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司辰只是衝她微微點頭,並不熱切地問,“你怎麼來了?”
“正好路過,進來看看,”嚴萱說着走向他,作勢要幫他解已經鬆開了的領帶,“你要下班了嗎?”
她其實是來找左司辰吃晚飯,只是說得迂迴一些罷了。
俊眉微微斂起,左司辰不着痕跡地避開她的手,自己動手摘下領帶。
他不喜歡有人跟他太親密,這點他早就跟嚴萱說過,而休息室的門並不隔音,因爲有許依然在,左司辰還給嚴萱留了面子,並沒直接說出口。
嚴萱其實記得左司辰的禁忌,抿了抿脣,突然笑着走向休息室,“你要換衣服嗎,想穿哪套?”
她說着推開暗門,動作快得讓左司辰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這間休息室面積不大,裡面只有一張牀、一個cd架、還有一個內置衣櫃,浴室是全透明的,清楚地看得到裡面沒有藏人。
略微停頓了一下,嚴萱快步走向衣櫃,而左司辰已經趕了過來,“你做什麼?”
“幫你拿衣服啊。”嚴萱儘量笑得自然,衣櫃是拉門的設計,左司辰單手扣在一扇門上,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左司辰控制不到的那扇門。
……沒人。
裡面整齊地掛着一排西裝和顏色深淺不一的襯衫,別說是女人,就連一點女人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現在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只剩下牀底了。
其實休息室裡的牀,牀板和地面捱得十分近,嚴萱本來沒懷疑那裡會有人藏身,可左司辰的一系列反應,讓她認定了房間裡藏着人,移動就要去看。
“你鬧夠了沒有!”不耐的冷喝,震住了嚴萱的腳步。
“左司辰的辦公室裡有女人”這個念頭給大腦帶來的憤怒,也終於稍微有了冷卻。
嚴萱心裡明白,她現在會跟左司辰談婚論嫁,其實是自己撿了一個便宜。
左司辰剛回國,還沒進公司,他父親就把以前的私生子找了回來,甚至有把繼承權交給私生子的打算,左家的老爺子急着幫孫子找一個幫手站穩腳跟,這纔會選上她。
不然誰不知道左司辰從小就是人羣中的風雲人物,數不清的女人倒追他,而他向來眼高於頂,不對任何女人假以辭色。
嚴萱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心急了,可畢竟是嚴家小姐,拉不下臉來道歉,緊抿着脣看了左司辰一會兒,霍地轉身走了。
左司辰並沒去追她,等嚴萱離開,他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之後敲了敲牀尾。
沒人迴應他。
左司辰難得一次有了耐心,蹲下身,儘量俯低頭,看着牀底。
這牀的底板很低,跟地面的縫隙就那麼窄窄的一條,而他看見許依然正辛苦地捏着鼻子,大概是要打噴嚏卻一直忍着,忍得眼淚汪汪的,正可憐巴巴地用眼神問他,走了嗎?
看她像是被欺負後委屈地鑽到牀下的狗狗似的,左司辰忍不住就笑了出來,“走了。”
順利躲過一劫,許依然放心了,費力地向外爬,剛把腦袋從牀底下伸出來,就迫不及待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