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面紗摘下,露出的,是那傾國脫俗,猶如星月同輝的臉龐,漂亮,出塵,清麗,絕色!
一身如雪般纖塵不染的淺衣,長長的墨發流泄在身後,往上,纖細白嫩的脖頸,如天鵝一般高貴優雅,尖纖的下巴,脣瓣潤澤的如櫻花一般粉嫩、誘人,鼻線挺巧,一雙黑曜石般靈動的眼眸,晶亮的彷彿比那碧海藍天還要清澈、邃靜,眉如遠岱,清而不寒,豔而不妖,帶着幾分笑容,又夾雜着些許靈明媚,俊俏生生的坐在那裡,整個人既如一陣怡人的清風,又似百花叢中的一朵奇苑,清新秀逸,高雅風華,瓔珞流蘇,環佩……美輪美奐!
這就是容淺,有着無雙俊容的容淺!一瞬之間,當面紗摘下,慕容元琴頓時隱約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炙熱襲來,照耀的她無法直視,似乎的睜不開眼,半眯起眸,才能夠用力的將對面那淡笑的人兒看個仔細,看個明白!
天,她好美!美的簡直……
害怕,顫抖,恐懼,憎恨,當慕容元琴終於看清楚容淺的相貌時,嫉妒的火焰伴着憤怒,猛的如狂浪向她擊來,擊的她體無完膚,心中的妒忌怎麼也不能平息!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世間之上,竟然還有比她更漂亮,更動人的女子?這怎麼可能!
哼,她以爲她慕容元琴是這天下第一,無人能出其左,可是現在,當和蔚藍一比,她頓時無所現行,無地自容!
知道什麼叫雲與泥的差別嗎?眼下,就說的她和蔚藍!人家蔚藍是高高在上,潔白如雪的雲朵,而她呢?便就只是卑賤黑漆,不值一提的泥巴,根本不配!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天下間有這般好看的女子,爲什麼之前她不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她纔是天下第一,她的美貌,她的盛名,不可以因爲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而就全被毀了,所以,所以--不管如何,這個女人,這個叫蔚藍的女子,她必須死……!
呵呵,對呀,如果蔚藍死了,那麼她也就無所謂了。雖然她承認若是比相貌,蔚藍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倍!但是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死人的話……那就算她再怎麼美貌,那也是毫無用處,根本不值一提的!
變態的心理,在遇到容淺後便被極大的放大了出來!心中打定主意,慕容元琴眼中歹毒,那兩道目光便如毒蛇般幽幽的釋放出毒素,恨不得能下一刻腐蝕容淺的臉,讓她從此以後再不能那麼漂亮,光彩奪目!
手,緊了緊,擡眼去看君北羽,這個即將要成爲她夫君的人,此時此刻,那一貫冰冷的眼眸中居然微微的透露出些許柔和,那表情放鬆的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有多動容,彷彿不受控制,隱隱的,滿是情不自禁……!
她的未婚夫,竟然當着她的面這般迷戀另一個女人!這口惡氣,她如何能夠咽得下去?咬牙切齒,恨的指甲陷進了肉裡,慕容元琴反射性的又去看了看身旁的裡玉,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間卻嚇了一跳!裡、裡玉他……這是怎麼了?!
呆呆的神情,全身僵硬,看着前方,看着那個賤人蔚藍的臉龐,裡玉哭了,哭了淚流滿面!
無聲的嗚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想拼命的忍耐,可肆意的感情宣泄,卻叫他怎麼也忍耐不住!
淚,洶涌的滑過臉頰,一滴一滴的掉落了下來,可是一眨不眨,或是根本就是不敢眨,裡玉直直的看着蔚藍,似乎生怕一眨眼那對方就從此消失不見,感情決堤,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高興,只一個人沉浸着,無聲但卻肆意的苦的跟淚人兒一般,止都止不住!
裡玉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好端端的就哭成這樣了呢?慕容元琴搞不懂,也不知道里玉這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她知道,那就是裡玉的反應,絕對跟眼前她的死敵有關!
該死的賤人,一來就把她心愛的裡玉弄哭!慕容元琴不知道里玉跟容淺的過往,還以爲裡玉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所以便是更加的遷怒,誓必要殺了容淺不可!
“公主,皇子他沒事吧?”
