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禹哲按照範斌給的地址,直接到了簡愛住的病房門口。
透過門扉上的半透明玻璃,範禹哲已經看到了躺在病牀上的簡愛,還有正靜靜地守在牀邊的範亦楓。
範禹哲的手已經放到了門把手上,但隨後他又收了回去,透過門扉上的玻璃,又朝裡面看了一眼,隨即離開了醫院。
簡愛現在還在昏迷,他不方便進去打擾。
範斌一進入審訊室,就看到了鄭微和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容貌也屬於上乘,但那雙眼裡卻總是流露出一些陰鬱,讓人看着就不太好接近。
當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的時候,範斌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若鄭微真與鄭家有所聯繫,很多事情都可以說的過去了。
範斌的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標準的公式化笑容,邁開自己的兩條大長腿,幾步就走了鄭微面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鄭微,隨後將目光放在鄭微右手邊的男人身上,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友好地笑笑,說道:“鄭先生,許久未見。”
“範先生,我們確實許久不曾見過了,沒想到今日見面,會是在這種狀況下。”
鄭磊同樣伸出自己的手,和範斌相握在一起,但是兩人同時用力,面上雖然都掛着得體的笑容,但實際上卻在明爭暗鬥。
許是有鄭磊給自己撐腰,所以鄭微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她瞥了範斌一眼,冷笑着道:“簡愛到底死了沒有?如果她沒死的話,我的做法就構不成故意傷人罪,你們也無權起訴我吧?”
“鄭微,閉嘴!”鄭微話音剛落,範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鄭磊倒是率先呵斥了一句。
鄭微平時再怎麼任性,也不敢在鄭磊身邊胡來,所以只能咬牙,心中卻十分不滿。
“簡愛並無生命危險,但目前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介於這一次她受傷的情節比較嚴重,所以亦楓提議,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
範斌輕聲說說道,但是他的語氣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霸氣。
鄭微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放在鄭磊的身上。
鄭磊卻直接將鄭微的求助忽略掉,微微挑眉,輕笑着道:“只是不知道,範先生打算如何做?”
一聽這話,鄭微立刻有些自亂陣腳。她昨天之所以敢那麼做,也是因爲她知道,她的身後有整個鄭氏企業幫她撐腰,所以她才能肆無忌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用考慮後果。
但是現在聽鄭磊的意思,擺明是要把她給丟出去,不管不顧。
所以鄭微急忙抓住鄭磊的手,語氣略顯哀求道:“哥哥,你不能不管我,也不能把我交給範亦楓或者警察局,不然我會死的!”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閉嘴!”鄭磊滿是厭惡地看了鄭微一眼,一把將自己的手從鄭微的手裡抽了出來,隨即衝着範斌輕輕一笑,問道:“不知道你們是
如何打算的?”
“我們是如何打算的不重要,是不是先問問警察,看看鄭微女士的行爲是否構成了犯罪!”
豪華的病房裡,只有簡愛一個人。
她緩慢地睜開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一片,偌大的空間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沒有一道多餘的身影。
簡愛本來想從牀上爬起來,但是不論她怎麼用力,她的身體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使得,一點點力氣都用不上。
簡愛只覺得此刻自己喉嚨乾涸一片,她急需喝水,但是她沒有力氣,她想吶喊,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種無助的感覺讓簡愛的心一陣慌亂。
她不禁想到了範亦楓,她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範亦楓沒錯,爲什麼當她醒來的時候,範亦楓卻已經不見了?
難道說,她昏迷之前看到的,其實只是幻覺?
正當簡愛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兩隻手裡都提滿了東西的範亦楓卻從外面進來了。
當看到簡愛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的時候,範亦楓內心一陣激動,急忙跑到牀邊,將手裡的東西都放到了櫃子上,自己則坐在牀邊,輕輕地握住簡愛的手,小聲詢問道:“簡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簡愛輕輕搖頭,嘴巴微微張開,但是喉嚨裡卻沒有一點聲音。
無奈之下,她只能指着自己乾裂的嘴脣向範亦楓示意。
範亦楓立刻領悟,給簡愛倒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
但是範亦楓並沒有直接把杯子遞給簡愛,而是拿了一根棉籤棒,體貼地用熱水幫簡愛擦了擦乾涸的嘴脣,等有些溼潤感以後,他這纔將杯子遞到簡愛手中,輕聲叮囑道:“你慢慢喝,千萬不要着急,不然嗓子會受不了的。”
簡愛從一開始的輕輕抿水,到最後乾脆一口喝了一口,一直火辣辣的嗓子此刻也恢復了不少。
她正準備將杯子放在櫃子上,卻被範亦楓眼疾手快地借住了。
“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我幫你檢查一下?”
