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給你們一次機會。
神說,人生是需要珍惜的。
神說,衆生平等,沒有人擁有開小差的權利。
……
醫院的走道上,一個提着婚紗的身影狂奔着,臉上帶着驚慌。在她的身後,跟着一大羣人,神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推開一間病房的門,濃郁的藥水味衝溢鼻端。
白色的病牀上,躺着一個身影,眼眸緊閉,胸前包紮着圈圈紗布,顯然是剛手術完成沒多久。夏希氣喘吁吁地奔上到牀前,胸口因爲奔跑的關係而不停地起伏着。她的婚紗沒來得及脫下,恰好與掛在牀邊的染血白禮服相得益彰。
聽安辰逸說,他是在趕來的途中被人開槍襲擊的,因爲躲閃不及,所以就中了槍。幸好,子彈射歪了一些,才以致沒有多大的危險。
但是,夏希一看到那染滿血的白色禮服,眼淚就禁不住撲簌簌地如斷線的珠兒滑落下臉龐。那樣的一枚子彈鉗入身軀裡,到底是何種的痛楚?她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遭到了刀傷,那時她沒什麼感覺,現在的她卻感覺到心痛死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跟不喜歡一個人的區別啊!
“小希妹妹,別擔心,醫生說季已經沒事了。”安辰逸從後面走上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他都沒醒過來。”夏希仍是忍不住抽泣。
牀上的季皓軒看起來是如此的沒生氣,她看在眼裡,心既痛又害怕,她害怕他就那樣一睡不醒了。
“呃……那是因爲麻醉藥還沒過的原因。”
“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應該過的。”
“……”
能有多長,不就半個小時。
安辰逸擦汗。
夏爸夏媽見狀,齊齊走上前安慰道:“女兒,你老公就躺在這,沒死沒逃,你擔心什麼啊?”
夏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以前的同學都說她的父母是一對活寶,現在看來,果真一點都不差。自己的女婿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他們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小曼和秦若然也湊近:“夏希,不如我們先去吃一點東西吧?我們從中午到現在就沒吃過一點東西,肚子好餓了。”其實她們並不是真的餓了,她們是擔心她呆在病牀前神經兮兮地胡思亂想。
夏希搖了搖頭,“我沒胃口。”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懊悔着自己沒及早發現季皓軒的心意。(幾個小時後,她卻穿着婚紗守在病牀前心疼地看着牀上的受傷的人。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是怎麼也不會穿上婚紗的,這樣他就不會在途中被人襲擊了。
她這樣想着,越想越後悔、內疚。
於是,擡頭對其他一衆人等說道:“你們先去忙其他的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等着他醒來就好。”
她想靜一靜,就只有他跟自己兩個人。
其餘人聞言,想了想也見諒地點了點頭。走出病房後,還十分細心地爲她關上了房門。夏媽夏爸不忍的,對着房門的小窗子張望。顧小曼見狀,拍了拍兩人的肩頭:“伯父,伯母,你們從家裡趕來估計也沒吃東西吧?我帶你們去吃東西!”
夏媽看她一眼,擔憂地問:“小曼啊,小軒軒不會有事吧?”
“伯母,你放心拉,這位表兄不會讓他表弟出事的,你說是不是?安公子。”她朝安辰逸皮笑肉不笑。
安辰逸也笑咪咪的,“是啊,有你這塊會跑的豬肉在,我表弟就算進了鬼門關也會被嚇跑回來。”
“哦呵呵,種馬竟然也會說人話了,真是好笑。”
“你……”
“我怎麼了我,我善良,可愛,天真,你羨慕不來的。”顧小曼誓把安辰逸氣得七孔冒煙,血流不止。
自上一次兩人在餐廳結下樑子後,兩人就互看對方不順眼。
眼見,一場大戰又即將爆發。
幾道捅地的柺杖聲從不遠處“咚咚咚”地傳來,幾人回頭一看,正是安達安老爺子目光陰沉地瞪着安辰逸。
安辰逸自知有些理虧,只好將功贖罪地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人把事情查出來,看是誰敢動我們安家的人。”
“你養的那些都是酒鑼飯桶的,還說什麼特工部隊。”安老爺子走過他身邊,徑直走到夏爸夏媽的面前抱歉地道:“親家,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哪裡的話,能嫁給小軒軒,呃,季皓軒是我們夏希的福氣。”夏媽的表情變化之快堪稱變臉的速度。一秒的時間,就從擔憂變爲沮喪,“那你看,這婚禮……”
“等季好了,婚禮照舊。”
“那這聘禮……”
“沒事沒事,你們要是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加,只要你們肯讓夏希嫁入我們家。”
“……”
夏媽夏爸眨了眨眼,猛力地把驚喜的表情收斂,再收斂…… щшш◆Tтká n◆¢Ο
他們不過是擔心那幾千萬會消失不見,沒想到,安老爺子竟然還打算給他們加,這叫他們,實在是……
太高興了!