不僅是慕容元琴注意到了裡玉的異樣,君北羽當然也注意到了。貴客在自己府上失態,出於關心,他怎麼也該問一聲。
“哦,沒,沒事。呵呵,王爺是知道的,我這個皇弟,說好聽點是開蒙晚,說難聽點就是腦子有些不清楚,呆呆傻傻的,你不要管他,隨便他,等過一會兒,他自己就會好的。”
慕容元琴說不清裡玉的異狀是爲什麼,便只有藉口將此推咎到他的智力上去,這樣一來也解除了尷尬,二來也不至於使她自己在人前丟了面子。
關鍵時刻,慕容元琴想的第一個總是自己,而看出了她的自私,君北羽沉默着,低下眸,脣邊一抹緊抿的弧度,心中是已經有了決定。
父皇讓他娶慕容元琴,只是在徵詢他的意見,沒有步步緊逼。他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兩人多多相處,相互瞭解,以便促進感情發展!可是如今,已經不需要了,他已經算是知道了慕容元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過幾日,他便會去向他父皇回稟,要求取消聯姻,送人公主回國!
如此一個自私自利,陰險有手段的女人,他君北羽不喜歡。斂眸中,他緩緩喝着酒,目光慢慢投放至前面,望着容淺那絕美白皙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麼,心隱隱的,悸動不已。
裡玉流着淚,一動不動的看着容淺;而心中憤恨,慕容元琴一眨不眨的盯着裡玉,那目光佔有慾極強,就像是兩條霸道的毒蛇!
場上氣氛怪異極了,目光洶涌,暗潮隱動,容淺知道那一側來自君北羽的目光,可是如今她不想理會,只是直直的,也平靜的回對裡玉,看着他那淚流滿面的臉,突然之間,她有些愧疚,有些歉意。
如裡玉那般聰明機靈的孩子,是什麼纔可以讓他這般不顧形象,當衆哭的一塌糊塗,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思念之深,委屈之深,恐怕他絕對不會輕易落淚,尤其是在她面前落淚!
他認出了她,肯定認出了她,所以他纔會那樣悲喜交加的痛哭不已,淚水根本就受不住。
容淺是聰明人,不是傻子,心中更是能明白裡玉之前對她表現出的種種特殊。當初爲了死遁,選擇了那樣的方式在衆人面前,目的就是爲了讓世間所有人都相信她容淺如今已經死了,已經消失在這個世間上了,可是如今她才忽然發現,也許她的這種做法對裡玉來說太過震撼,太過悲傷打擊。
說來說去,裡玉不過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還未及弱冠,縱使再聰明才智,可是智商和情商永遠不可能成正比,所以拋開裡玉那顆聰明的腦袋來說,他的心理,還很稚嫩,還很缺乏安全感。
是的,從小目睹爹孃的慘死,在裡玉的心裡,是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的。當初在天紫,他之所以可以不顧一切的選擇對她和盤托出,原因那是因爲他信任她,她讓他產生了安全感!可是後來,她用那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於是那安全感便也在裡玉的心間轟然倒塌,等到如今再見面時,他那心中的悲痛與痛苦,是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裡玉是無辜的,他從來沒有對不起她不是麼?就算曾經他有過那麼一點點的欺騙,但是後來,他不也是坦誠相對,說出了事實嗎?
裡玉不是故意要對她一個人裝瘋賣傻,他是在對全世界都裝瘋賣傻!因爲那是當初他在絕境無依,一個人孤苦伶仃之下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他不是要誠心欺騙,甚至可以說他沒有選擇!
裡玉從來沒有動手設計過她,也許曾有想過,但終未付之行動,所以在這一點上,他不欠她,可卻不想反過來竟被她傷害了,而且……還傷的那麼深。
直到今日看見了裡玉,她才知道她的死對他造成的打擊有多大?注視中,容淺望着裡玉,望着他那一眨不敢眨,眼中滿是淚水的眼睛,她笑了一下,慢慢的,緩緩的,點了下頭!因爲她知道,裡玉是在等待她的答案!那靜默中,即使震驚的快要控制不住了,他也依然一動不動,等待着她的答案!目的……就是爲了不給她添困擾,不使她的真實身份曝光,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一個在如此巨大沖擊下仍能保持冷靜,顧全大局的只爲遵守她意願的少年,她有什麼理由再讓他傷心難過下去?所以容淺笑了,點頭承認了她的身份,因爲她知道,他和裡玉之間,不需要任何話語,只一個動作,便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以及想法!
果然--
當看到容淺點頭,那絕美的淡淡一笑時,裡玉的淚水似乎崩潰了,禁不住的往外涌着,拼命的涌着!
雖然他還未行弱冠,是個孩子,但是怎麼說也是個男人,是個皇子!如今這般當衆**份的痛哭流涕,簡直有失體統,沒有面子!但是,沒有面子又如何?失了體統又如何?容淺活着,他的淺淺活着,只要這一點,就算他慕容裡玉今日死在這裡--他也一點也無所謂!
感謝上蒼,讓他的淺淺沒有死,激動中,他似乎控制不住的顫抖,嘴脣哆嗦的厲害,忍不住的要嗚咽出聲!
知道嗎,當初淺淺死時,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因爲他知道--哭不能解決一切,他要爲淺淺報仇!
