能想象到,頂級女明星,竟然是m帝國的殺手?
這身份翻轉的太誇張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好,所有人都不會把木子往這個身份上想,倒也算是一種安全的隱藏方式。
這期間,阿獄又給慕晴帶來了另外一個驚喜,但是,這個驚喜或許會有些麻煩。
書房內,慕晴百般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晃悠着小腿,等着阿獄出來,他說要有什麼東西給她看。
書房很大,陳列着數不盡的書籍,各個國家各種領域,應有盡有。
而且有很多是慕晴看不懂的文字,真不敢想象阿獄竟然把這些書都看得差不多了。
牧之逸從書房的二樓下來,他手裡拿着一副卷軸,應該是一幅畫。
慕晴微微皺了皺眉,看着牧之逸走近,然後牧之逸便把這幅畫遞給慕晴。
“打開看看吧。”
牧之逸低頭看着慕晴,不得不說,白序真的隱藏的很好,把這麼個秘密隱藏在這些畫中,這麼多年,任何人都不知道。
慕晴不理解阿獄究竟讓她看什麼,但是,伸手打開這幅畫的一瞬間,慕晴就認不出來了,這是父親的畫,這種風格,這種大氣磅礴,只有父親可以畫出來。
但是,慕晴並沒有看出什麼,只是……這幅畫,好像她也見過一樣……
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這是我父親的畫,有什麼問題嗎?”
慕晴擡頭問牧之逸,同時她腦子裡走馬觀花的閃過所有可疑的片段,可是,已經沒有,只是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的,不太真切。
牧之逸坐在了慕晴身邊,姿態淡然,聲音平靜如水,透着微不可察的柔。
“你仔細看一看。”
慕晴皺眉,只能繼續看着,這麼一看,腦海裡突然和某個畫面漸漸重合起來,然後重新構成一副畫面,儼然是一個系列的!
沒錯,這幅畫,竟然和厲禹風在一念芳華拍賣的那副畫是同系列的!整體都差不多,如果不仔細辨別,根本就分不清這兩幅畫。
慕晴不懂,爲什麼父親會有這麼多類似的畫,要表達什麼意思?
“怎麼了嗎?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慕晴問牧之逸,不明白牧之逸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
牧之逸卻拿着畫起身,把整幅畫都打開,然後走到了窗戶前面將整幅畫暴露在烈日的照射之下。
這種畫是不可以讓太陽暴曬的,會有一定程度的損壞,一般珍藏的時候也不會讓受到太陽的侵蝕的。
慕晴當即就急了,想要上前組織牧之逸,可是,就在她上前的途中,她腳步便慢慢的慢了下來,目光有些放空,再然後,便將目光聚焦在畫上,
有一絲的不可思議。
因爲,她看到了那副畫在太陽的暴曬當中,漸漸的發生了變化,那種變化非常的細微,如果不是刻意去觀察,也是不可能一下子發現的。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那種變化也就越來越明顯。
直到慕晴走到牧之逸身前,擡頭看着那副畫,眼底是疑惑的色彩,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牧之逸垂眸看了一眼慕晴,然後也將目光鎖定在畫上,重要的不是畫出來的圖,而是在這圖之下的另外一番景象。
完全的另外一種畫面。
彷彿一道虛影,只要稍微離開陽光一些,就會立馬消失掉,十分的神似。
可是,那個隱藏的畫面,不是別的,是一個人的樣子。
並不是成年人,相反的,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大概六七歲的樣子,看的出來,是一個男孩子。
但是可能時間太久了,這個男孩子的樣子並不是特別的清楚,有些地方也已經模糊了,大概輪廓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她彷彿可以看到那男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異常成熟老練的表情了,小小年紀便露出一種非常親和的微笑,只是這種親和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疏離?
慕晴不明白,爲什麼父親的畫上面,會有這麼一幅隱藏起來的畫面,父親是想隱藏什麼,還是想告訴她什麼?