面對範亦楓的殷勤,簡愛十分不自在,所以只能不住地搖頭。
看到簡愛這個反應,範亦楓也只能將自己心中的失落隱瞞起來,因爲他不能強迫簡愛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一時之間,病房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恰好此刻範斌推門進來,當看到已經清醒的簡愛,他露出一抹笑容,欣慰地說道:“簡愛,你醒來了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簡愛無法說話,只能輕輕地搖搖頭,順便禮貌地朝着範斌輕輕地笑了笑。
“我有事要跟你說。”當看到簡愛無事,範斌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下來,所以現在需要處理更爲重要的事情。
範亦楓輕輕點頭,看着簡愛的眼睛,柔聲說道:“我就在門外面的走廊上,不會走太遠,如果有事的話,你就叫我,我會立刻進來的。”
“好。”簡愛終於說出了一個字,儘管她的聲音還是十分沙啞,晦澀難聽。
醫院的走廊上,範亦楓看着範斌稍顯凝重的表情,冷聲問道:“是不是關於鄭微的事情?”
“沒錯。”範斌微微頷首,耐心說道:“我今天去警局的時候,看到了鄭氏企業的少主,鄭磊。而且鄭微還管他叫哥哥。”
“鄭微,鄭磊。”範亦楓不禁將兄妹二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隨後皺眉道:“爲何以前從未聽說過,鄭氏還有一個小姐?更何況,簡愛和鄭微相識這麼多年,我也從未聽她提起過,鄭微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跟你如出一轍,所以我特地去調查過這件事。其實,鄭微是鄭氏企業董事長鄭啓明的私生女。”
“私生女?”
“沒錯。根據調查結果顯示,七年前,鄭微的母親曾經逼宮,非要讓鄭啓明休了當時的妻子,娶她過門,但是手段過於惡毒,導致原本的鄭家夫人死於非命,鄭夫人,正是鄭磊的親生母親。後來,鄭啓明爲了息事寧人,所以將鄭微和她媽媽都強行送到了國外。”
範亦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耐心地聽着範斌的調查結果,越聽越覺得有趣。
範斌見範亦楓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問道:“現在該怎麼辦?鄭微的後臺那麼強硬,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和鄭氏企業硬碰硬。”
雖然範氏企業要比鄭氏還要大上許多,要對付鄭氏也並非難事。但關鍵的問題是,現在整個範氏企業已經亂成了一盤散沙,真正握在範亦楓手中的並不多。
範亦楓緩緩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範斌的肩膀,輕笑着說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一定會給簡愛討一個說服,總不能讓她白白地被人欺負了吧?至於鄭微麼,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鄭家別墅,鄭微正跪在沙發跟前,高挑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眼裡滿是恐懼的神色。
在她面前,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雖然面容看上去十分和藹,但那雙眼睛卻和鄭磊如出一轍,只是讓人看上一眼,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鄭磊坐在另外一邊,翹着二郎腿,冷笑着說道:“爸爸,您是不知道,這有些人呀,一旦有些一些靠山,就看是變得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今天好在範亦楓的妻子並未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否則我們整個鄭氏,都會跟着她一起遭殃!”
“簡愛本來就該死,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現在都已經和範亦楓在一起了!”鄭微一聽鄭磊的話,立刻怒吼而出,她說出的話已經完全脫離了思維的控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但是話音剛落,她的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耳光。
鄭微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不可思議地看着剛剛把手收回去的鄭啓明,不可思議地說道:“爸爸,您剛纔爲什麼打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不要叫我爸爸,我們鄭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