那些曾經傷害過淺淺的人,他慕容裡玉發誓此生一定要叫之百倍千倍的追討回來!所以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許哭,他先報仇,他要報仇!
爲淺淺報仇,本來可以說是支撐他的唯一動力,可是如今淺淺回來了,他便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頓時鬆了下來,那滿天的傷心與委屈此時也如同洪水般排山倒海般涌來,涌的他心房決堤,沆瀣一氣!
淺淺……淺淺……
好想衝上去緊緊抱住人兒,告訴她這一輩子他都不允許她再走!可是眼下環境不容許,除了哭泣,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釋放他最真實的感情,不顧一切!
哭,哭中帶着笑;笑,笑中含着淚。眼淚止不住,像是一下子要將這幾個月來所積累的一下子都訴盡,裡玉毫無形象,就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喉頭中發生嗚嗚聲,眼睛又紅有腫。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此時,看着場上,歌舞已再表演不下去了,君北羽只好出聲,開口提前結束晚宴:“裡玉皇子也許身體不適,今日之宴就到此吧,還請公主下去之後多多幫本王照料一下。”
“裡玉是我皇帝,這個自然,王爺請放心,元琴這就扶裡玉回去休息,告辭。”
聽出君北羽話中之意,慕容元琴自然順水推舟,伸手欲去攙扶裡玉。可是一把甩開她的手,裡玉根本就不讓她碰,而是徑直的站起身往外走去,在世人眼裡,就像是個鬧着彆扭的孩子,不聽大人勸!
裡玉這是故意的,他對慕容元琴的厭惡,已經到了不可化解的程度!只要慕容元琴一接近,他便滿心唾棄,一點兒也不留餘地!
他在世人眼裡,本就是個呆傻的孩子,所以當然可以任性撒野!於是臨走前,他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容淺,接着快步的往外跑去,根本不理會身後不住叫喚的慕容元琴!
他要回去,馬上回去,把自己收拾好,不能再這般狼狽的出現在淺淺面前!
雖然,他真的很想此刻就衝上去抱着淺淺,將她狠狠的抱住不讓她離開,可是事關場合,他不是不明白,所以不管怎麼樣,他忍下了,回去再去單獨去找!
“裡玉,裡玉!”
裡玉離開,完全不在乎慕容元琴。身後,慕容元琴沒有面子,回頭尷尬的對着君北羽,推卸責任道:“呵呵,他就是個傻子,不懂事,王爺你可千萬別和他計較啊!”
這次聯姻事關重大,所以她萬可出什麼狀況影響了自己在君北羽心目中的形象,於是乎慕元琴言辭中推脫,力爭將自己完美的形象展現出來,不讓裡玉的失態給自己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又一次的反應出了她的自私,沉默中,君北羽只是微一頷首,口中冰冷無有溫度的回答,臉上好似佈滿寒霜,讓人見之不寒而慄:“不會。”
“如此……就多謝了。”
完美的笑,企圖用笑來感染對方。可是慕容元琴不知道,在容淺面前,她這樣的笑,只會更加對出她的不堪,容淺的高雅,於是撇開眼眸,君北羽沒有再說任何話,只讓慕容元琴告退離開。
慕容元琴一走,容淺也站起身來,這一次,她沒有帶面紗,而是就這般的真容貌世人,轉身離開。
“等一下。”
突然之間,身後的聲音響起,冰冷中,只見君北羽手擡起一揮,示意在場所有人都退下,然後空蕩蕩的大廳中,就只剩下他和容淺兩人的身影,一站一坐,彼此對視。
“蔚姑娘認識裡玉皇子吧?剛纔裡玉皇子的失態,其實……都是因爲姑娘吧。”
清冷的聲音響起,慢慢的,站起身來,君北羽話雖是疑問,但那口氣卻是十分肯定!沒有遲疑,斷然堅定!
“蔚姑娘認識裡玉皇子,所以皇子剛纔纔會那般傷心不已。只是……本王很好奇到底蔚姑娘對之前他做了什麼,以致於他會那樣傷心,痛哭不止?”
慢慢的走到容淺面前,雙眼靜對而視,雖然君北羽自己不承認,可是在他那話語裡,卻裡裡外外掩飾不住的酸意,淡淡瀰漫。
“哦?王爺想知道?只是之前蔚藍聽說王爺生性清冷,向不愛管閒事,怎麼今日反倒一反常態,這般有興致去打聽起別人的八卦來?”
有些微諷的挑着眸,容淺一副淡淡的笑意。
然而見此,心中一頓,好似有一抹醋意,只見一個上前,一把握住容淺的手腕,君北羽故意,話說着大聲:“既然你們都在本王府上做客,那這個閒事,本王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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