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見狀十分興奮的大吼：“哈哈，扎西，你早晚還是死在了我前面。”說完，他舉槍對準阿九，既然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那麼不如大家一起去死吧。
蕭若陽見狀，顧不得思考別的，出手和他搏鬥起來。一腳將他手中的槍踢出老遠，霸王十分惱怒：“小子，你敢和我動手！”說着，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刀和他打起來。
季歌見識過他的刀法，不敢掉以輕心，隨手一抹自己眼角的淚水：“若陽，他的刀法很厲害，小心！”
蕭若陽聽到她的提醒，朝她比出一個放心的手勢。霸王的刀在這一刻，迅速割到他的另一條手臂上。刀過無痕，他收回刀的時候，蕭若陽才感到胳膊上有血流出。
“老子是Ｂ市當之無愧的第一快手！你小子敢和我動手！”霸王不屑的看着蕭若陽的動作，這個奶娃娃還不是他的對手。
季歌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扎西現在已經昏了過去，後背上有血不斷的涌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幹什麼，關心哪一方，只能先照顧傷勢比較重的扎西，一聲聲呼喚着他：“大叔，大叔！你醒醒啊！”
阿九蹲在扎西身邊強忍着眼角的淚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是男子漢，當初扎西將他從那羣乞丐手裡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自己這輩子跟隨着他，一生做牛做馬絕不後悔。
“老大！”
“晴晴、晴晴！”扎西嘴裡喃喃着這個名字，他看到了，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遠處笑眯眯的衝着他微笑。
季歌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大叔，我是晴晴，你看看我呀……大叔！”
霸王藉着自己手中的刀，迅速朝着蕭若陽攻擊。刀順着他的大腿一下子割下去！蕭若陽支撐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啊！”
“老子解剖過豬馬牛跟死人，今兒就拿你這個活人練練手！”說着霸王帶着強勁的力氣，朝蕭若陽再次划過去。蕭若陽恨恨的瞪着他，受傷以後，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面對他的攻擊有些無力應對，只能生生再捱了一刀。
阿九看着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扎西，眼中劃過一抹狠辣。弓着身子朝後面的草坪溜了過去，季歌看着阿九的動作，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什麼，立馬銷聲匿跡了。緊緊抱着扎西跟他說話，生怕扎西就這麼死了。
藉着燈光，阿九在草叢中摸索半天，卻還是找不到那把被霸王遺棄的槍。一隻青蛙待在不遠處‘呱呱’叫了幾聲，阿九的目光隨着看過去，只見青蛙正兩條腿搭在上面朝着他耀武揚威。阿九心裡一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迅速跑過去，將槍握在手中。對準了霸王，事到如今，他們那些所謂的兄弟情誼已經面目全非了。狠心的閉了閉眼，扣下了扳機。
季歌看着阿九的動作，看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有些爲蕭若陽擔心：“蕭若陽！你快過來，大叔他快不行了。”
蕭若陽聽到她無助的聲音，立馬放棄和霸王的纏鬥，朝她跑了過去。霸王跟在身後緊追不放，‘噗’子彈嵌入肉體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倒下的是霸王。
阿九睜開眼，看到的是霸王緩緩倒下的身影。他們當初一起闖天下的那些日子還歷歷在目，如今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蕭若陽回頭看見霸王這樣的下場，嘴邊泛起一抹苦笑。感覺有些悲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戰爭的時刻總會有所傷亡，對手和對手之間，永遠無法保持和平相處。
季歌有些後怕渾身癱軟趴在地上，原本挺直的腰一放鬆，直接軟了下來。
蕭若陽反應過來，上前扶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沒事兒了，都過去了！”
季歌靠在他懷裡，感受到一絲兒溫暖。在這個寒冷的夜裡，總算有了一些安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不得不承認蕭若陽是唯一帶給她溫暖的人。
阿九跑過來抱起扎西：“老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
扎西手指微動，表達着拒絕的意思。那一槍正中心臟，他自己清楚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他的手費力的拉着季歌，季歌感受到他的力量，連忙回過神來：“大叔，你怎麼樣？我們這就去醫院。”
“不、不必了。”扎西斷斷續續的說道：“丫頭，我答應你的做到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那些買賣了。”
他的一句話讓季歌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是啊，他做到了，可是卻以這樣的代價。如果不是自己，那他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活着？都是她，都是她的錯……
“不要哭……”扎西費力的擡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可是卻無能爲力。轉頭看着一邊的阿九，眼神中含着對他們兩個的期盼之色：“阿九，你要照顧好她！”
阿九含淚點頭，他懂得扎西的意思。他喜歡季歌，這一點想必扎西早已經看出來了。所以，纔會這麼說。
“不，我要你發誓，用你的生命保護她！”扎西堅定的說着，他怕，怕自己死了以後，季歌沒有人保護會吃虧。
阿九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阿九，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以後小姐在，阿九在！小姐死，阿九死！”
扎西這才滿意的點頭，朝季歌露出一個微笑：“丫頭，我要去找晴晴了。這段時間謝謝你！”
季歌無措的搖頭：“大叔……其實，是我該謝謝你纔是。”季歌有些難過，她是醫學世家出來的孩子，很清晰的感覺到扎西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可是，她卻毫無辦法，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扎西咳嗽幾聲，黝黑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伸出手努力想要把手放到她的臉上最後感受一下她的溫度：“季丫頭，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好人！以後不管對誰，都得留個兒心眼……過得好好地……”
季歌含淚點頭，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扎西帶着滿足的笑意，手緩緩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