在他們後面的安辰逸,忽然涼涼地飄來一句:“其實,如果沒季那小子,小希妹妹說不定是我的老婆。”
其餘人楞住,只有顧小曼也涼涼地反擊:“你也會說如果,這如果的神奇力量大得很,說不定明天你就會忽然發現自己愛的原來是男人,又或是因爲太濫情而惹了一身的性……病。”最後那兩個“性病”還特意停了一下再說。
“你個死肥豬……哎喲……”
安辰逸剛罵起,腳猛地遭到安老爺子一柺杖重重地頓了一下,頓時痛得他抱着腳大跳起來。
“呵呵,別見怪。親家,我們先去用飯再詳談。”安老爺子無視地對夏爸夏媽笑道,接着又轉過頭問顧小曼:“小妞,你姓什麼,叫什麼啊?”
“老爺爺,我姓顧叫小曼。”
“小曼啊,簡單又好叫,好名字好名字……”
安辰逸瞪着遠去的幾人,咬牙切齒。片刻後剛想從另一方向腳底抹油,誰知,安老爺子從前邊以不像老年人的語氣大喝一聲:“逸,還不跟上來?”
“爺爺……”
安辰逸的腳步頓住,只好一臉挫敗地追上去。
病房前,待這一羣人走後再一次恢復平靜。同樣地,病房內也安靜到不能再安靜,午後的陽光從窗子投射進來,撒在病牀上的兩人身上,溫暖而美好。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走。
猛烈的陽光漸漸消彌,變成暗淡的暖暖的夕陽。
牀上,一隻手動了動,接着,深邃迷離的灰眸睜開,待看到伏在牀邊睡着的人兒先是楞一楞,接着嘴角慢慢地揚起。
她穿着的是白色婚紗,裙罩撒了一地。
看上去,小小的一團,是那麼的可愛。
他伸出手,有些虛弱地撫摸了一下那把頭髮盤起來的小頭顱,把耳邊落下的亂髮給塞回耳朵後面。忽然,小身軀動了一下。
接着,揉着迷濛的睡眼擡起頭,楞楞地對上他深邃的眸光,“唰”地瞪大眼。
“季皓軒,你醒了?”
“嗯!”他點了點頭,毫無血色的脣瓣仍帶着微微的笑意。
“你的胸口痛不痛?”她心疼地看着那包得緊緊實實的前胸。
“你說呢?”他反問。
“痛吧!”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麼?”
“……”
夏希被他塞得啞口無言。
死男人果然是死男人,這愛挖苦人的性子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口有點渴。”忽然,他又道,擺明就是要她拿水給他這個大爺喝。
好吧,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姑且就當一回看護。
夏希忙拉着裙子拿着水杯就奔那飲水機。在這間病房裡,沙發,電視一概齊全,是這醫院的VIP病房,她這等窮人見都沒見過。
她穿的是抹胸婚紗,拉着裙子赤着腳走在地板上的樣子就如一個貪玩的小孩子一樣純真而美好。深邃而眷戀的眸光一直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轉過身才把目光收回來。
“要我把你扶起來?”夏希把水放在牀邊桌,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剛纔,她忽然想起了兩人已有夫妻之實,再想到幾個小時前的“婚禮”,表情不由得就變得尷尬起來。
“你不把我扶起來,我怎麼喝?”
“呃……”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來,接着把水杯遞上去。
他沒接過來,就直楞楞地看着她。
夏希被盯得不好意思,稍稍移開目光,“你不是要喝水嗎?你怎麼不喝了?”
“我的胸口痛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我怎麼喝啊?”這小女人呵……他都快被打敗了。
“我餵你?”夏希瞪大眼。
有點不習慣耶!
“嗯哼?”他挑眉睨着她。“我是病人。”
所以,她喂他是應該的。
“……好吧!”夏希拿着水杯,坐下慢慢地放到季皓軒的嘴邊。
他看她一眼,也專心地喝起水。
一杯水很快就空了,夏希剛想端起放到一邊,忽然,一隻手把她的下巴捏住,還沒反應過來,柔軟的薄脣就湊了上來。
她倏地瞪大眼,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完成了,呼……舞的速度也算快了,明天繼續努力,親們也得繼續支持哈!哦呵呵,小軒軒回來了,親們高興,舞也高興!)