“這幅畫,是當年養父收藏的畫,那時候我大概八歲,可以天天看到他對着這幅畫發呆,然後發狂,每天每天都是這樣。”
牧之逸開口了,他那淺淡的眸子平靜的看着手中的畫,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幅畫究竟是誰的。
慕晴聽到那個變態男人以後下意識的感覺頭髮發麻,這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畢竟被那男人抓起來囚禁虐待了那麼久,如今恢復記憶,自然什麼都恢復了。
“每次,他發呆之後,發狂就會摔家裡的東西,然後,打我,一次一次的憎恨的念着一個女人的名字,你的母親牧舒雅。”
牧之逸平靜的回憶着以前那段不堪又悲傷的過去,彷彿,那個被虐待到遍體鱗傷的人,並不是他。
真的很難想象,小小年紀的他,當時究竟是怎麼樣才一聲不吭的扛下來的。
慕晴心臟揪疼,她和阿獄,都是有着相同過去的人,好在,她還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可是,阿獄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拋棄,再落入那個變態男人的手裡,當時他才那麼小啊。
慕晴上前握住牧之逸的手,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牧之逸眸光微動,然後低頭看着慕晴握着他的手,脣角揚了揚,眼角的淚痣也彷彿隨着主人愉快的心情而更加的明亮了幾分。
在陽光的照射下,美的叫人以爲是夢境。
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指也似乎漸漸回暖了,他低着頭,看着慕晴的手指,然後把玩着慕晴細嫩的手指,卻始終和她的手指纏在一起。
“直到後來,你被他抓來,那個時候,我就大概明白了,能被那男人憎恨成那樣的,導致他發狂的,只有你的父親,可惜,你那個時候已經不認識我了,其實,小晴你的出現,真的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
“我無數次已經升起了要殺掉那男人的念頭,卻一直沒有能力沒有膽量去做,可是,他那麼對你,我便再也沒辦法忍耐下去,當天晚上,帶着你離開的時候,我拿了這幅畫,你應該忘記了,畢竟這是和你有關的東西。”
牧之逸至始至終都十分平靜,對於那段過去也彷彿經歷的並不是他的人生一般,完全不當一回事,可是,那個時候只有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創傷?
慕晴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的是,她隱約記得他當時時時刻刻都揹着一個包裹都不離身,原來,就是這幅畫,已經被他留了將近二十年。
“這幅畫的秘密,也是我不久前才注意到的,這幅畫裡隱藏着的這個男孩。”
牧之逸目光落在懸掛在窗戶邊的畫上,那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要不是艾斯貪玩兒,給弄壞了一些,直接將一些咖啡灑在畫上,他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緊急之下便想到在太陽下曬一曬,結果,就發現了這個畫面。
一切,都是安排的。
所不經意發生的事情,因果循環,到最後都會有一些答案的。
慕晴挺驚奇的,畢竟,艾斯弄壞牧之逸畫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的,沒想到,卻讓他們發現這麼一些秘密,被父親隱藏在畫裡面。
“當時,那個男人也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也派人在找什麼人,應該就是這個男孩。”
如今想一想,所有事情都可以聯繫到一起了,相信謎團,也很快就會解開。
“那這個人……”
慕晴的聲音有些停頓,內心裡隱約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是又覺得有些不真實。
沒辦法很快接受。
牧之逸揉了揉慕晴的頭,當然知道她的內心。
“所以,如果猜的不錯,這個男孩,應該是你的親哥哥。”
牧之逸說出親哥哥三個字,慕晴心臟就猛的咯噔了一下,百味雜陳,她……難道還真的有親人麼?
爲什麼,母親也從未和她說過?臨終之前都不曾開口過,直到現在,二十年,才讓她知道她或許還有一個親哥哥的。
這未免有些太過的玄幻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如今卻又是這樣一個情況。
“可是,這一幅畫也不能說明什麼的,任何信息任何可以追尋的蹤跡都沒有。”
慕晴覺得內心有些亂,但是不可否認,她剛剛是驚喜的,畢竟,想到自己在世還有親人,而且還是哥哥,她怎麼能不高興?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應該也和當年的事情脫離不了關係,爲了他們兄妹倆的安全,分開撫養。
牧之逸眸光似乎深了一些,他擡頭看向窗外,那漂亮的瞳孔反射出極致美麗的光。
“所以,重點就在厲禹風手上的那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